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古鬆警官,在一個月內破獲三起引起高度重視的凶殺案,這幾起案子的……()”

雨野初鹿坐在最前排,他不習慣的活動了一下脖子。

視線下移,他的脖子上少了平常總是會係的領帶,這就導致他今天穿著的西服襯衫最上麵的兩個扣子鬆散開來,脖頸看起來變得更加修長了一些,少了些之前裝出來的正經,多了點平日裡總是見到的慵懶感。

這次出門的時候,琴酒不在。

貝爾摩德也不在。

因為之前琴酒把他的小窩當了一段時間的過渡安全屋,所以雨野初鹿連偶爾來收拾家裡的阿姨也辭了。

這就導致對生活上本身就不怎麼在意的雨野初鹿,在細節方麵有些疏漏。

“聽說你拒絕了授勳,我以為你不會來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佐藤美和子坐在雨野初鹿後麵輕聲說道。

原先以佐藤美和子現在的身份,也並未參與到這次的破案中,不應當坐的這麼前,但雨野初鹿提了一嘴。

上麵那群人正忌憚雨野初鹿,自然願意給佐藤美和子搬個座位。

“有事要做。”雨野初鹿轉頭,說話的時候巡視著周圍坐著的官員們。

他的眼神裡淬著冰,一看就不好惹的樣子,傲著腦袋,說話的時候還慢吞吞的轉著自己的手腕。

“什麼事?”

“待會你就知道了。”

雨野初鹿轉過身,視線放在了台上容光煥發的古鬆裕太身上。

年紀輕輕的小夥逐漸憑借著他的真誠,拿過了一枚勳章,他背著之前寫好的稿子,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雨野初鹿看。

沒了之前可以偽裝出來的嫉恨,整個人又像是之前那樣,隻要雨野初鹿在現場,他的眼睛就離不開雨野初鹿的身上。

像隻小狗。

雨野初鹿衝著他比出了一個大拇指的時候,他的眼睛更亮了,隨後快樂的眯成了一條縫。

若是有尾巴,現在的古鬆裕太一定能將他的尾巴搖成螺旋槳。

鬆田陣平坐在雨野初鹿的旁邊,他看起來不是很喜歡這麼正式的場合,但古鬆作為自己看好的後輩,又被雨野初鹿叫了,隻能坐在旁邊。

他看著古鬆現在的樣子,嘴角也揚了揚。

過了一會有一位叫做小川原秀樹的警視正要致辭,雨野初鹿這才轉了轉脖子。

“陣平。”他突然很嚴肅的喊著自己的友人。

“怎麼了?”

“待會攔著點我。”

“什麼?”

雨野初鹿沒回答,隻是衝著鬆田陣平神秘的笑了笑,充當了一個完美的謎語人。

話音未落,一道光從高處打到了小川原秀樹的身上。

小川原秀樹因為強光而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就是這麼短的一段時間內,他聽到了周圍的人在驚呼。

“那是不是小川原凜太郎?”

“好熟

() 的名字。”

“就是那個誣陷到偵探身上的那個殺人犯。”

“他怎麼跟警視正關係這麼親密?”

“他們的姓氏一樣,難不成他們有什麼關係?”

熟悉的名字讓小川原秀樹愣在了原地。

他的手從自己的眼睛上麵拿下來的時候,聽到了周圍的人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驚呼。

小川原秀樹猛地轉頭。

原先是一些授勳儀式的正常鮮花和國旗的照片,現在被人換成了他跟那個小川警察在密語的照片。

“這是什麼?”雨野初鹿猛地站了起來。

他作為第一個敢於質疑的人,聲音的語調雖然跟平常一樣沒有什麼區彆,但是卻如同一道利刃,割開了周圍嘈雜的場地,刺向了站在台上的人。

“我……”小川原秀樹還未完全開口說完,就聽見雨野初鹿的問話接踵而至。

“那個叫做小川的警員,在我幫他進行了後續的工作補償之後,突然提出一句話,讓我回去之後小心點,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是被你安排的?我總覺得以他的職位,無法輕而易舉的刪除所有的監控記錄,怪不得,怪不得。”

