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蒙起眼。

男孩兒從手指縫兒裡偷看他,見他還沒閉眼,就上前一步把他的眼捂住了。一陣陰影打他們頭頂上過,他無端感受到一種要命的陰冷。心臟不自覺發顫。男孩兒似乎也在恐懼,把他抱得緊緊的。等了好幾分鐘,喧囂的人聲傳來,男孩兒放下手,他回頭看,街上不知何時又充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方才那支陰森的遊神隊好像隻是幻覺。

“你媽媽呢?”男孩兒清澈的大眼睛倒映著璀璨天光,“剛剛碰到陰兵,你不怕嗎?”

他蹙眉,“陰兵?”

“是一種異常生物啦,”男孩兒做了個鬼臉,“爺爺說他們喜歡吃小孩兒,尤其是我們這種長的好看的小孩兒。”

他沉默,盯著霧氣消失的方向,心裡滿是疑惑。

“你和媽媽走散了?”男孩兒又問。

他點頭。

男孩兒忽然踮起腳,親了親他的眉心。他來不及躲,眉間印上濕漉漉的觸感。他捂住額,震驚地後退了一步。男孩兒背著手,笑容燦爛生光,“我今天是小太子,被我親一親,你就能找到媽媽了!不用謝我,我也要去找爺爺了!”

他說完就蹦蹦跳跳地跑開了,留薑也一個人站在原地,眉心印著一個殷紅的口紅印。小時候的事兒薑也大多印象模糊,唯獨這個口紅印,他記得尤為清楚。

老太爺不停地說靳非澤小時候多麼聽話多麼乖。薑也麵無表情地聽著,心裡想,靳非澤這個家夥,從小就是個流氓。

第46章 電擊項圈

靳老太爺指了指書房後方的牆,那裡掛著許多奇異的麵具,臉孔各異,色彩斑斕,有的金剛怒目,有的生著滿口獠牙,還有的長著犄角,金目劍鬢,人獸合一。老太爺走到牆邊,望著這些麵具緩聲道:“沈鐸跟你說過吧,我們這一行有許多門派宗族,各家有各家的手藝。我們靳家的手藝,就是‘神儺舞’。”

“神儺舞?”

老太爺點點頭,指給他看掛在正中央的一張麵具。那麵具整張漆金,額心一點朱砂,眉目細長上挑,眼梢抹得紅紅的,不似彆的麵具那麼忿怒猙獰,倒有種普渡眾生的神聖況味。

“這是阿澤小時候戴的神麵,太子神麵。阿澤小時候又聰明,又懂事,家裡的老師教他跳舞,一教就會。他是我們老靳家的儺神太子,從他五歲開始,各地就總來人請他去跳儺舞。他那麼小,平時要上課念書,寒暑假又要坐飛機到處去趕場子,日程排得滿滿的。我問他累不累,拒絕那些人也是可以的。我們老靳家麵子大,沒人敢說咱們。”老太爺撫摸著那菩薩神麵,眼裡淚光閃爍,“阿澤說,他一點兒也不累,生者可以從他的儺舞裡得到喜悅,死者可以從他的儺舞裡得到安寧,他喜歡為他們跳舞。”

“多好的孩子,誰見了我家阿澤都羨慕。可是……”老人長歎了一聲,“十歲那年,他進了禁區,一切都變了。他成了凶祟,神儺舞是驅邪的舞,凶祟如果跳我們老靳家的神儺舞,每一步舞都像走在刀尖火海,讓他痛苦萬分。從那以後,他再也跳不了儺舞。學院那些老東西想讓他人道毀滅,他爸爸鐵石心腸,不肯留他。那個姓許的女人綿裡藏針,煽風點火。我苦苦支撐,就希望哪一天奇跡可以發生,他會變成以前那個阿澤。”

“人道毀滅?”薑也一驚。

老太爺點點頭,“凡是凶祟,必誅之滅之,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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