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客人務必小心。”
帶著他們參觀克裡斯琴莊園的家仆,很明顯是禪院直哉派過來盯著他們的。
“請不要到處亂走。”
然而夏洛克並沒有care他說什麼,隻是用眼睛記錄著眼前所視之地,投映到他的記憶宮殿裡。
地麵上青苔妄圖擠出磚縫,露出綠意的苗頭來。路過的其他家仆行色匆匆,根本不敢抬頭看他們三人。
夏洛克摸了一把上下樓的扶手,薄薄覆蓋在上麵的少量灰塵粘在了掌心。
克裡斯琴家現在連基本的維護莊園的精力都分不出來了嗎?
還是他們已經動蕩到家裡仆人都人心惶惶的地步了?
‘這會跟案情有關嗎?’
夏洛克思索了一下那個被釘在靶子上的死者,肯定了這個設想。
死者的處境看起來比他剛剛遇見的其他「軀俱留」隊員要好一些,品質好到能被凶手順走的咒具和材質與其他隊員好上一倍的衣服可以體現。
一個以咒術為尊的家族,死者能立足於此,絕對不僅僅要依靠武力和血緣。
卷發偵探在記憶宮殿裡掏出於禪院直哉的初見,與眼下的情況進行了充分的連接和對比。
話說遇見西裡爾·克裡斯琴的那個宗教叫什麼來著……
好像是——
盤星教?
“請不要到處亂看,先生!”
帶路家仆的聲音猛然放大,突然向後錯了一步,擋住了夏洛克的視線。
“啊,抱歉抱歉。”
夏洛克毫無誠意的道了歉,實則暗暗記住了這個被擋住的地方。
有貓膩哦。
家仆先生聽見他隨意的話,本就不太情願的臉上湧現出更多不滿,他抬起頭來迅速看了一眼夏洛克,又低下頭去前麵帶路了。
夏洛克沒什麼反應,畢竟他也平等的瞧不起所有金魚,自然也不在乎金魚對他的態度。
但是華生在意。
他知道夏洛克是個自大狂、獨行俠、為了查案不顧一切的瘋子,但是這不代表其他人可以這樣用鄙夷的態度看他的搭檔!
沒咒力怎麼了?你有咒力不還是做一個家仆?
拜托,
這可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唉?
“這邊。”帶路的家仆沒有再露出其他表情了,隻是將他們帶進了一個看似很普通的住處,“就是這裡了。”
“這裡就是比爾先生住的地方了。”
七海建人對這個房間的的第一感覺是乾淨。
且乾淨的過頭了,一看就是被全部清理過的痕跡,但你卻無法真正抓住它作案的尾巴。
乾淨到不留一絲殘穢的房間讓七海建人想起了曾經被控製在小巷裡的金發男孩——
那個真真切切愛著自己哥哥卻被按進泥濘裡的小伊森。
“奉命搜查。”
七海建人哪裡來的什麼奉命
,警察局才沒有權利給他們開這種搜查令(),且克裡斯琴也不會顧及警察局的搜查令。
他完全是借著五條悟的威嚴開口。
‘呐~’五條悟的畫外音插入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證明我的改革還是很成功哦。’
至少成為了讓爛橘子要看他臉麵,且聞風喪膽的角色呢。
‘雖然不是很想用身份這個東西壓人,’七海建人在心裡毫無愧疚的想到,‘但是禪院也是狗屎,所以應該沒關係吧?’
先不說禪院甚一這種自家人淪落到疑似獻祭的地步,非術式者非人這句話,到底害死了多少人,恐怕他們自己都數不清。
他們會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的。
而讓他們付出代價的人,
不就正在這裡站著嗎?
七海建人瞧著華生從床板間的隔層裡掏出一張非咒力形成的紙張,以及他高興起來的麵孔便知道:
啊,代價要來了。
——
被簽署過的文書沒能活的太久,帶他們來的家仆反應很快,又有咒力在身,於是他迅速跑上去和華生爭搶了起來。
還是後來七海建人和夏洛克反應過來,迅速靠近二人時他才鬆手,然後將手上的不明皺巴巴紙片塞進了嘴裡。
在看華生手裡攥著的另一半文書上,隻剩下了空白一片的紙角。
由此可得,家仆吃掉了文書的內容。
真是克裡斯琴家忠心耿耿的狗。
不過很奇怪的一點是,華生的戰鬥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
卷發男人稍有不滿,或者說他極為不滿也成,灰暗的房間裡,剛準備張嘴說話,又被七海建人淡淡的回懟堵住。
“這就是克裡斯琴家的待客之道?”
