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塔?”

修普諾斯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她們走了。”

“是不是那個寧芙——”

“不是……她沒有問題。”塔納托斯斂眸,靜靜收回了目光,“隻是從她的歌裡聽到了認識的名字。”

“有嗎?”

修普諾斯那時在想西西弗斯的事,完全沒有注意飄渺輕柔的亡魂到底唱了些什麼。

她的聲音實在沒有辦法和任何清晰、響亮的詞彙或描述相關聯,此刻回想起來,修普諾斯一時隻能憶起在歌聲下顯得斷斷續續的,冥河的水響。

寧芙確實有一副美妙的歌喉。

“應該是聽錯了。”

塔納托斯不太能想象出來俄耳甫斯和一群寧芙在林間追逐、嬉戲的樣子。

詩人不太合群,那張豎琴彈出的大部分曲調也和那種無憂無慮的氛圍扯不上關聯。

“接下來去哪?”他點點頭,算是默認了修普諾斯的說法,問對方接下來的計劃。

其實現在已經可以回去了,散步,尤其是遇到珀瑟芬之後,修普諾斯的情緒要比原先振奮不少,給他的感覺也沒有之前那樣低落。

“去看刻耳柏洛斯?我們很久都沒有一起去看它了。”

修普諾斯沉吟,“小塔有想去的地方嗎?”

他們最終決定陪冥界儘忠職守的好守衛玩耍一會,就回去休息。

準確地說,是修普諾斯需要休息。

塔納托斯則要要進行準備,修行,然後嘗試。

地獄犬很遠就聞到了主人的氣味,抖擻著暗紅、蓬鬆的皮毛,一路撞開被冥界自然吸引而來的亡靈,衝進了大門裡麵。

“你看,我就說,他很久沒有見過我們一起過來。”

修普諾斯伸手去揉大狗,還沒有碰到它已經自覺向後倒去的耳朵,就被撞開了。

刻耳柏洛斯用最左側的腦袋迎接了勉強能算自己另一位主人的手掌的撫摸——顯然,它認為中間的那個是專屬位置。

“白喂了。”

修普諾斯心情微妙地“嘖”了聲,但還是把他們在水仙花平原摘的那些石榴丟進了地獄犬大張著的嘴巴。

“但最開始的時候它都不會讓你摸。”

塔納托斯把嘴角壓下去,試圖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嚴肅,更有說服力一些,“你還和我抱怨過,每次你從大門離開的時候,它總是會在暗處對你亮爪子,還會悄悄踩住你的衣擺。”

“誰讓我是一個不計前嫌,寬容大度的神——珀瑟芬她們可想不起來每天都過來喂它。”

修普諾斯眼疾手快,薅住地獄犬中間的腦袋,亂揉一通。

他覺得刻耳柏洛斯在他麵前乖巧聽話是應該的。

地獄犬光滑鮮亮的皮毛被弄得亂糟糟,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低低的,略帶委屈的嗚咽。

三雙幽綠、閃著螢火的眼睛可憐巴巴盯著塔納托斯看。

“看也

沒用(),

”

⒎()_[()]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把它另外兩個腦袋也弄得亂糟糟,“是吧,小塔?”

塔納托斯無言伸手,用手指幫地獄犬梳理好被□□得亂糟糟的皮毛,不想發表任何意見。

刻耳柏洛斯尾巴搖得歡快,在他旁邊轉來轉去,不時過來,用腦袋依次去蹭他的手,發出歡快的、帶有催促意味的叫聲。

“死心吧,不可能帶你去地上的。”

修普諾斯打了個哈欠,瞄準某個方向,格外嫻熟地將肉扔出去。

刻耳柏洛斯去地上散步,他還要替刻耳柏洛斯看門。

嗷嗚聲裡,地獄犬像風一樣奔遠了。

“……掉進河裡怎麼辦?”塔納托斯問他。

修普諾斯丟肉,是特地朝冥河的方向去丟的,用了很大的力氣,刻耳柏洛斯很可能追不上。

“那就再丟一塊。”

修普諾斯回答得毫不猶豫。

“所以你不能說自己‘白喂它’。”塔納托斯麵無表情,“你隻是想讓刻耳柏洛斯跑來跑去。”

“幫它消耗精力不好嗎?”

睡神頗為無辜地發問,並指出:“刻耳柏洛斯明明也很喜歡。”

……那是因為刻耳柏洛斯習慣在他們麵前當活潑威風,但是不那麼聰明的獵犬,而不是有諸多腦袋,身披蛇甲的怪物。

塔納托斯不讚同地看向他,修普諾斯回以眨眼,信誓旦旦:“刻耳柏洛斯真的很喜歡這項活動,不信的話,小塔你可以自己來試試。”

說著,就要把準備好的肉類塞過來。

塔納托斯拒絕和他同流合汙。

哪怕修普諾斯一再強調也是一樣。

>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