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房間,他們就吻到了一起。

吻得難舍難分。

吻得驚心動魄。

漆黑的房間裡,鼓噪的心跳聲砸在他們的耳膜上,應黎的臉頰被捧起,祁邪骨子裡帶著點野蠻的獸性,接吻的時候儘管再克製再溫柔都會流露出一種要把懷裡的人撕碎的感覺。

而應黎從最初害怕這種瘋狂又病態的吻,到逐漸對他上癮,再到現在好像隻有祁邪特彆特彆用力吻他,他才能感到真實。

電流般的快/感裡夾著絲絲刺痛,唇上的吻狂熱無比,所有的想念和渴望都融進了那個吻裡。

一個吻結束,應黎脖子發僵,他的後背、額頭、頸窩裡都是潮濕的熱汗,腿更是軟得站不住,大張著嘴喘氣,口水橫流,真的有點被親壞了。

祁邪把那些快要從他口腔裡流出來的口水舔進自己嘴裡,給應黎喘息的時間,又不想跟他的舌分開太久,側過臉,濕漉漉的舌尖從他的唇角舔到臉頰。

應黎還維持著仰頭的姿勢,臉蛋被他舔得濕答答的,沾滿了他的口水,應黎覺得祁邪好像條護食的大狗,而自己就是他嘴裡的食物。

他拽著祁邪的衣服,迷迷糊糊地問:“你呢,你有想我嗎?”

祁邪掐著他腰的手用了點力,把人往上提:“想。”

“我想你想瘋了。”

是挺瘋的,口罩帽子都不戴就敢牽著應黎在大街上走。

在知道應黎來首都找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瘋了,周身血液沸騰,理智崩成一盤散沙,什麼名聲他都不想要了,隻知道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不顧一切地奔跑,看見應黎凍得紅紅的鼻尖,他的心都裂成了碎片。

可就算他們已經吻過了,他還是難以相信,他像個得到心儀玩具的小孩,總是想要把那個玩具抱在懷裡,含在嘴裡才覺得安心。

他把應黎抱了起來,小心翼翼抱到床上。

應黎雪白的臉蛋被深色的被子襯得像一顆珍珠,每一寸都白得耀眼,引人去觸碰,去染紅。

祁邪先是脫了自己的衣服,然後讓應黎坐進他懷裡,麵對著麵,剝開他的羽絨服,摩挲他的後背,摸他光滑的背脊和敏感的脖頸,細細密密地舔他的鎖骨和頸窩,動作又凶又急,急切地想要拆開這份禮物。

尖銳的快感瘋狂上湧,應黎緊緊咬著下唇,壓製住喉嚨裡的輕吟,想推開埋在側頸的腦袋,推不開,隻能無力地伸手揪了揪他的頭發。

祁邪渾身都抖了一下,嗓音被情/欲薰得低沉性感,抬頭時眼睛紅得可怕:“不讓碰?”

“要、要你碰。”應黎被他釣得難受,哽咽地說,“有點累,我想歇一下……”

從學校到機場得坐一個小時的車,快到節假日,他怕機場人多,提前去了兩個小時候機登機,晚飯隻胡亂應付了幾口,又被吻了好久,一點力氣都沒有。

“好,你歇一下。”

祁邪一隻手按在應黎的後背上,他親紅了眼,突然停下來忍耐到

肌肉都在抽搐。

兩具身體嚴絲合縫貼在一起,熱汗分泌,應黎頭埋進他頸邊,嗅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香氣。

再吸一口,他頭暈暈的,渾身的毛孔似乎都打開了,暖流在心間膨脹。

他把手掌抵在祁邪的胸膛上,感受到了祁邪參齊不齊的心跳,抬頭果然對上一雙猩紅、充滿欲/望的眼睛。

雖然他們在一起總是在親親抱抱,對視幾眼就會黏在一起,卻還是好像怎麼都親不夠似的。

親吻讓他們都變得輕盈,就好似天上漂浮的兩朵雲觸碰到一起了,柔軟纏綿。

懷裡的人十分安靜,祁邪吻他額頭沁出的汗:“在想什麼?”

