在宋世文的一力堅持下,王家老伯和老太太這才跟大家坐在一起,就連三個孩子都上了桌,這是王家從沒有過的事。
段誌鵬看大家都坐下,看著宋世文問道:“宋老大,今天不在工作崗位,私下這麼稱呼你一聲應該可以吧?”
“有話就說,再說老人孩子都在跟前,說話要注意點分寸,可彆順口瞎咧咧掃了大家的興。”
“放心吧宋老大,我這個人彆看平時說話不饒人,真到節骨眼上,還是能管住自己的嘴,再說今天是第一次到王處長家做客,怎麼也要有個人樣,不然大家會笑話我的。”
段誌鵬給桌上的大老爺們斟滿酒,端起來說道:“首先祝兩位老人身體健健康康,再祝王處長步步高升,家庭美滿,祝三個孩子好好長大,祝宋老大永遠這麼英俊風流倜儻,還要......。”
“段科長,你今天嘴上抹了蜂蜜是吧?怎麼說話這麼甜?再說我是你的長官,你懂不懂規矩,第一杯就是要說祝酒詞,也應該是我呀?”
宋世文笑嗬嗬的接著說道:“既然今天我們大家還有這個機會湊在一起,而且剛才段誌鵬科長的祝酒詞說的很不錯,我借用過來,大家乾一杯。”
王子安老爹顫顫嘍嘍的端起酒杯,哆嗦著嘴手指著東內屋,眼神閃躲著說道:“裡麵還有兩個拿槍的人,要是咱們在這吃喝慢待他們,你們走後,他們會不會殺了我們全家?”
老人說出的這一番話,差點嚇死王子安,連端起的酒杯都沒來的及放下,捂住他爹的嘴低聲恐嚇道:“爹,你想死不要連累全家好不好?”
宋世文等人看王子安這麼野蠻的對待他爹,憤怒地吼道:“王子安,你瘋啦?你這樣會憋死老爺子,還不快放手。”
王子安貼近他爹的耳朵再次恐嚇道:“你要不想死,最好把嘴給閉上。”
他鬆開捂住他爹說話的嘴,不好意思的端起已經灑剩下不到半杯酒,滿臉陪笑的說道:“不好意思,我爹最近腦子不好使,經常說些叫彆人聽不懂的話,來來,咱們喝酒。”
“孩子他爹,今天既然宋兄弟和你的幾個朋友在這裡,你就應該把你受的委屈說出來,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你個滿嘴胡咧咧的臭老娘們,沒事找事是吧?要是不想在一起吃飯,立馬帶著孩子到西屋,省的......。”
虎子媽‘啪’的把筷子拍在飯桌上,哭著說道:“宋兄弟,你看看俺家老王,隻從出了那件事,整天愁眉苦臉,沒想到前幾天回來竟把腦袋包成了水桶,也不知他的頭傷得怎麼樣,問也問不出來,打死都不說。
原先以為他受傷跟來的兩個人,是來家照顧他,誰知道這兩個人吃住在我家,還把老王當成犯人的監視,你說......。”
“瘋子、一個神經錯亂的瘋子,宋兄弟和大夥不要聽這臭老娘們胡說八道,她瘋了。”
“我沒瘋,是那群不得好死的混蛋要把人逼瘋,嗚嗚嗚,也不知道你在外麵又乾了什麼事,為什麼要連累我和家裡,現在家裡都被人看管起來,你要是哪天有個好歹,這一大家子就沒法活了,嗚嗚嗚......。”
“這、這混蛋娘們真是挨揍的貨,你要是還給我發神經胡說八道,等我這些兄弟走了,我、我饒不了你。滾、滾,快把三個小崽子給我帶走,把咱爹媽帶到西屋去,你聽到了沒有?”
王子安的父母看兒子王子安這幾天性情大變,動不動就發脾氣,不僅流著眼淚說道:“兒啊,不管你在外麵做了什麼,可家裡人沒得罪你,本來家裡就過得艱難,你又何必找我們的事呢?”
“我、我在這個家裡一天也活不下去了,瘋子,一群瘋子。”王子安被氣得雙手抱住頭,坐在炕上麵如死灰,豆粒大的汗珠往下淌,精神幾近崩潰。
宋世文看王家老少連說話都受到限製,對王子安非常不滿,他知道王子安叛變投敵應該得到嚴懲,但他的家人在不知情下,所受到的磨難叫他實在看不下去。
一直端著酒杯準備一乾而儘的段誌鵬,被王子安家裡人,在飯桌上搞出這一出鬨劇,看不慣的把酒杯重重頓在飯桌上,這個性情暴躁的貨瞪著憤怒地兩眼。
看著王子安問道:“王處長,以前聽人說你是個大孝子,又會疼老婆孩子,今天第一次到你家,可看在眼裡的卻是倫理道德喪失的一家,你這麼做,還讓不讓我們吃喝了?”
王子安本來平時對段誌鵬這種性格就沒有好感,鬆開雙手抱得頭,眼睛顯露出狠厲一字一頓的說道:“來去隨你,爺不留客。”
宋世文一看王子安話風急轉,竟口不擇言的說出這種話,馬上擺手說道:“大家都不要爭執,聽我說句話,今天這個場麵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遇到,心裡很難受。
在這種特殊的社會背景下,一個家庭的父子、夫妻之間,發生如此叫人難以接受的局麵,實在不應該,但我覺得,王大哥家一定發生了叫我們任何人都猜想不到的大事。
而且這件大事關係到王家一家六口的生命,這個家庭成員可能還不知道,所發生的大事會毀滅了這個家。
把一家的頂梁柱所表現的不正常,不理解的出言指責,而這個頂梁柱又不能開誠布公的說出來,所以家庭成員想不通看不明白,就無法避免的產生怨恨、誤解和不滿。”
宋世文說這些,除了王子安心知肚明,把王家老少說的瞪著兩眼,不知所以然。
就連段誌鵬和張小虎,都被宋世文這種隱晦的說辭,說的聽不明白瞪大眼睛盯著宋世文。
“你們想知道王家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嗎?如果王子安處長不介意,我想對大家把這件事挑明,這樣大家就會知道王家,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叫人不理解的尷尬事。”
“宋老大,我王子安求求你了,不能說,千萬不能說。”
王子安說著鼻涕眼淚往下流的跪在炕上,哭著再次求道:“宋老大,看在我們以前以兄弟相稱的份上,請給我留點麵子,千萬不要說出來,千萬.....。”
“王處長,有些事可以瞞一時卻不能瞞一世,如果家裡人知道後......。”
“宋老大,我給你磕頭了,為了我這個家不能散,為了我家爹媽,不因為你說出的話氣死過去,請你嘴下留情,就幫我這一回好嗎?”
段誌鵬和張小虎看王子安,不停地懇求宋世文不要點破不知是件什麼重大事,竟會傷及到王家一家大小的性命,不僅再次瞪著大眼盯著宋世文。
宋世文看著王家此時的慘狀,又看王子安就像條狗一樣的跪在炕上求他放過一馬,不僅皺緊眉頭看著王子安多病纏身的爹娘。
兩位老人還沒到癡傻的不懂事,通過兒子王子安這叫人看著不堪的跪求,知道這孩子一定遇到了大事,不然一向從不服軟的子安,不會下賤的流著眼淚跪求宋世文,不要說出實情。
王子安他爹雖然身有多病,但年輕時走南闖北販運貨物,見多識廣,不僅老淚縱橫雙手抱拳看著宋世文求道:“宋處長,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求你答應子安,不要再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