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得不行(你還真是……嬌氣得不行。...)(1 / 1)

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圍上來,非要送苟安去精細檢查她到底有沒有事,畢竟被那樣結實的成年男人砸下來,擱誰都要喝一壺

苟安反抗不得,但好歹拒絕了上擔架的誇張邀請,強調自己能走到醫務室--

她順著人群,往外走了兩步,又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猛地回過頭,向了人群外站著的賀津行。

他還是站在那沒動。

不出,會不會跟過來。

但很確定的是,從剛才開始,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沒有挪開過,因為他們的視線輕而易舉便碰上了。

“……”

苟安說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感覺。

嚴格的來說,按照過去的理論,此時此刻她應該是應當畏懼賀津行因為她去英雄救美夜朗大發雷霆,然後惡毒女配又受到什麼奇怪的懲

但是這一刻,她意識到她以為會有的畏懼隻是占據了很小一部分。

相比起擔憂自己的處境,她現在更想做彆的事。

比如現在、立刻、馬上,在她覺得全身都要被壓散架時,對他抱怨幾句,她覺得身上很疼。

雖然說了也不會止疼,但是如果張開口就是抱怨的話,她現在隻想對他抱怨,不管他不聽。

——她想讓他跟過來。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令人吃驚。

就像是在野外受傷了的幼獸會下意識地去尋找它身後的守護者。

大約是因為大多數麻煩發生的時候,苟安總是能一回頭就見這麼一個人站在自己的身後,無論是機緣巧合還是刻意為之,他好像都在。

--守護者。

賀津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給了她這樣的固定印象。

苟安走到門口還在回頭賀津行,就像是被人群包圍著迷途的羔羊,著有點可憐。

她頻繁回頭尋找他的目光,在那樣的注視中,賀津行發現自己還是花費了一些力氣,才沒有立刻跟上去。

"不跟去嗎?"

江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好像想要你跟著去。"

賀津行站著沒有搭理他,也沒有動。

江已著好冷著張酷臉一動不動,一副明天就要有哪個倒黴蛋天涼王破的氣勢,心中感慨萬分,突然轉過頭衝著不遠處的一個朋吹了個口哨。

在對方一臉茫然地過來時,江已從口袋裡掏出了打火機扔過去--

事先毫無商量,也沒打招呼,對方並不知道他扔什麼玩意過來,卻還是張開雙手穩穩地接住了江已扔過去的打火機。

那人一頭問號地過來。

江已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抬手拍拍身旁冷眼旁觀他這一係列動作的賀氏掌權人的肩:"到了嗎?有時候下意識伸出雙手去接迎麵扔過來的東西隻是本能反應,你何必那麼生氣。"

""男人麵無表情地拍開了掛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手拿開,很沉。"

語氣還是很臭,但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像是上一秒那麼陰沉。

"嘖嘖,阿津仔真的很生氣啊!"江已盯著男人稍微放鬆的側臉,忍不住感慨,"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先彆生氣,這種人偶爾會下意識伸手接物的道理,應該不用我告訴你你也懂,不知道你在彆扭什麼難道是因為苟安伸手接的不是打火機而是彆的男人,所以你一個不高興,理智也跟著離家出走--"

"吵死了。"

賀津行像是驅趕蒼蠅似的,抬手在耳邊掃了掃。

"嚴格的說起來,就算我真的在為她不假思索伸出手去接彆的男人這件事不太高興,難道不可以嗎?"

江已聽到這麼情緒化的造句,沉默了兩秒。

兩秒後他緩緩睜大了眼:"可是剛才我說"不高興"是開玩笑的,是在調戲你你真的不高興了嗎?"

""

"吃醋?"

"彆啊,你總不會懷疑苟安和那個夜朗有什麼吧?"

"你知道什麼?"

"我是不知道啊,但我長了眼睛。"

江已指了指苟安離開的方向--

"我隻注意到苟大小姐直到走出練習場的最後一秒,都沒有過其他人一眼,更彆提夜朗,她被他砸得站都站不穩了,甚至沒有抽空罵他兩句。"

"她一直在回頭找你。"

經過簡單的檢查,事實證明苟安並沒有什麼事。

隻是所有人包括苟聿和江願在內,都被嚇了一跳,夫妻二人急匆匆趕過來,江願撲向女兒確認她沒有少胳膊少腿,苟聿則直接停在病房外麵沒進來。

苟安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地抽空回答媽媽的提問,順口問了句:"爸爸在外麵做什麼?"

"罵人。"江願擺擺手,"彆理他。"

苟安剛開始還以為苟聿在罵夜朗,直到病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她聽見苟聿罵罵咧咧"一個人都不住你是不是上年紀了""要是不行趁早告訴我說你不行"這種莫名其妙的台詞飄了進來

一抬頭就見高高擼起袖子的老父親叉腰站在門口,在他對麵,懶洋洋地倚著牆、站沒站像的賀氏掌權人,唇邊依舊掛著那抹狗都溫和的微笑,他一言不發,耐心被罵。

苟安:""

此時,大概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正老實聽訓得男人睫毛抖了抖,抬起眼皮子往病房中掃了一眼--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

苟安仿佛聽見心中大石落地,震得她胸腔之下的五臟腑都跟著顫抖了一下。

苟安掀起被子躺回病床,把被子拉高到隻露出一雙眼睛,然後閉上眼裝睡。

等病房裡鬨哄哄的所有人都走了,耳邊重歸於寧靜,她依舊閉著眼,心跳好不容易恢複了正常--

隻有耳朵高高地支棱起來。

明明閉著眼,聽覺也並沒有那麼好到能夠捕捉到其他人輕微的呼吸,她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覺得病房裡大概還有一個人沒有走。

苟安蜷縮在被單下,閉著眼,聽著他的鞋底踩在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音。

那聲音越來越近。

縮在被窩下,她握緊的手無聲收攏,肩膀僵硬得,她自己都覺得放在醫務室硬床上硌得生疼。

來人的腳步終於在床邊停下,從上往下俯視她的方向,仿佛有一道輕飄飄的視線了過來--

她心中的緊張到達巔峰。

心跳又因此變得不正常。

就在這時,她嗅到了極其熟悉的木質調古龍水味鑽入鼻中

緊接著,因為亂蹭掛在麵頰上的碎發被一根手指撩開。

"不困就彆裝睡。"

男人的嗓音聽上去情緒平穩。

苟安立刻睜開眼睛,翻過身,深褐色的雙眸死死地盯著他,在對上對方那雙目無情緒的雙眸時,眼裡像是漲潮的海水,有潮意在上漲。

她不說話,隻是唇角抿得很平,像是在硬撐著某種情緒。

"怎麼這個表情?"

賀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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