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上的一點,下令道:“繼續往北撤,停在這裡做休整。”

獒雲麵色陰沉,不知在盤算著什麼,略一思索後,方點頭應下。

大軍再次開拔,燕遲卻將季懷真一拉,帶著他離了隊,二人帶上燒餅,讓他帶著去往阿全藏身之地。隻見群山環抱之中,有處農家小院藏於山坳之後,躲過戰事紛擾,一群修道之人住在其中,為首之人童顏鶴發,見燒餅再來時缺了一條胳膊,便不再多問,將阿全領了出來。

一頭威風凜凜的灰狼護在阿全身邊,一見燕遲,許是聞見他身上有同類的氣息,頓感受到威脅,早已忘記還在幼狼時與燕遲的朝夕相處,猛地壓低了身子,齜牙咧嘴地吠著。

燕遲麵色冷峻,不避不讓地看著火燒,眼中隱隱威亞,火燒又盯著他看了會兒,方語調一轉,嗚咽了幾句,不再示威。

見季懷真走路一瘸一拐,阿全淚眼朦朧地撲上來,問道:“舅,你腿怎麼啦。”

季懷真沒吭聲,抱著阿全,一陣失而複得的後怕止不住湧上心頭。

途中休整之時,燕遲給他們分了肉乾與水囊,阿全接過,一邊咬,一邊看著季懷真,懵懂道:“舅……”他慌忙捂住嘴,想起季懷真的叮囑,心虛地看了眼燕遲,又改口道:“爹,咱們接下來去哪裡啊。”

此話一出,燕遲與季懷真都靜了靜。

一個盤亙在二人心中,誰也不願意先提起的問題就這樣被阿全懵懂一問,毫無遮掩地擺在了台麵上。

燕遲背對著他們,咀嚼的動作一停,又很快恢複常態。

季懷真把水囊給阿全,朝燕遲那邊指了指。

阿全走了過去:“爹,我爹讓你喝水。”

燒餅一聽,哈哈大笑,沒眼色道:“你有兩個爹!”

燕遲開口道:“彆再叫我爹了。”阿全哦了一聲,吃飽喝足,揉了揉眼,往季懷真那邊一看,低聲道:“爹,我困了。”季懷真正要招手喊阿全過來,卻見燕遲伸手攬過阿全,把他橫抱著,讓他在自己懷中睡覺。

燕遲頭也不回,沉聲道:“你腿傷未愈,自己歇著吧,我來抱他就是。”

阿全嗅著燕遲身上的鐵鏽味,玩他垂在鎧甲前的小辮兒,這一刻隻覺無比心安,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燕遲想著兒時葉紅玉哄他入睡的樣子,又伸出一手,笨拙地在阿全背上輕拍著,燒餅看了一會兒,也自覺得要命,跑到燕遲身邊一趟,枕在他大腿上呼呼大睡。

林間樹葉摩挲,沙沙作響。

恍惚間,在這一處無名山坳裡,眾人尚從一場惡戰中脫身,滿身血汙,滿手鮮血,季懷真看著燕遲哄阿全睡覺,突然覺得自己置身於憑欄村了。

見阿全睡著了,燕遲才沉聲開口:“你還有兩萬兵馬傍身,既可帶著他去找李峁,也可自立門戶,不論怎樣,都能在這亂世之中活下去。”

他談及兵馬,談及李峁,談及季懷真與阿全的未來,唯獨不說他二人,唯獨不說他孤身回到上京麵對瀛禾是如何水深火熱,唯獨不說這兩年來的思念與愛恨該如何歸置。

拓跋燕遲又一次給了季懷真選擇的權利。

季懷真沉默片刻,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拓跋燕遲的背影發呆,他突然道:“該出發了。”

燕遲的眼睛緊緊閉了閉,沒再說話。

四人一狼再次出發,一路緊趕慢趕,於天黑之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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