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津多遙不是咒術師,但也不是普通人。
畢竟普通人,是不可能成為禦三家家主的側室的。
她其實也出身於加茂家,留有加茂的血脈。
但她沒什麼天賦。
大津多遙僅有的一點點咒力,隻能支撐她勉強看見詛咒的影子。
她連生得術式都沒有。
所以。
哪怕她成為了家主的側室,也是“低賤”又“卑微”的側室。
大津多遙在加茂家存在的全部意義,僅僅隻有照顧丈夫、取悅丈夫這一項。
——沒人想到她能生下繼承了「祖傳術式」的孩子。
但她的確生下了。
——就算如此,她也不能因此翻身,因為未來的少主不能夠有一個低賤的母親。
所以她“主動”離開了家族。
不管怎麼說,大津多遙好歹生下了「赤血操術」的繼承人。
看在這一點,以及她“主動”離開了家族,“主動”放棄了姓氏的份上,大津多遙也不至於餓死。
至少,她還能夠擁有新的身份證件,以及一筆足以支撐她找到工作、能夠自力更生的生活費。
女性在日本找工作很難。
但大津多遙想:但再難,也難不過在加茂家的生活吧。
而她離開加茂家多久了呢?
五年了。
如今已經有了自己工作,自己新生活的大津多遙,仍舊思念著自己的孩子。
但她不能聯係,更不能探望她的孩子。
隻能在工作的閒暇之際,偶爾走神的想:不知道憲紀過得怎麼樣,過得好不好。
多遙沒有學曆,好在,她能力不差,運氣也不差。
她爭取到的打印室工作很簡單,基本上隻有用電腦給各個部門發來的電子文檔檢查、打印、蓋章,或者將送來的紙質文件內容打到電腦上存電子版兩項。
現在已經過了五點半了,也到了下班的時間。
多遙開始收尾今天的工作,一邊一心二用的思索今晚晚飯要買什麼食材。
“多遙!”
忽然,打印室門口傳來了聲音。
大津多遙看了過去,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臉頰微紅的看著她,支支吾吾:
“那個,快、快下班了吧?請問,你待會有空嗎?我可不可以……請你一塊去吃飯?”
毫無疑問,大津多遙有了新的生活。
比在加茂家好很多很多,擁有尊嚴,真正能被稱之為人生的生活。
“這個啊……”大津多遙看向男人。
她張了張嘴,在她剛想要笑著答應時,她桌麵的座機電話響了。
是前台打來的。
【打印室的大津多遙女士還在嗎?】
“是?”
【你的孩子來找你了,說有重要的事情。】
大津多遙愣住了。
“你在開玩笑?”
【啊?他不是你孩子嗎?叫做憲紀的……】
大津多遙捂住嘴,她猛然起身,椅子直直撞到了後牆。
“是,他是,憲紀他……是我的孩子。”
她喃喃著,情緒跌遝起伏。
隨後,多遙頭也不回的衝向了電梯。
。
憲紀拿著手裡的康乃馨花束,緊張不安的等待著。
他心臟在怦怦跳。
已經五年沒見了。
媽媽她……還好嗎?
不斷的思索著,擔憂著。
終於——
“憲紀!”
少年聽見了他日思夜想的聲音。
抬眼看過去,有點陌生又分外眼熟的身影,就這樣匆匆忙忙的向他趕來。
多遙變了很多。
身上的衣服變了,是憲紀沒見過的乾練西裝。
神情也變了,不再憂鬱,而是帶著比過去明朗許多的色彩。
……她過得很好。
被母親抱進懷裡的少年,驟然心安。
而自母親離開之後就再也沒哭過的少年,也在那溫暖的懷抱中,久違的像五年前那個小孩子一樣酸澀了眼眶。
。
公司外。
自憲紀獨自進入母親所在的公司後,四人便在角落裡耐心等待。
而等待過程中,閒聊的四人隊伍裡,忽然傳出來一聲不滿的“啊?”聲。
五條悟委屈巴巴。
五條悟憤憤不平。
我,偉大的五條先生,最強的特級咒術師!
之前都說了開業大酬賓,隻需要一份點心就可以帶某個小朋友和他的朋友們去探親了——結果居然沒一個人相信他會信守承諾。
難以置信!!!
情況是這樣的。
在憲紀離開後,真希與真依不明所以,於是向惠詢問狀況。
而在得到答案的刹那,她們瞪圓眼睛,默契的齊刷刷轉頭,用一模一樣、臉上大寫著“不可能”這三個字的震驚神情看向五條悟。
什麼!這個家夥怎麼可能會那麼貼心?
五條悟頓時不乾了。
他大聲抗議:
為什麼第一反應都是用這副神情看著我啊!?
既然都吃了點心,我當然會好好完成諾言了!
諾言?什麼諾言?
真希思考了很久才想起這件事。
她詫異道:“……那點心不是你搶的嗎?”
真依也納悶道:“原來那個也能算傭金嗎?”
雙胞胎對視了一眼,然後異口同聲:
“我們還以為那隻是你意圖綁架/嘴饞的借口而已。”
惠沒說話,但平靜的神情上,寫滿了對妹妹們評價的讚同。
——據三人一同核實回憶,狀況確實如此。
當時場景非常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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