七海建人隱藏在護目鏡後的眼睛微微偏過來,看向阻撓他們看信息的家仆。
不能讓夏洛克開口,雖然有麥考夫給他撐腰,但這無法避免全部的問題。
咒術這種東西,防不勝防。
所以七海建人開口了。
而且,之前不確定,現在肯定了。
禪院甚一的死亡,必定有禪院直哉的手筆。
七海建人向前跨一個小步,當著家仆的麵,明晃晃的在夏洛克的背後寫下了幾個字母:
「angry.」
快假裝生氣。
夏洛克會意,開始裝作(其實是真的)被惹惱狀嚷嚷起來。
不得不說,顧問偵探的演技真的很不錯,如果七海建人在不知道前提的情況下,大概真的會相信他所說的話語:
“你們咒術師,真是夠糟糕的。”
“狗和狗主人一樣不要臉呢。”
好罵,夏洛克!
聽得遠在地球另一側的林越想要為他鼓掌。
語罷,夏洛克像是氣急敗壞的樣子,急急忙忙地走出去。
家仆看見了七海建人在背後寫字的動作,也知道他是裝的,剛準備追出去時
() 反應過來(),他們可能是在調虎離山。
算了。
一個普通人能掀起什麼風浪⒆()_[()]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還是好好看著科爾曼吧。
“外麵的,你們跟上前麵那個……客人!”
家仆緊急呼喚了一下外麵人,在他回頭之間,二人同時用東西劈上了家仆的後腦。
七海建人是刀背,華生是槍托。
“...槍?”
七海建人剛想問他是怎麼帶進來的,但突然又想到,華生的槍上沒有咒力,是不會被克裡斯琴家的防護「帳」屏蔽在外的。
“時代變了,科爾曼先生!”
顯然,華生對此很是興奮,咒術師似乎也沒有像他想像中的那樣無法戰勝。
“你說的對。”
連沒有深入接觸咒術界的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可那群老橘子們還頑固不化的秉持著舊的思想,剝削其他咒術師的生存空間。
多麼諷刺啊。
在七海建人準備直接出去,直達剛剛被家仆警告過的建築,剛走兩步,就發現同行的人沒有跟過來。
“華生先生?”
扭頭便看見限製級畫麵——
等等,華生先生!這個捆綁姿勢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哈哈。”華生乾笑兩聲,似乎也意識到了有些尷尬的局麵,“這樣捆比較結實。”
該死的,啊啊啊啊啊,請不要用這麼奇怪的表情看我科爾曼先生!
“夏洛克那邊能甩掉其他人嗎?”
話題岔開的很僵硬,但是華生是真的有些擔心,畢竟這個家仆也是搖了人的。
“他可以。”
剛剛跟著一起過來的,除去剛剛打暈的家仆是二級術師以外,剩下人的最多是個三級。
且,夏洛克又不是個手不能提的偵探,對付起那些整日帶在家宅的仆人,綽綽有餘。
話題到達這裡戛然而止。
二人尷尬的氛圍直到找到夏洛克後還沒完全緩解,其實七海建人和華生都已經不覺得彆扭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繼續說話了。
“這個房間……”
華生的視線四處飄過貼滿咒縛繃帶的牆壁,強烈的預感告訴他,真相就近在眼前——
自己是被夏洛克耳讀目染久了嗎?竟然有了像偵探一樣的直覺感應。
但伴隨著這種直覺的還有一種不安敢,似乎什麼要出乎自己意料的東西就要破土而出了。
“華生先生剛剛是拍下文書的照片了嗎?”七海建人先行開口,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夏洛克四處翻找東西的動作,“您的身手應該不會這麼差。”
這麼著也是個軍醫呢。
華生剛要答是,就被裡麵探索的人叫住:
“約翰、科爾曼!”
夏洛克低著頭呼喚著自己的搭檔,眼睛緊緊的盯著地上被扒開一角的咒縛。
“能掀開嗎?”卷發男人側過頭問著七海建人。
“能。”七
() 海建人看了一眼表,今天已經加班超過兩個小時了,不過比他預想的要快很多,“不過我們大概要下班了。”
華生提前拿出手機,全神貫注的盯著七海建人用咒力包裹的左手抓住咒縛。
而七海建人的另一隻卻徑直打開了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在調試著什麼。
“一分鐘!”
喉嚨裡的聲音被嘶吼出聲,七海建人將咒縛繃帶扯下,右手上的手機也隨即墜地,頭也沒回得衝向屋子的門口。
既然這裡藏了秘密,禪院直哉又能放心的離開辦事,那麼這裡必定下了類似警報或攻擊的咒術。
果不其然。
七海建人剛到門口,動作快的克裡斯琴家族咒術師已經飛速趕到了這裡。
畢竟在克裡斯琴家的大本營,他們不能久留,否則隻有被一鍋端的份兒。
一分鐘已經是七海建人可以為夏洛克爭取到的極限。
—計時開始。
—倒計時:一分鐘。
咒縛被扯下的瞬間,繃帶之下隱藏的秘密也得以重見天日。
時間已久的血乾涸成深褐色,被塗畫在地上,形成一個詭異的形狀,像是魔法電影中奪人姓名的噬魂陣法,危險又無比強大。
華生一時間被這血跡上殘留的咒力影響,呆滯了兩幾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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