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完全癱軟在戚拙蘊懷裡。

胳膊跟腰都卸掉力量,完全靠戚拙蘊用胳膊箍著他的腰,不讓他滑下去。

沈禾的本意是想給戚拙蘊增加困難,讓他沒法子給自己這麼一條攤平的死魚換衣服。但現在有些奇怪。

戚拙蘊真的在給他換衣服。

夏日的衣裳單薄,其實並沒有多少需要換的,脫下外裳,也還隔著一層裡衣。戚拙蘊抓著他的胳膊,從左手套完,拉著裙子去套他的右胳膊。

單手操作起來確實麻煩,他耐性很好,這麼慢慢給沈禾套完,拉著他往上稍稍提了一下,更加貼在他的懷中,隻不過位置高了些,從頭頂靠在他下巴的位置,變為靠在他的頸窩。

戚拙蘊低下頭,從沈禾的肩頭垂著眸子,兩個人脖頸相靠,側臉也幾乎貼在一起。戚拙蘊為他係好這條裙子的腰帶,整理衣擺。

平穩的呼吸聲,清楚落入沈禾耳中,或許後麵有點吃力,平穩的呼吸變得沉了些許。若是不仔細聽,並不會發覺。

可沈禾閉著眼睛,所以每一點動靜,都感知的分外清晰。

他心中有種格外的古怪,讓他想要睜開眼睛,放棄自己現在幼稚的做法。但那點兒好強的心思作崇,讓他繼續閉緊眼皮,借此為難戚拙蘊。如果他此刻願意睜開眼,也許能正好與戚拙蘊對上眼眸。戚拙蘊係好那條淺色的腰帶,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靈活的打了個漂亮的結。

然後,沒有作聲,垂眸眼睫看他懷中一臉不情願,閉著眼睛賭氣的少年。

少年大約很熱,因著是臨時跑來書房,房中並沒有放置冰盆,又被他強行按在懷中,後背貼著他的胸膛,體溫互相傳遞。發際有著細密的汗水,發根也被汗水濡濕,鬢角有兩縷碎發被濕潤成一縷,貼在白皙柔軟的腮肉邊。

胸口少年清瘦的脊背帶著燙人的溫度,讓戚拙蘊也覺得有些灼熱起來。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眸子深暗,喉結滾動一下,鬆開了沈禾。低聲說: “穿好了,站起來罷。”

沈禾早就憋不住了,聽見戚拙蘊這麼說,立刻火燒屁股似的站起身,低頭去打量自己現在是什麼狗模樣。

這裙子無疑是好看的,但穿在自己身上,就不那麼美妙了。

沈禾團團轉,立刻就想拽開腰帶,將裙子脫下來。

睜開眼後,那份古怪感瞬間被他拋在腦後。

他說: “哥哥你看完了,我走了。”

戚拙蘊嗓音有些難以察覺的低啞,沈禾陷入自己的羞恥情緒中,並沒有察覺。他按住沈禾的手,拉著他,讓他走近,站在小榻跟前,自己坐在小榻上仰頭瞧沈禾。眸子盯著他看。

未施粉黛,甚至烏黑的發絲都束著男子發式。但有種怪異的,卻不違和的漂亮。

沈禾自小便是粉雕玉琢雪團子,長大了也眉目精致,腮幫子上掛著還沒有褪去的軟肉,眼眸圓潤晶亮,一副任誰見了都會心生喜歡的模樣。

他身上過分強烈的少年鮮活氣,能夠讓戚拙蘊清晰的知道他是個男孩,但戚拙蘊目光仍舊有些許的恍惚。

他壓住自己跳動的有些過快的心,收回視線後笑: “禾禾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嗎?要不要讓忠洪端一麵鏡子來,給你自己瞧瞧?正好,近來海外商賈進獻了幾麵明亮如水的鏡子,能夠將人的模樣照得纖毫畢現,哥哥弄了一麵回來,便讓禾禾先照一照?"

少年眼目睜圓,努力往後撤,試圖將自己的手拔出來,腮幫子的軟肉因為羞赧,浮著一層粉色,像極了他喜愛的桃子。

沈禾拒絕: “我不看!看了晚上要做噩夢的!”

少年眼見要生氣了,戚拙蘊往日逗孩子,逗到這種時候,都會放開他,跟小孩認錯。今日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有一份古怪的堅持,想讓沈禾自己也瞧見他的模樣。

他沒有強來,而是繼續哄他: “真的不瞧嗎?好不容易穿一次,禾禾這副模樣很漂亮呢,看了怎麼會做噩夢?

沈禾氣的眉毛都豎了起來: “哥哥你穿肯定更好看!你怎麼不穿,然後自己照鏡子!我改日便讓連翹幫你做一身裙子!"

可惡啊!

怎麼看完還要逼他看!

他看完夜裡睡覺,都要夢回這種羞恥感,在夢裡用腳趾開隧道嗎?!

他不看!打死他都不看!

戚拙蘊看著他臉頰通紅的樣子,輕輕呼出口氣,壓低了嗓音笑著說: “那好吧,禾禾這麼不情願,哥哥也不會強求你。"

沈禾被放開,火急火燎的脫掉裙子,穿上自己的外裳,係好腰帶就往外衝。

>衝到一半,又竄回來將裙子一團吧,抱在懷裡衝了出去。

跟後麵有野獸在追他一樣。

這種丟臉的罪證!他要銷毀!

現在還管什麼浪費不浪費的,這裙子就不該存在世間!嗚嗚太可惡了,都怪戚厭病跟小表哥他們!要不是他們去定做這麼個裙子,自己今天怎麼會一起被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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