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若海看自己的老父親潸然淚下,也不再和靳非澤爭執,低著頭歎氣。
“給小也和妙妙看笑話了,”許媛笑吟吟地給他們夾菜,“阿澤和正常人不大一樣,沒少給你們添麻煩吧?快吃菜,剛剛的事兒全忘了,彆在意。”
她看似在打圓場,話裡話外卻總要提靳非澤不正常。她每說一句靳非澤不正常,靳若海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她是在為靳非澤說話,還是在提醒靳若海他的兒子是個瘋子?薑也心情沉重,靳非澤的家爾虞我詐,這個家夥能看出他後母的機鋒麼?
靳非澤戳了戳薑也,“你吃飽了嗎?我們走吧。”
宴席還沒結束,靳非澤就想走,大家臉上又是一陣尷尬,靳若海的臉色更是黑沉沉的,像要滴出水來。
薑也低低歎了口氣,道:“靳非澤,道歉。”
“為什麼?”靳非澤歪了歪頭。
薑也看向他,目光冷清,“不要犯傻,道歉。”
靳非澤也看著他,兩人相對著沉默。不知道靳非澤想到了什麼,一下子笑開了,立時轉過頭,朝靳若海道:“爸爸,我錯了,剛剛的話您當沒聽見吧。”
老太爺有些發愣,“阿澤,你會道歉了?”
連靳若海微微一怔,方才還壓抑著怒火的眼睛裡浮出訝然的神色。
“當然,”靳非澤眼也不眨地胡說八道,“小也教了我很多,你們是我的親人,我不該那麼說話。以後我會改的,你們可以原諒我嗎?”
老太爺老淚縱橫,“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好孩子,爺爺和爸爸怎麼會生你的氣?”
“爸爸,”靳非澤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我知錯了,您原諒我嗎?”
他淚眼朦朧,好似靳若海不原諒他,他就真的會傷心欲絕,當場哭死。靳若海滿腔的怒火都叫他那要落不落的眼淚給澆滅了,便沉沉歎了口氣,道:“跟你媽……你阿姨也道個歉。”
靳非澤從善如流,笑盈盈轉向許媛,“小媛阿姨,您這麼善良,肯定不會怪我的吧?”
許媛的笑容生硬了幾分,“當然不會。”
這一頓飯隻有靳非澤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吃得津津有味,薑也味同嚼蠟,連李妙妙這個大胃王也沒敢敞開肚皮吃。吃到一半,靳若海就說學院有事,先走人了。靳老太爺不停給李妙妙和薑也夾菜,薑也其實已經吃不下了,奈何老太爺不信,非往他碗裡填。填到最後,薑也實在撐不住了,老太爺才罷手。
一頓飯吃完,許媛招呼人收拾席麵,靳非灝回房間做作業去了。
薑也正要道彆,靳老太爺拉住他,給高叔做了個手勢,高叔便帶著靳非澤和李妙妙先去外麵等候。靳老太爺不由分說帶他往後頭走,領著他穿過遊廊和長滿紫藤蘿的小花圃,來到後院。一路上薑也看到許多西裝革履的黑衣男子,個個戴著墨鏡,身材壯碩恍如鐵塔,雙手交疊在腹部,叉開腿站著,標槍一般直挺挺插在院中各處。
這些人應該是靳家的保鏢,薑也頭一回看見有人往家裡安這麼多保鏢。
到了書房,老太爺把他按在金絲楠木的圈椅裡,自己在書案後麵坐下,慢條斯理地說:“你和阿澤的事,我都聽沈鐸說了。”
薑也:“……”
他沒想到沈鐸動作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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