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明亮的房間裡,窗門緊閉,靜謐得可怕。

酒店的沐浴露是薄荷味的,原本清涼的味道在此刻變得極其熱烈,蠻不講理地侵占著應黎的呼吸。

“你檢查一下。”

祁邪攥著他的手指,強勢地按在自己唇邊,薄而紅的唇瓣凹下一個柔軟的弧度。

指下的軟肉發著燙,偏生握著應黎的那隻手冷得刺骨。

冰火兩重天。

涔涔冷汗順著後背流下來,浸濕身上的棉質睡衣。

應黎的另一隻手抵著祁邪胸膛,祁邪隻穿了件外套,衝鋒衣的防水布料在他掌下摩擦發出曖昧的窸窣聲,快速搏動的心臟像是嚴絲合縫地貼著他的手心,砰砰砰地跳動。

“怎麼、怎麼檢查?”應黎無法理解他的意思,但隱約覺得不妙,手指都在發抖,“我不會,我去拿鏡子來,你自己看一看吧。”

他扭了下手腕就想跑,但奈何怎麼都掙不開祁邪的手,反而還被拉得更近了,低沉又冷冽的聲音貼著他額頭,像含著冰:“我教過你了。”

噴灑下來的呼吸灼熱滾燙,把應黎雪白的一張臉染成一片紅。

“我昨天怎麼檢查的,你就怎麼檢查。”

應黎簡直匪夷所思,頭腦都渙散了一瞬,把手指伸進嘴裡……那樣的檢查法,口水糊了一臉,狼狽到他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不行,真的不行,你疼的話我幫你叫醫生可以嗎?”應黎睫毛撲閃著細顫,剔透的眸子裡水色蓄積,“你彆逼我了……”

祁邪沒有絲毫溫度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很難嗎?”

應黎嚇得呼吸都停了一秒,恍然間他覺得自己的腕骨都快裂開了,好疼好疼。

祁邪麵無表情地垂下視線,語氣忽而變得凶狠起來,嚴厲地質問他:“這種程度都做不到嗎?”

就好像在問他連這麼簡單的題都做不出來嗎?

“我做不到。”應黎真的覺得這樣很奇怪,也很難接受,掙紮一番做出讓步,說,“我……找其他人幫你看好嗎?”

“其他人?”祁邪挑著眉問他,“誰?”

“沈堯?”

“宋即墨?”

“謝聞時?”

“還是邊橋?”

祁邪把隊裡成員的名字挨個叫了個遍,然後逼問應黎:“你想叫誰?”

應黎睫毛顫得飛起,他隻是想行個緩兵之計,沒想到祁邪會這麼嚴肅較真地詰問他,第六感告訴他這個問題攸關生死,要想好了再回答。

然而就那麼晃神幾秒的功夫,他聽見祁邪又說:“你回房間的時候,褲子滴著水,像尿了一樣,很多人都在看你,你知不知道?”

不止他,沈堯他們,還有工作人員,都盯著應黎在看,卻沒一個人出言提醒,應黎傻乎乎的就那麼走回房間。

刹那間,應黎麵如菜色,他從祁邪的眼神裡感受到了源源不斷的惡意,手腳都是僵冷的。

你尿了一路。”

“到現在地上都沒乾。”

祁邪的語氣惡劣又興奮,

說話時視線一直緊鎖在應黎臉上,

看見他不斷變化的神色就仿佛發現了什麼新奇的玩具。

羞恥心轟得一下炸開了,應黎簡直氣得快瘋了,顫抖著反駁說:“我沒有!”

“那是水。”溫泉的水。

浴池旁邊是有更衣室的,但應黎當時隻想著趕緊回房間換衣服,披上浴袍就走了,等上電梯了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也很羞,但是被人大咧咧說出來,感受還是不一樣。

而且祁邪的神情絕對不是在調侃他,是那種下流又輕浮的嘲弄,祁邪怎麼是這樣的人啊。

不對,他一直是這樣的人,隻是之前隱藏得很好,應黎一直沒有發現而已,從那天晚上開始,他才一點點露出獠牙,顯出本來麵目。

應黎曲手抵在他胸前,卯足了勁掙紮:“你放開我,你走,你出去!”

錮著他的胳膊猛然收緊,距離又近了一寸,微熱的呼吸打在應黎臉上:“檢查完我就走。”

兜了個大圈子又繞回主題,應黎鼻尖沁著汗,悶聲說:“我真的不會……”

他像個成績最差的學生,低著頭在老師麵前認錯,祈求老師能饒他這一回。

“那就張嘴,複習到你會為止。”

祁邪扣著應黎的下巴,讓他抬起頭直視自己,應黎的臉小得他一隻手就能輕而易舉地掌住,再一用力就會乖乖張開嘴,連反抗都反抗不了,引著人把他欺負得更狠。

複習?

應黎臉都嚇白了,抿著嘴巴使勁搖頭:“不要。”

“不是不會嗎?”手指擦過他的唇瓣,似乎下一秒就要往裡探,“仔細感受一下我是怎麼做的。”

哪怕過了十幾個小時,現在閉上眼睛應黎還是能感受到嘴裡異樣的存在,那樣羞恥的場麵他死都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我會了……”

剛抵開牙關就倏地停住,祁邪眸色陰暗,看著應黎的眼神好像在說敢騙他就死定了。

應黎心跳劇烈,額頭冒著大顆冷汗,硬著頭皮說:“我試試……我試試可以嗎?”

……

獨處時總是會說些過分出格的話、像摸了口脂一樣唇瓣此時對著應黎緩緩分開,口腔裡冒著軟軟綿綿的熱氣。

應黎下了巨大的決心,伸手。

他好像摸到了祁邪的舌頭,濕滑粘膩,卻出乎意料的軟,果凍一樣富有彈性,有點不可思議……

狹長的眸子眯了眯,祁邪說:“不是這裡。”

應黎抬眼,很是無奈地問:“不是這裡是哪裡?你總得告訴我哪裡痛吧?”

“自己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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