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真與燒餅兩個傷員,一個斷了腿又接上,一個直接被敵人削去半邊胳膊,白雪更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躺在地上,整夜整夜地流淚。

一行人命懸一線,狼狽至極。

在燕遲與獒雲的指揮下,兩萬鐵騎又往北撤退了些,四日下來,獒雲已有些焦躁,不明白燕遲葫蘆裡買的什麼藥,為何遲遲不撤離臨安。

他看著燕遲冷聲道:“你那籌碼最好值些錢,若是被韃靼追上,敵眾我寡,會落得個什麼下場,你心裡清楚。”

一張地圖展開平鋪在二人麵前,燕遲的目光掠了過去,平靜道:“我要你的斥候再漏些馬腳,讓韃子發現我們的蹤跡,阿蘇爾定會追上來。”

話音一落,衣領便被獒雲提了起來,見他麵露不悅,語氣森然,一字一句質問道:“你想殺阿蘇爾,早動手就是,我不信你先前沒有機會,何必非要誘我來此,縱使你擅打以少勝多之戰,又有何把握能將我這兩萬將士安全帶出?”

燕遲一手反擒住獒雲,將他的指頭一根根掰離自己,漠然道:“隻殺一個阿蘇爾又有什麼用?韃子不止有這一個可以帶兵的皇子,駐守臨安的也不止一個阿蘇爾,我從不打無準備之仗,你若是怕了,現在就可帶著你的人離開。”

燕遲麵色冷峻,一語言畢,便不再管對方作何反應,抬腳往外走去。

行至一處山澗旁,此處鐘靈毓秀,鶯啼燕語,是不受戰火紛擾的仙鄉桃源。燕遲從前駐軍在這附近,偶然發現此地,後又將季晚俠葬在此處。

以朽木做碑,以黃土為帔。

季懷真正直直跪在前頭,白雪陪在他身邊,二人未給路小佳立衣冠塚,那柄染了血的曇華劍被白雪洗淨後帶在身上,從今往後她的武器就是雙劍。

燒餅自流了第一滴淚後,似天心頓悟般豁然開朗,有了喜怒哀愁,嘗了人間苦楚。

見燕遲來了,白雪便牽著燒餅離去。

二人一時無話,燕遲又左右看了看,來到溪水旁摘了些無名野花,捧成一束放在季晚俠墓前。季懷真一瘸一拐站起來,撿起早就備好的粗樹枝做拐,燕遲問道:“你的腿還能好嗎,許大夫怎麼說?”

季懷真搖了搖頭,無所謂道:“瘸了而已,比燒餅和烏蘭好多了。”

“我和獒雲打算往北退,那裡有一處山道,可以進行伏擊。”燕遲沉默一瞬,見季懷真沒走幾步,就出了滿頭大汗,乾脆接過他的拐杖,扶著他一側,慢慢往前走。

“我可派人將你和白雪等人安全送出,你們不必留下來。”

季懷真沒吭聲。

過了半晌,才開口道:“可有其他人知道阿全身份?”

燕遲將他一看,漠然道:“誰是阿全?我隻知道你有個女兒,不知誰是阿全。”說罷,又轉過頭去,季懷真一怔,明白了什麼。

二人未再繼續說下去,大敵當前,誰也沒有心思談情說愛,倒是回到營地中後,白雪趁四下無人,對季懷真道:“大人,獒雲向來想要置燕遲於死地,可要屬下去將兩萬親兵調至此處,以防後患?不到三個時辰便可回來。”

季懷真搖了搖頭,而是對白雪道:“去給我找張地圖來。”

白雪領命而去,將地圖呈上。季懷真凝神思索,在地圖上找尋片刻,果然見到向北方向有一處山道,呈東西走勢,僅二裡長,兩邊山林聳立,此地勢不利於大軍逃跑,卻是有利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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