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祁邪的一句寶寶,應黎失眠了一整晚。
從來沒人用這麼親昵的昵稱來稱呼過他。
再配上那張好看的臉,絕頂溫柔的聲音,太犯規了。
他想知道祁邪為什麼突然這麼叫他,可惜他當時又慌又羞,不小心按到掛斷鍵把視頻給掛了。
南大宿舍是有宵禁的,十一點算晚歸,剛上大一時他室友就談了戀愛,每天晚上卡著門禁回來,洗漱完就開始煲電話粥,寶貝寶寶地喊。
應黎那時聽著還覺得有些肉麻,愛情似乎把人變得幼稚了,又問室友,你們天天都呆在一起,回來又打電話,不會膩嗎?
室友說,怎麼會啊,熱戀期的情侶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的,再成熟都是對方的寶貝。
那時候應黎不理解。
但現在他理解了。
完全理解了。
感同身受。
應黎承認戀愛的消息在第二天早晨登上了C站的熱搜榜,應桃給他發了一連串的“貓貓震驚”表情包。
應桃打電話過來時,他剛跟古楓老師開完線上會議,下周一在首都有個流行音樂交流會,屆時會有許多國內外知名的原創作曲家到首都來做報告,古楓老師特意給他留了一份邀請函。
應黎打算提前兩天去首都,他的“忙碌大法”不管用了,因為他的大腦裡裝滿了想念,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去做其他事。
電話剛接通。
“啊啊啊哥!!!”應桃的尖叫聲傳過來,“你談戀愛了竟然不告訴我,要不是我看了C站熱搜,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了,我還是不是你親妹妹了……”
應黎隻好跟她解釋說是自己嘴瓢,原本打算今天告訴他們的:“爸媽他們知道了嗎?”
應桃嘿嘿笑了兩聲:“我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一點秘密都藏不住。”應黎語氣揶揄,又問,“他們說什麼了嗎?”
應爸爸和應媽媽思想都挺開明,再加上提前跟他們打過預防針,應黎覺得應爸爸和應媽媽不會反對他談戀愛,不過第一次談戀愛,他還是想聽聽父母的意見。
“爸媽說有時間讓你把他帶回來看看,其他就沒什麼了。”應桃把父母的話轉述給他,又旁敲側擊地問,“哥,你手上的戒指是不是跟祁邪哥哥的是一對?”
Number回國的機場圖在熱搜掛了好幾天,有網友發現手上祁邪的左手上戴了枚戒指。
粉絲舔屏的同時也在議論紛紛。
【我記得上次直播祁邪好像還沒戴戒指吧。】
【全程追完直播的人表示沒有。】
【嗚嗚嗚好漂亮的臉,好欲的手,摸一下這輩子都值了。】
【總有人癡心妄想。】
【細長白皙,骨節分明,微微鼓起的青筋,人夫感拉滿的戒指,buff疊滿了。】
【都讓開,我來舔,舔一下,再舔一下。】
【
我老公怎麼突然戴上戒指了?】
【這戒指我看著好眼熟啊,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好像是對戒吧,可以嵌在一起的那種,應該還有一枚。】
【對戒?】
【這竟然是對戒?那還有一枚呢,在誰手上?】
【emm……既然是對戒的話,按照我的經驗來說,我們可能真的有嫂子了。】
【謝謝祝福,我和他已經訂婚了。】
【???對戒不能隻戴一個嗎,就一個常見配飾你們激動什麼啊,沈堯和宋即墨手上不都戴了戒指嗎。】
【就是,彆瞎說好吧,要磕cp去超話磕,彆在我哥的舔顏視頻下麵磕。】
【NO!大NO特NO,這個戒指一點也不常見。】
【我記起來了,這兩枚對戒是珠寶設計大師希伯納的遺作,這位大師是珠寶設計屆的傳奇,學珠寶設計的人就沒有不知道他的,去年在法國逝世,這兩枚戒指在巴黎拍賣會上拍出了三百萬的天價!】
【圖片,圖片,圖片。】
有人將這兩枚戒指的高清圖片發到了評論區,立馬引起了粉絲驚呼。
那兩枚戒指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素圈,銀白色的戒指在轉動間隨著光線的變化流光溢彩,像是把整條銀河都鑲嵌在上麵,有懂行的人開始科普其用到的工法和技藝。
【明明一顆鑽石都沒有,我卻覺得它好閃。】
【我去,好好看,我以為就是普通的素圈,果然貴有貴的道理。】
【沒人注意到裡麵那圈字嘛!】
【你是我獨一無二的玫瑰,翻譯過來是不是你是我此生唯一,嗚嗚嗚嗚嗚,還是法國人會整浪漫。】
【所以另一枚戒指呢?扒了這麼久還沒扒出來?這屆粉絲不行啊。】
【等等,就那一個戒指你說要多少?】
【3000000。】
【三百萬???】
【再次刷新我的世界觀。】
【不是,祁邪就是很有錢啊,沒人扒他的家底嗎?三百萬對彆人來說可能是可能三塊錢。】
【從他的私服就能看出來吧,都挺貴的,隨便一件都是w+打底,一套下來也就普通人吃吃喝喝一輩子。】
【我平等地憎恨每一個有錢人。】
【從上次知道他一副墨鏡兩萬塊的時候我就已經不驚訝了。】
【我驚訝,我去吸會兒氧。】
應黎覺得自己也需要吸氧,他伸出手,突然有種想把手上的戒指取下來,鎖進銀行保險櫃裡的衝動。
比起三百萬的戒指,他十五萬的“聘禮”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再看一眼聊天記錄,應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哥?”應桃以為他掉線了,“你在聽我講話嗎?”