應黎在想,交流會下周才開,他現在就忙不迭趕過來了,他舔了舔嘴唇,小聲說:“我覺得自己好像送貨上門一樣……”

這才分開幾天他就想得不行,以後他們開演唱會全國跑他又該怎麼辦,追著跑嗎。

又在想,要是沒有交流會這個借口,他百分之百還是會找過來,他真的非常喜歡祁邪,喜歡到讓他心慌。

恍惚間感受到祁邪的手又開始作怪,應黎喘息出聲,慌忙按住他:“等一下,我還沒休息好……”

可他的哀求不僅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反而換來更加深入的侵占,祁邪把他壓在身下,神情偏執地看著他:“等不了。”

“我要驗貨。”

隨後便不由分說地開始欺負他。

應黎被他按進被子裡,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胡鬨了好一會兒,結束的時候應黎的腿抽個不停,累得氣喘籲籲。

他身上又熱又汗,胸口和大腿布滿了鮮豔的齒痕,不自覺貼進祁邪懷裡,滾燙的臉貼著他的胸口,悶悶地說:“你抱緊一點。”

祁邪雙手環住他的背:“夠緊了嗎?”

“不夠。”

祁邪使了點力。

應黎被勒得皺起眉,拍了拍他的胳膊:“太緊了。”

祁邪揉著他酸麻的腿說:“小朋友,你膽子很大。”

“你在誇我嗎?”應黎仰起臉,清澈的雙眸透出股與生俱來的純良與天真。

然而這種無害與柔軟,往往最誘惑致命,調和著他身上一點清淡的梔子香,織就出一個甜蜜又溫柔的陷阱,誘人深陷。

“嗯。”祁邪心臟一緊,說,“我在誇你。”

這是應黎第一次一個人坐飛機,隻身來到陌生的繁華都市,跨越一千多公裡,四個多小時的路程,隻為見到那個令他牽腸掛肚的人。

祁邪順著他的側臉,吻上他紅暈未消的眼角,唇邊帶著不甚明顯的笑意,情不自禁喊了聲:“寶寶……”

耳畔的吐息溫熱,低啞難耐,尾音中帶著磁性的小勾子。

身體裡剛消下去的熱度卷土重來,應黎雙腿繃直,眼前閃過一道白光,急急喘了兩口氣。

“……”

祁邪都沒碰他,隻是喊了他一句寶寶。

好丟人。

好想哭。

祁邪下床去清理身上的汙漬,回來時應黎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裡,床上鼓起小山包。

祁邪也鑽進去,重新把人撈進懷裡,喉結微滾:“害羞了。”

應黎何止是害羞,臊得都快抬不起頭:“你怎麼突然叫我寶寶……”

祁邪洗了個澡,身上帶著潮濕的水汽,聲音也像被浸濕了。

“談戀愛不應該這麼叫嗎,你不喜歡?”祁邪偏頭問。

怎麼會不喜歡,他喜歡到隻是聽到這兩個字就憋不住了。

應黎讓他看紅了臉,說:“喜歡……但是你突然這麼叫我,我不太適應……”

“多叫幾次能適應嗎?”祁邪圈住他,“寶寶。”

“寶寶。”

沉欲的嗓音好聽極了。

應黎好喜歡這個稱呼,笑得直往他懷裡鑽,摸摸他的臉說:“你把我哄得這麼開心,我都忘了我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琥珀般澄亮的眸子彎起來,璀璨得如同灑入了萬千星辰,看一眼就能將人的魂魄勾了去。

“問什麼罪?”祁邪捉住他藕節似的手,吻了吻他的指縫。

應黎從他腿上直起身,湊近他的臉:“你還不坦白嗎,我都知道了。”

祁邪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偏了偏頭,銳利的雙眸收斂了攻擊性,看起來些許茫然:“嗯?”

