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曉了沈禾要出宮住一段時日。

在他從避暑山莊回來之前,戚拙蘊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小孩。

戚拙蘊本來也是抱著他們之間分開一段時間的心思,才讓忠洪去改了隨行名單。但戚拙蘊沒有想這麼快便分開。

他按著自己的眉心。

忠洪覷著他的神色,試探詢問: “殿下可是想小公子在宮中多住段日子?小公子不曉得殿下您留守京城,大約是想著與您可以在避暑山莊待在一塊,眼下不用緊著這幾日。若是知曉您不隨行,那定是會留在宮中的。"

戚拙蘊有小半刻的時間沒作聲。

好一會兒,他才低聲說: “算了。便如此吧。還是照方才所說,你提前為他備好東西,隨他一道去避暑山莊。莫要讓旁人欺負了他。"

忠洪輕聲應: “是,奴才謹記。”

戚拙蘊盯著滿案的文卷,有些煩躁。眼下時辰不早,到了該就寢的時刻。他乾脆將筆擱下,沐浴更衣後,躺上床榻。戚拙蘊本以為自己很難入睡。

他養大的孩子要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到,比他原本預備的時間還要長。而他眼下,又實在是,找不到一個正當合適的理由,敢於將沈禾留在自己身邊。戚拙蘊自己都還不能摸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思。

是沈禾忽然之間抽條,小少年朝著成年人身形靠攏,讓他錯覺產生這些肮臟綺念。還是.…

不論如何,分開一段時日,是眼下最妥帖的手段。不會讓他這些肮臟念頭,沾汙到禾禾。

也能給予他足夠的時間,讓他清醒,驅散這些不該有的錯覺。他如此想著,陷入睡夢中。

實話說,戚拙蘊近來做夢的頻率,簡直稱得上頻繁。他不知是不是因有過一次經驗,這次甫入夢中,他便清醒的認識到,這是個夢境。

理智該讓他馬上清醒過來,驅散這個夢境。

可睡夢中的他意誌薄弱。

他坐在小榻上,午後沒有放置冰盆的書房中,滿是暑熱。他被燥熱圍裹,卻不想放開懷中的人,緊緊將他摟在懷中。人背對著他,穿著鵝黃燦爛的夏日裙裝。

裙裝輕薄,懷中的人一頭細軟烏發披散,乖巧倚靠著他的胸膛,讓他低下頭,隻能看見一個黑漆漆的頭頂

他裙擺下,露出一截

白皙纖細的腳腕,膚色似乎泛著瑩潤如玉的光。透過裙擺單薄的布料,隱約能看見其中纖長的弧度,向上延伸蔓延。

戚拙蘊第一次做這樣的夢時,連未能及時止住動作,輕輕擦過少年的額頭,都被驚得如同噩夢一般。

但在這次的夢境中,他做的遠比第一次多得多。天口曉,戚拙蘊靜靜睜開眸子,盯著床幔。

昏暗的光線中,戚拙蘊的眸子濃黑,幾乎與暗色融為一體。他坐起身,嗓音帶著點沙啞: "忠洪,準備水,孤要沐浴潔身。"

候在外間的忠洪醒來,急匆匆應聲: “是,殿下稍後片刻。”

戚拙蘊沐浴更衣,換上朝服,忠洪為他整理衣擺,低聲說:"殿下,那幾位送上來的小姐,已經查清楚,奴才讓人準備了冊子,殿下何時有空閒,瞧上一眼罷。"

戚拙蘊麵無表情。

鼻腔中發出一點極淡的應聲: “嗯。”

眸子有一閃而逝,自己興許都未能察覺清楚的煩躁,被壓抑在黑眸中。

沈禾莫名其妙便提前出宮了。

他原本是打算,等過幾日中生舍休學後,自己再出宮,去爺爺奶奶跟外公外婆兩家都小住一段日子,畢竟去避暑山莊避暑後,得有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至少一兩個月是有的。

但忠洪跟他說,男主現在很忙,可能有段時間沒空見他,也沒空陪他,不如先出宮來,反正也沒幾日便要休學。

沈禾心說,現在哪個節點,有什麼大劇情要走,讓男主這麼忙啊?不都已經忙得差不多,頂多有些小風波。

之後再有大風波,都是男主登位之後造反的事了。

這事沈禾不參與,少了他這個原本劇情中從武帶兵背刺男主的大主力,造反這事兒就算繼續按照原劇情發展,也折騰不出多大浪花。

沈禾撇嘴,心想出宮就出宮吧。

唉,男主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忙,兒大不由人啊。他這個原著事業養成粉已經看不懂男主了。他抱著自己的胳膊,一路坐馬車,去中生舍。在車裡長籲短歎。

出來送他的長安聽得直笑。

沈禾在中生舍轉了一圈,從五皇子嘴裡才知曉,太子今年要留守京城,代為監政。

>二皇子戚樂詠八成也要留下來。

五皇子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神情很是鄭重,眉眼看起來愁苦。

他大概在想什麼國家大事,皇子奪嫡生死廝殺。

沈禾兩條眉頭擰起來,想的卻全都是:男主今天不去避暑山莊!??

不是,那他跟男主不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了?

這事兒乾什麼不跟他說?

找老婆的事是假消息,這件事也是假消息?

政事什麼的,不跟他說很正常,這種事情也不跟他吱一聲?沈禾垮著個批臉。

懂了,感情淡了唄。

這掛件小弟可真不好當啊,關心太勤,怕男主覺得觸及他的隱私權力,看他不爽想削了他。關心太少,又怕感情處得不夠,以後掛件掛著掛著就從腿上掉了下來。

沈禾: "唉——"

五皇子:"唉——"

兩人同時憂愁的歎了口氣。

對視一眼,又低下頭去,回到自己的位置。雖然愁的東西不太一樣,總歸都在發愁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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