應黎關掉微博,深吸了一口氣說:“是一對。”
電話裡先是愣了兩秒,然後又爆發出比方才還要激動的尖叫,似乎還有捶床的聲音。
應黎說:“你控製一下情緒,醫生說你不能太激動。”
應桃怎麼可能不激動,完全沉浸在cp成真的喜悅裡,語無倫次地說:“三百萬的戒指說給就給,不是真愛是什麼!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是不是去北歐的時候?啊啊啊啊我就知道他一定可以把你追到手的!誰懂啊!我哥竟然和頂流明星在談戀愛!”
應黎隨意地聽著她的胡言亂語,卻在聽到其中一句話時忽然凝神,腦中閃過一個猜測,以至於她後麵說的話應黎都沒太聽清。
他頓了頓問:“你剛才……說什麼?”
“……”尖叫聲戛然而止,應桃後知後覺,聲音都虛了幾個度,“我說了什麼嗎?”
“說了。”應黎有些嚴肅,“你說誰一定可以追到我。”
“額……”應桃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話都說不出來,結結巴巴地說,“這個,就是,那個……”
“撒謊的不是好孩子。”應黎拿出大家長的氣勢。
應桃一直覺得她哥脾氣一頂一的好,從小她都不怕他,而現在應黎的聲音稍微嚴厲一些,她竟然覺得有點害怕,有那麼一刹那,她甚至感覺他們兩個人的影子都開始重合了。
事已至此,眼看瞞不住了,應桃隻能說:“我告訴你,你不要生氣……”
【貓貓下跪。】
【貓貓流淚。】
都是可憐巴巴的表情,應黎哭笑不得,語氣平和:“嗯,我不生氣。”
應桃一五一十地坦白,她生病住院沒幾天就有一個陌生人加她,還打著她新牆頭的名字,她以為是騙子,還把祁邪臭罵了一頓,兄妹倆這點非常像,之後就發生了有人來買他們家房子,獲得基金會救助等等一係列的事情。
應桃超小聲地講:“我胳膊肘才沒有往外拐……”
賣房子的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基金會又剛好選中應桃,應黎起初隻當是上天眷顧他們家,感歎自己何其幸運能得到上蒼垂憐。
直到從海城回來,應桃的一番話才把他敲醒,不是上蒼垂憐,是有人在默默愛他。
所有的細枝末節,皆有跡可循。
應黎掐著麻痹的指尖,十指連著心,他的心臟似乎也跟著痛了起來,眼眶酸澀到極點。
他呼吸不再平穩,急切地求證:“所以我低血糖,喜歡玩過山車和跳樓機,喜歡收集貝殼……這些都是你告訴他的?”
“嗯……”應桃說,“哥哥,你不要生氣……”
他怎麼會生氣呢,他心軟得一塌糊塗。
祁邪用這樣的方式來照顧他可憐又可悲的自尊心。
他從小到大都覺得自己很幸運,他也確實幸運,不然他怎麼可能在自己最困難,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遇到他。
可那個時候他們交集也不多,除了日常打招呼和玩遊戲的時候有過交流,其他時間基本沒有接觸,他絞儘腦汁都想不到祁邪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
難道是一見鐘情?
電視劇裡倒是經
常這麼演。
如果是一見鐘情,直接跟他表白不就好了,可他又突然想起祁邪不是正常人,他不能以正常邏輯來推演他的行為。
他有些後悔那天晚上沒有多翻翻祁邪的手機了,說不定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哦。”應黎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恍然點頭,“原來那個小間諜就是你啊……”
偷偷在地下跟祁邪聯絡,時不時幫忙說說好話,難怪祁邪越來越順他的心意。
“什麼間諜,我明明是丘比特,是月老。”應桃不滿意地哼哼。
應黎笑了笑:“不對,你是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