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一早,正月十六。

餘鶴的一十一歲生日。

傅雲崢腰疼得厲害,平躺也不是,側躺也不是,生物鐘催使傅雲崢早早醒來,起床又起不來,躺著又難受。

看著枕邊人恬淡美麗的睡顏,傅雲崢真想一腳把他踹醒。

“我真是太縱著你了,”傅雲崢瞧著餘鶴安穩的模樣,低聲說:“我怕你疼,不舍得睡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傅雲崢掀開羽絨被,騎在了餘鶴身上。

餘鶴一睜眼,就看到一個好英俊的傅老板騎在自己身上,當即心神蕩漾。

還有這好事?

難道這是生日福利嗎?

傅雲崢單手撐在餘鶴耳邊,細細端看餘鶴的模樣。

從十九歲到一十一歲,餘鶴容貌一如初見時豔麗逼人,骨相卻在歲月中暗暗變化。

餘鶴從一個少年變成了青年。

他的下頜棱角更為銳利強悍,鼻梁也更加挺拔,原本精致如同精靈的臉龐悄然間褪去青澀,隱隱彰顯出一種獨屬於成年男子的鋒芒。

餘鶴依舊是漂亮的,隻是此時的餘鶴即便被按在床上,也不會有人再覺得他是弱勢方。

倘若餘鶴再次掉進錦瑟台,傅雲崢絕不會像年前那樣憂心忡忡,因為此時的餘鶴身上氣場足夠強大,時時刻刻都在無意識地宣告:他是不可被征服的存在。

裘洋一事,雖然引發了餘鶴更為嚴重的雙向情感障礙,但不可否認,男人一定是在挫折中成長起來的。

人生注定是要不如意的。

順風順水的人身上總會帶著種不諳世事的天真,令傅雲崢感到遺憾的是,縱然強大如他,也沒辦法永遠保全餘鶴身上這份天真。

人事可定,天命難違,餘鶴終究是要長大的。

風雨或許會帶來摧折,但更多時候,挺立過風暴的人,必定會更加強大。

現在想來,在餘鶴第一次上大學前,同傅雲崢在觀雲山避世獨居的那年,居然是他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十九歲的他不需要考慮所有和‘成長’有關問題,每天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傍依在傅雲崢羽翼下的餘鶴可以不讀書、不進步。

他偏安一隅,是一個快樂的庸才。

無貪無癡,安閒自然。

人在沒有貪念的時候最輕鬆,當餘鶴喜歡上傅雲崢那一刹那,他就注定放棄依附,選擇成長。

剛剛喜歡上傅雲崢時,那種喜歡很淺淡,就像會對所有不約束自己的人產生親昵感一般,餘鶴覺得傅雲崢很好相處,在一起很輕鬆,這種情愫和情/欲交織,勾勒出餘鶴以為的‘喜歡’。

傅雲崢曾經用‘粗劣’一字評價這種喜歡,餘鶴當時很不服氣。

如今回想,傅雲崢對的。

同餘鶴此時對傅雲崢的感情相較,那份喜歡輕薄如霧,很容易就會消散在日光下。

但那時的餘鶴並不知道

他以為那就是念念不忘,刻骨銘心,他不知道原來感情會與日俱增,一日深過一日。

深刻到餘鶴願意放棄安逸,為了這份感情逆風而行。

他想要成長為一個可以為傅雲崢帶來安全感的男人。

這注定是一段艱難的旅程。

看著自己身上的傅雲崢,餘鶴眼中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濃烈欲望。

他要和傅雲崢在一起,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

當然,餘鶴的成熟從不針對於傅雲崢。

彆說是一十一歲,就是十一歲、四十一歲,餘鶴依舊可以在傅雲崢身邊任性妄為。

餘鶴喉結微動,啞聲道:“我早想嘗試這個體位了。”

傅雲崢冷笑一聲:“我也是。”

隨著傅雲崢的動作,餘鶴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仰頭思索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你想上/我啊?”

傅雲崢垂首凝注餘鶴:“你不讓?”

“讓啊。”餘鶴眉眼間全是笑意,他攤開手臂:“任君采擷。”

“這麼乖?”傅雲崢笑著摸摸餘鶴的臉,俯身和餘鶴擁在一起,在餘鶴耳邊說:“沒力氣上你,腰疼死了。”

傅雲崢的吐息落在餘鶴耳邊,一種奇異的酥麻從餘鶴後脊處蔓延而出。

但餘鶴克製住了這種異樣的情/欲,他已經不是一十一歲的餘鶴了。

成熟的男人應當學會疼惜愛人。

尤其是他愛人的腰有舊傷,淩晨時分還遭受了兩個小時劇烈撞擊。

餘鶴雙手扶在傅雲崢後腰:“是我不好,你趴過去,我給你揉腰。”

傅雲崢在床上趴好,餘鶴起身,撩開傅雲崢的睡衣。

傅雲崢的腰線很好看,充滿著力量感,隨著身體恢複鍛煉,腰腹的肌肉輪廓重新清晰,勾勒出引人遐想的弧度,餘鶴滴了按摩油在傅雲崢的腰上,順著脊椎由下往上推拿。

傅雲崢悶哼一聲:“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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