還在裝傻……

應黎蹙著眉心。

“這樣吧,我們來玩個交換秘密的遊戲,我說一個你就要說一個。”應黎說,“我先說怎麼樣?”

“好。”

應黎思考了一陣,先問:“你知道C站嗎?”

“嗯。”祁邪點頭,“知道。”

應黎才想起來Number在C站也是有賬號的,每位成員還有個人號,粉絲量都過百萬。

“我也有一個C站賬號。”

他緩慢地換了一口氣,他本來是不打算告訴任何人的,但他以後每天晚上直播,不可能一直躲著祁邪。

應黎說:“我的賬號注冊快一年了,主要做原創音樂,有兩百萬粉絲,之前還轉發你們的視頻,這個沒告訴過你,沈堯他們都不知道,算一個秘密吧。”

祁邪和他對視著,看到他臉上驕傲的小表情,心臟都要融化,揉了揉他的耳垂:“算。”

應黎自認為這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了,可祁邪竟然沒有表現出一點驚訝的神色,也是,他那兩百萬粉絲在C站算多,但跟他們以千萬為單位的粉絲量比起來根本不夠看的。

他繼續說:“我昨天直播了,跟我的粉絲們說了我在談戀愛,但是沒有說是在跟你談,你介意嗎?”

“一點都不介意。”祁邪漆黑的瞳孔裡滲透出點點寵溺,“你的粉絲有祝福我們嗎?”

應黎笑著說:“當然有了,她們都特彆好。”

後台私信爆滿,大多數粉絲都是祝福他的,極個彆的聲音可以忽略不

計。

“好了,該你了。”

祁邪黏糊糊地含住他的唇,伸舌頭舔他。

應黎跟他接了一會兒吻,嘴巴裡甜膩膩的。

直到祁邪越吻越深,應黎才察覺到不對勁,推開他壓過來的胸膛:“你是不是想賴皮啊。”

祁邪不依不饒地追逐他的唇,手也不懷好意。

“你怎麼這樣啊……說好了交換秘密的。”應黎被他舔到手腳發麻,從情/欲裡掙紮出來,小聲抗議,“不行,你不能耍賴……”

祁邪大發慈悲地放過他,吻他的側臉:“你問。”

“我問?”應黎撐著他的腰腹,“問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祁邪點頭。

“那我問了?”應黎蜷了蜷手指,輕聲道,“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這個問題應黎想問很久了,祁邪表現出來的喜歡那麼熱烈,像是積攢了許久,終於在到達臨界值時爆發出來的一樣,讓他有些惶恐。

其實直到現在,他對他們這段感情都沒什麼實感,所以想要反複確認。

他以為祁邪至少會思考一下,哪知道他不假思索地說:“去年一月十三號。”

去年?

一月十三號?

應黎對這個日子印象很深,因為南城大學的百年校慶就在這一天。

他愣了愣,接著問:“為什麼是那天,你之前就見過我嗎?”

祁邪的神色無異,甚至還有些溫柔。

“見過,在舞台上,你蒙著眼睛。”

用一根黑色絲帶,漂亮到他失了神。

南城大學百年校慶,每個學院都為母校準備了慶生節目,應黎就是代表他們學院上台表演的,臨上台前才得知要全網直播,那時候他還很害怕鏡頭,情急之下就找女同學借了根紮頭發的絲帶蒙眼睛。

“你那天去南大了?”應黎腦子裡的疑惑不停冒出來,“看見我表演了嗎?”

那天也算是應黎的高光時刻,他的舞台截圖和表演片段直到現在都掛在C站熱搜榜上,郵箱和微信更是被人掛到論壇上加爆了。

祁邪說:“嗯,看見了。”

他牽住了應黎的手:“男朋友好看死了。”

應黎臉頰微紅,感受著他溫熱的呼吸,又問:“那是你第一次看見我嗎?”

