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風雪鄉的各種條件和挑剔,就算黃玉人打定主意下墓之前好好捧著他,現在也有些吃不消。
要求看過所有下墓人的資料,還要親自查探過所有人這也就算了。
不允許“風載音”帶上風家其他人,又要帶上幾個雪家人,這也罷了。
要選出幾個探路人,讓人先行探查大墓,也可以說他謹慎。
但要求去裝上空氣淨化器,還要打掃地麵鋪上地毯,這就有些離譜了。
黃玉人聽完差點以為他在開玩笑,結果他竟然是認真的。
黃玉人不說話,風雪鄉也不在意,他思索一會兒,忽然又有了新的主意:“再擺一些花籃吧。”
我們難道是要去開業嗎?黃玉人心中腹誹。
但轉念一想,倒也不是不能答應,這些東西準備了,到時候剛好師傅複生,迎他出來,看上去也隆重一些。
於實這時候走過來,製止了風雪鄉。
他一手按在過於緊張的風雪鄉肩頭,湊近他耳邊低聲說:“我是希望你謹慎,不是希望和你在墓裡麵結婚。不需要這些布置。”
風雪鄉還想爭取:“可是他們說這個墓不太一樣,埋的很深,我怕到時候準備不足,讓你不舒服。”
於實隻說:“我不是第一次進這種墓,我們之前也一起進過一座墓,那時候你也沒有這麼興師動眾。”
風雪鄉微笑:“那隻能說明從前那個我,沒有現在的我對你細心體貼。”
“以前的我都不會照顧阿實,阿實一定很辛苦,不過現在不會了,雖然我現在沒有過去的記憶,但我一定會比過去的我做得更好。”
於實:“…………”
感覺出來了,他在暗暗拉踩過去的自己。這幾天,他有意無意就會說些這樣的話。
在於實的堅持之下,這場下墓到底還是沒有變成開業大會或者訂婚現場,而是維持著一種緊張肅然認真的氣氛。
根據風雪鄉的要求,這次下墓的人很少,分成兩撥,危事局幾人由黃玉人帶領,辛流用著風載音的身體,手握兩卷玉書,也站在黃玉人一方。
風雪鄉這邊也不過是他和於實兩人,以及雪家主和薑芒,以及另外兩個雪家的除魔師。一共十二人而已。
進墓之前,聽到消息的風老二帶著十幾個風家除魔師等在那。
他還搞不清狀況,瞪著“風載音”對風雪鄉說:“老九,你可不能厚此薄彼,隻顧著提攜風載音,這樣的大事也隻帶著他一個人。”
“咱們風家這麼多人,你多少也帶幾個一起,讓他們去見識見識也好啊。”
如果隻有風雪鄉去,他隨口就答應了。
這些人他不認識,想去就去,是死是活都和他無關。
但於實也在,這些人多一個都是麻煩。
因此他不客氣說:“不行,立刻離開。”
風老二被拒絕後臉色鐵青,可也不敢反駁風雪鄉,隻得再瞪了風
載音,不甘離開。
黃玉人瞧見他們走了,心下遺憾。
她原來打算多帶一些人,最好四大家的除魔師都選上一些,這樣多的人命,正適合做祭品,助師傅更快複生。
可恨風雪鄉不肯答應,她隻好放棄,心中暗想:你不讓帶這些祭品,到時候抽乾你的血肉魂魄,你就是那個最大的祭品!
如果還有不足,這裡十二人,除了她之外都可以獻祭給師傅。
一行人進了墓,這是個不斷往下的墓,青磚鑄成的墓道看不出什麼特殊的地方,隻是越往下越冷,牆麵甚至凝聚出了白霜。
奇怪的是這裡麵空氣不顯得稀薄。
走過一段後,黃玉人停下說:
“之前探路的人隻來到這裡就無法再進入,這門上有陣法,需要灌輸足夠的靈力才能驅動打開,還要拜托風九爺出力。”
沒人比黃玉人更清楚這裡麵有什麼,但她仍然做出凝重的樣子,要算著時間慢慢將人引進去。
她精通陣法,這座墓裡有一個轉生蘊生陣法,在最合適的時間,帶上祭品和供養千年的玉書,玉書歸位,啟動大陣,師傅自然就能醒來。
黃玉人沒聽到風雪鄉回答,回頭一看,他拿出一瓶水擰開,殷勤地送給旁邊的男人,關懷說:“阿實渴不渴,喝點水吧。”
“這墓裡有些冷,你的衣服是不是太薄了?”
黃玉人表情一滯,在心中勸自己多多忍耐,才在臉上露出笑容催促:“風九爺,時候不早了,我們儘早打開這個墓門進去才是,不要耽誤了時間。”
“耽誤時間?”風雪鄉好奇問,“耽誤什麼時間,你急著去做什麼嗎?”
“風九爺說笑了,我隻是覺得早些拿到玉書也好早些離開,免得在這陰冷之地待久了,對周識先生的健康有礙。”黃玉人話說的漂亮。
“你說得也對。”風雪鄉收起那種殷勤的樣子,手中還是牢牢牽著於實,帶他一起走到了封起的墓門前。
黃玉人嘴唇一勾,這扇門是用玉書上師傅自創的靈紋封印,不知道解法的話,風雪鄉便隻能用力量灌輸才能叩門,想要打開,就會把他耗空。
就算這一扇門耗不空,下一扇門也能。
風雪鄉果然沒有防備地上前灌輸力量,陳舊厚重的黝黑石門上,紋路瞬時散發出微亮白光。
隻是,才過了片刻,風雪鄉忽然收回手,為難地輕歎一聲:“我力量不夠,打不開。”
黃玉人臉色一僵,哪能看不出他沒耗費多少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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