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著兒子的表情,就仿佛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端王一時有些沉默。
而端王妃並沒有發現這一切,依舊還想試圖說服兒子。
"娘還是覺得你該娶一個賢惠乖巧的妻子,如此一來她才能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如她這般,成日裡忙於公務,如何為你繁衍子嗣?"
"忙於公務也不是不能生孩子,你皇嫂,當年和皇兄在蘇州時,不也是一邊忙著生意和公務,一邊生下了昦兒?娘,難道人生的定義就隻在於繁衍子嗣?"
"不在於繁衍子嗣,在於什麼?你瞧瞧你二弟,如今你二弟妹都懷上了,你是咱家長子"
這時,端王突然出聲了。
"行了,少說兩句,頡兒剛回來,讓他先歇著!"
“可……”
"他日夜兼程趕路回來,你就先讓他歇著休息休息。"
說著他拉起妻子的手,對兒子道:"你先歇著,我和你娘走了。"
紀劼沒再說什麼,目送父母離開。
出了院子,端王了妻子。
"行了,你就彆固執了,你難道想讓兒子怨你?"
"怨我?我是他娘,我是為了他好"
"你都吃過這種'為你好'的苦處,為何要把同樣的事,再在頡兒身上來一遍?"端王打斷她。
聽到這話,端王妃頓時不出聲了。
是啊,當年她何嘗不也是吃過這種'為你好'的苦處。
她出身小官之家,有幸嫁得彼時還是皇子的紀紹為皇子妃,少年夫妻,嫁入皇宮,婆婆是彼時的淑妃娘娘。
婆婆對她這個兒媳甚是不中,一心一意就想給兒子再娶個門戶高的側妃,期間她在婆婆手下可是吃儘了苦頭。
這也就罷,知曉她的處境,娘家人也不消停,就想把她一個庶妹送進王府來,與她作伴,幫她鞏固位置。
她爹娘說這是為她好,也免得以後側妃入門,她性格太過膽小,是時被人欺了。她與丈夫少年夫妻,十分恩,自是不願。
期間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偷偷流了多少眼淚,也幸虧丈夫對她一心一意,又護著她,這才杜絕了這些事的發生。
提起往事,端王妃可謂一把辛酸淚,此時自然無言。
"那紹哥你說,就容得頡兒娶了那女子?"她抬頭了丈夫,一如過去許多年,一旦什麼拿不定主意,就救助丈夫。
端王想了想道:"你兒願意,皇後娘娘的態度也很明顯,就等著這邊表態,還是不做糾結了吧。"
端王妃欲言又止,想說倒也不用懼怕皇後,她畢竟是個小輩兒,再說她與太上皇後相交多年,從名義上她還是皇後的叔母。
端王又怎不知妻子想說什麼,道:"你不懂,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與三哥關係親近,那是我們之間的交情。如今是陛下為帝,就不說我,以後頡兒和塘兒都要仰仗他們皇兄,你又不是不知紀家的男人出情種,陛下這樣,怕是也把皇後放在心尖上,你又何必為此事惡了她,平白為兒子們日後埋下一層隱憂?"
若說朝堂之事,端王妃自然不懂,可提到她兩個心肝寶貝兒子,那是讓她做什麼都行。
見此,她也不再反對了。
端王又說:"既然要做,就要把場麵做得體麵,一會兒我就進宮,向陛下替頡兒求娶此女,事情就這麼辦吧,想必皇後娘娘的手腕,定然也是大方體麵,順遂和美就好。"
另一邊,聽姑娘說要代父收她做義女,銀屏何止是瞠目結舌,簡直匪夷所思到極點。
"自打你來家裡後,就不願提以前的家和以前的姓氏,如今都做了官,還是如此。既然不喜,那不如就姓顏,我顏府嫁女兒出門,自然要讓她風風光光,不落人口舌。"
對於銀屏以前的姓氏,她從來不提,權當沒有,哪怕是做了女官,也是如此。以至於許多人還以為她本就姓銀,其實並不是。
如今若她被顏世川收做義女,就相當於是皇後的義妹,有了這一層身份,就不存在是婢女出身,配不配得上端王世子的問題了。
"姑娘"
銀屏又哭了,手忙腳亂地擦著淚,也不知該如何才好。
顏青棠安撫道:"好了好了,快彆哭了,咱家本就人丁單薄,若是爹在天之靈,想必也是極為高興的。"
端王世子回京的風波還沒平息,緊接著又被皇後收義妹,端王府和顏家即將聯姻的消息席卷。
此事在京裡算得上是大事了,畢竟盯上端王世子的人家也不少,卻萬萬沒想到又被顏氏女搶先一步。
對於銀屏的身世,眾人還是有所耳聞的,知曉她原是皇後貼身丫鬟,做賬房出身,後去了蘇州海市及稅司,再之後又做了女官。
可再是議論紛紛,宮裡的態度擺在這,如今端王府和顏家聯姻成了定局,也沒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非議銀屏的出身,頂多是私下裡說道一二。
但隻要表麵沒人敢說就成。
由於紀劼急著成親,而且兩人成親後還要回廣州,於是一切隻能匆忙行事。
這邊眾人都忙著過年節,那邊端王府和宮裡快忙瘋了,還要為二人籌備婚禮。其實主要還是端王府那,顏家這邊顏青棠隻用為銀屏準備一份嫁妝就好。
打從素雲成親之時,顏青棠便有計劃地在為銀屏和鴛鴦準備嫁妝,反正有備無患,東西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