“第一次。”祁邪說。

算算時間都快兩年了。

祁邪從兩年前就開始喜歡他了。

應黎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有震驚和欣喜,更多的是難以置信,他的意識有些飄忽,甚至要懷疑祁邪是哄他的。

他無法從祁邪的表情來判斷他說沒說慌,隻好把手掌貼到他的心臟上。

噗通,噗通。

和他的心跳聲混在一起,卻比他的更劇烈。

沒有說謊。

他忽然想起當時在車上,祁邪那麼篤定地說他是南大的,他那時還以為祁邪是看見了他書

包上的校徽才這麼說的。

所以說祁邪不是突然喜歡上他的,而且“暗戀”了他快兩年。

開心之餘,應黎又忍不住問:“就看了場演出,你就喜歡上我了?”

世界上真的會有所謂的一見鐘情嗎,他的魅力有這麼大嗎,竟然能讓一個人掛念了這麼長時間。

祁邪摸了摸他的頭發說:“朝思暮想。”

朝思暮想……

“你每天都會想我嗎?”應黎好似有永遠都問不完的問題,每一個問題都要刨根問底,“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每天都想。”祁邪頓了頓,他在思考,在各種華麗的辭藻中選擇了一個,最普通,卻又最直白的答案,“你很漂亮。”

祁邪說:“漂亮到我想死在你身上。”

當時就想把他捆到床上來掐著脖子親。

沒料到祁邪會突然撩他,應黎的耳尖倏地紅了,略有幾分慌張地轉移開視線:“花言巧語。”

祁邪卻不讓他躲,捏著他的下巴,輕輕往上一抬,又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

“句句屬實。”

應黎紅著臉望向他,唇瓣張合:“既然喜歡我,你為什麼不早點來認識我?”

祁邪抱著他沉默片刻,貼著他的額頭。

“我生病了。”

病得嚴重,隨時都會失控,比現在還要惡劣百倍千倍。

應黎知道他的病還沒好,每天都在吃藥,心口微微顫動,撫摸著他的臉,心疼地說:“沒關係的……”

他的手心柔嫩又溫暖,小心翼翼地捧著他清瘦的臉頰,笑了笑:“你要是早點來認識我,說不定我們就會早點在一起呢。”

不會。

那時候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他病到瘋魔,不僅想自殘,還想要自殺。

他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整夜整夜的失眠,神經焦躁到極點,想死的念頭時刻蠶食著他的腦子。

這些祁邪都不會告訴應黎,也不會告訴他,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跟蹤過他,坐他在教學樓和圖書館坐過的位置,摸他在琴房裡彈過的鋼琴,隔著很遠的距離悄悄跟在他身後,看他跟室友說笑,看他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在操場散步,喂校園裡的流浪貓,他也會去打一份他們吃過的飯菜,喂他們喂過的貓,然後在宿舍樓外坐一下午,反複如此。

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有什麼意義,或許他隻是想找一件事情來做,通過觀察彆人的生活來讓自己找到一點樂趣,很不幸應黎就成了那個被他觀察的倒黴鬼。

那時候的他可憐得仿佛陰溝裡的一隻臭老鼠,隻能躲在下水道裡窺探應黎的一舉一動,這樣可以稱之為犯罪的行為,卻是支撐他渡過那段時間的唯一慰籍。

他從未見過比應黎更單純的人,還有點蠢,他不敢相信怎麼會有人蠢到被人跟蹤了半年都沒發現他。

應黎眼眶酸酸的,想多說幾句話安慰他,但腰上的手讓他一下笑了出來:“你乾嘛突然捏我?”

“啊……不要。”應黎一個勁地推他,“我還沒問完,你是不是跟應桃在秘密聯係?”

“是。”

這麼坦然?

應黎戳他喉結:“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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