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崢聽見餘鶴講英文,眼中浮現出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

餘鶴一瞧博雲崢的眼神,就知道對方明白了他的意思,在特普桑達看不見的角度,餘鶴用拇指在傅雲崢手臂內側輕輕一捏,示意傅雲崢配合他。

餘鶴口中繼續用英文說:“求你了。”

傅雲崢摸了摸餘鶴的臉,用英文回答:“寶貝,這件事我們回去再商量。”

這話一語雙關,說給特普桑達聽的意思是他們要回去商量是否繼續捐款,同時也是在暗示餘鶴,他也看出來特普桑達不對勁,但要不要繼續查這件事得回去再商量。

餘鶴不覺得有什麼可商量的,這人都撞到餘鶴手邊了,餘鶴根本沒法裝作沒看見。

他抬起漂亮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向傅雲崢,再次哀求道:“傅先生,求你了。”

傅雲崢沒有立刻答應下來,他朝特普桑達微微頷首作彆:“會長,天色已晚,我們就不打擾了,再會。”

特普桑達趕忙上前,雙手合十和傅雲崢道彆。

一個人心中有多少欲望,身上就有多少破綻。

餘鶴並不是一個擅長察言觀色的人,但當他扔出‘捐款’這個誘餌後,居然清晰地觀察到特普桑達身上那種隱秘的焦急。

傅雲崢牽著餘鶴往門外走,同時低聲嗬斥餘鶴:“你捐的已經夠多了,勳章也得到了,還想乾什麼?”

餘鶴做戲做全套,故意和傅雲崢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你沒聽會長說嗎,最近是雨季,穿山甲被迫下山躲雨,我們應該多捐一些錢,幫他們多安裝幾個紅外相機,穿山甲就不會被人隨便撿走了!”

傅雲崢說:“你知道蒲山多大嗎?穿山甲的行跡在野外本就很難捕捉,你就是安一百個相機,也不見得有一個能拍到穿山甲下山!”

沒有人再比餘鶴更會演一個飛揚跋扈的小少爺。

餘鶴揚聲道:“那我就捐一千個!一萬個!我有錢!我捐我自己的錢!”

傅雲崢沉下臉:“你有什麼錢,還不都是我給你的?”

這句話非常損害一個成年男子的麵子。

餘鶴順理成章地惱怒起來,他扭臉看向特普桑達的,對特普桑達說:“副會長,我明天就帶著支票來,我真的有錢!”

傅雲崢和餘鶴一唱一和,把特普桑達完全繞了進去。

特普桑達是想要這筆錢的,無論他究竟和市場上來路不明的穿山甲製品有沒有關係,這筆捐款對救助協會而言都很重要。

但特普桑達卻什麼也沒說,甚至連餘鶴和傅雲崢在他麵前吵起來,都沒有說一句勸解的話。

這明顯是不正常的。

餘鶴還想說些什麼,傅雲崢卻很強硬地拽著他往外走。

餘鶴隻來得及匆匆和特普桑達說了一句‘明天見。’就被傅雲崢推回了車上。

傅雲崢打開車門,一把將餘鶴推進去,而後從另一邊上車,同時吩咐保鏢回酒店。

車輛後座,餘鶴沒心沒肺地靠在傅雲崢身上:“你凶起來還挺帥的。”

傅雲崢麵上沒什麼特彆的表情,很平靜地說出自己的推測:“大概率是救助中心裡有內賊,偷裡麵本應該無害化處理的穿山甲製品賣。”

餘鶴:“???”

他還沒開始推導,怎麼傅雲崢哪兒就給出結論了?

他和傅雲崢答的是一張卷子嗎?

這人作弊吧!是不是開掛了???

餘鶴歪頭看著傅雲崢,第一次想用‘多智近妖’這個詞形容傅雲崢。

餘鶴目光灼灼,想什麼又全寫在臉上。

傅雲崢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輕咳一聲:“救助協會偷偷賣珍稀動物遺體的事十年前就有了,一點也不新鮮,更有甚者......”

更有甚者故意延誤救助時機,可以造成珍稀動物死亡,就是為了增加死亡數量。

在救助中心,所有人都隻會關注還活著的動物。

死掉的動物會很快進行無害化處理,每個救助中心負責這件事的也就那麼一兩個人,要鑽空子非常容易。

沒有誰會刻意去查死掉的動物到底有沒有被燒掉。

餘鶴恍然大悟:“對,那個藥販子說,這批甲片的來路很乾淨,我之前看蒲山救助會的宣傳冊,他們采購了高溫氣秒爐,專門用來無害化處理穿山甲製品。”

在善款富裕的情況下,救助協會也會收購穿山甲製品,減少穿山甲製品的流通。

倘若真是救助協會出了內賊,這一手賣一手買,慈善款從公賬最終都流向個人口袋。

傅雲崢點點頭:“一斤幾十美元的穿山甲全買了能賺多少錢,看來富商們的善款,才是他們源源不斷的財路。”

在蒲山救助協會統一接管民間的穿山甲救助中心前,民間機構各自為政管理混亂,經常出現因設備落後,治療不及時等問題造成穿山甲死亡,多次在年度評估中定級為次等。

等級評定不僅關乎政府撥款,也是慈善家們捐款時最常關注的依據。

環境差、評分低、捐款少成為惡性循環,救助協會一度陷入困境。

直到一位緬北當地的慈善家出手,出資將所有的救助中心整合重改,而後親自飛往各地募款,最終將救助中心改建成現在的樣子。

高端寵物醫院般的救助中心吸引了大批慈善家捐款,在政府撥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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