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做完,注射室到處都是血,簡直如屠宰場一般。薑也渾身是血,白皙而冷漠的臉上也濺滿了血點子。薑也手起刀落,作風狠辣,霍昂旁觀了全過程,甚至沒有插手的餘地,隻能不斷在心裡感歎,現在的高中生真的是太卷了!

座中屍體看向薑也的神色變得無比驚恐。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薑也和霍昂一起坐進了排椅裡麵。身邊都是鬼怪,但比起外麵那個怪物,這一刻居然沒那麼可怕了。霍昂把槍靠腿放著,渾身肌肉緊繃,死死盯著門口的方向。

“記得屏氣。”薑也提醒霍昂。

當腳步聲到達門口的瞬間,二人同時熄滅手電筒,注射室陷入一片黑暗。

“吱呀”一聲響,門被打開了。規律的腳步聲進來了,緩慢地朝配藥室走去。薑也攥緊拳頭,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他也不知道他這招能不能騙過施醫生,“同化”是什麼意思?施醫生變成了大黑天那樣的神明麼?

他聽見冰箱被打開的聲響,裡麵的頭顱在嗚嗚哭泣,卻無法說話。緊接著,冰箱被闔上了。腳步聲沒有離開注射室,轉而向排椅這邊走來。他明顯感覺到一股陰冷寒氣的逼近。身側的霍昂腰背挺直,瞬間繃緊,像一把亟待出鞘的刀。

越來越近了,薑也深吸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那寒氣猶如洇漫的冷水,慢吞吞地淹沒他的腳踝。他感受到一個高大瘦長的東西從麵前走過,那種悚然的壓迫感比凶宅的鬼菩薩還要沉重。似乎有一座黑沉沉的山迎頭降下,鎮在了他的心頭。它停下了,注射室裡響起突兀的嘔吐聲,那東西在往地上嘩啦啦吐著什麼。

它吐完了,腳步聲又回了頭,停在了薑也麵前。

薑也的心跳幾乎靜止。

霍昂握緊了槍。

一個幽幽的女人哭泣聲在薑也麵前響起,如琴聲般淒切淒慘。

薑也愣住了。

“阿澤……”女人說,“阿澤……你去哪兒了……你不要媽媽了嗎……”

這個聲音與幻象裡施醫生的聲音一模一樣。

難道施醫生還能交流?薑也心存疑惑,不敢輕舉妄動。女人在他麵前哭泣,淚水滴在薑也放在膝上的手背。薑也動了動手指,試探著拿起手電筒,哢嗒一聲按動開關,光束照亮眼前的“女人”,薑也和霍昂差點同時嚇到斷氣。

眼前是一張極恐怖的臉龐,黑色皮膚,麵孔崎嶇乾裂,皮質堅硬如鐵甲。一個碩大的膿包長在額心,裡麵似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她捂著臉痛哭,身前有兩臂,背後還長了兩臂,但其中一隻手臂是斷的,切口已經愈合。

她不是神明,但已經被同化成了神明的樣子。

薑也張了張口,正想嘗試和她交流,忽然看見手電筒光束下的配藥室玻璃倒映出女人崎嶇的背部,臉色凝重的薑也,還有薑也後麵的一個人。

那個人,是靳非澤。

他坐在黑暗裡,麵無表情,不發一語。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還是本來就坐在那兒,隻是薑也沒有發現?難怪他倆進注射室,其他鬼怪都沒有反應,不是因為薑也騙過了他們,而是因為靳非澤在這裡,它們怕到不敢動。薑也看不透靳非澤的神情,似是冷漠,又好像厭惡。沒有感情的凶祟,會為自己的母親難過麼?

霍昂也發現了他,頻頻回頭,滿頭問號。

“阿澤……”施醫生說,“陪我玩兒……陪我玩兒好不好?”

她骨突亂轉的金色眼睛盯住了薑也,越靠越近。

“你怎麼不說話?”

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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