雨野初鹿連著說著兩個怪不得,自說自話,手卻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眼鏡來,根本就沒打算讓小川原秀樹接下來說話。

這幾乎是一個征兆。

要發動‘異能’的征兆。

古鬆裕太一看到這個動作,就像是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Npc,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這段時間為了跟偵探保持好距離,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的舉起那個加了小型聚光燈的鼓風機了。

他的手正癢著。

明明是剛拿了勳章的新晉警官,卻興致衝衝的像是個打下手的雜兵。

小川原秀樹站在原地,手緊緊的捏著早就準備好的發言稿。

雨野初鹿的發難太快了,根本沒有給他任何的時間來做出反應。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又一次回歸到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他們都看著那個眼鏡跟鼓風機,眼睛發熱。

嗡嗡嗡。

古鬆裕太的動作很快,鼓風機瞬間開始加載,小川原秀樹眼睜睜的看著雨野初鹿的嘴裡吐出了幾個字“異能力——超推理……”

這幾個字就像是毒蛇吐出了蛇信子,完全不顧及台上的人的心情,光明正大的咬住了他的脖頸。

“看吧,我就說你們總得有點關係,不然以你的級彆不會主動跟他進行對接,畢竟一旦被其他人發現,比如現在,你會變得孤立無援。”

鬆田陣平聽著雨野初鹿在一旁胡扯八道。

他知道,哪裡是異能力,明顯就是雨野初鹿自己找人調查出來的東西。

不過調查手法應該不能擺在明麵上,所以才用異能來將這些掩蓋過去。

聰明的選擇。

鬆田陣平對此了然於心,卻緘默著,一句話都沒有說

(),隻靜靜地看著雨野初鹿自己發揮。

“你們的血緣關係是什麼?肯定不是親生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沒那麼心狠。我做過背調,我記得你有個哥哥,死的很早,記錄裡是沒有子嗣的,但這不代表他沒有留下孩子。”

“你受過傷,這輩子不會有任何的子嗣,在你調查到這件事情之後,暗中接濟了小川原凜太郎。”

“我說的,沒有錯吧。”

雨野初鹿撐著眼鏡,看向了站在台上的小川原秀樹。

他的視線是那樣的灼熱,後麵的大燈照射,跟雨野初鹿被小雪莉改造過的聚光燈不一樣,刺眼到讓小川原秀樹的眼睛發熱,感覺到了刺疼。

這比‘密利伽羅粉絲會’的線下會議中,他戴著口罩在台上演講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啞口無言。

麵前這個叫做雨野初鹿的偵探,將開頭說的絲毫不差。

“你說的沒錯。”他開口,聲音暗啞。

小川原秀樹將手中的稿件放了下來,雙手都放在了演講話筒的旁邊,眼眶微紅:“我的確犯了罪,我的侄子在犯法之後,我選擇了包庇。”

他的愧疚浮於表麵,在話音落下的時候,帶著解脫一般的音調,嗓子變了音。

哄的一聲。

周圍炸開了鍋,就像是一滴水突然掉入了油鍋裡麵,響起了劈裡啪啦的聲音。

“那可是小川原警視正!他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

“若是警視正都做出這種事情,我們警視廳還能有未來嗎?”

“這可是包庇罪,他就這麼承認了?”

雨野初鹿卻沒有因為台上的人認罪而感到任何的寬慰。

小川原秀樹先入為主的承認了自己的罪行,的確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但這是愚蠢的行為嗎?

不是。

雨野初鹿甚至覺得在這種時候,他都想要誇讚一下麵前站著的這個人了。

這樣做雖然會迅速判下罪行,但會輕描淡寫的將這件事情翻篇。

他不會被判太久,人脈加上後麵的人保著,再出來的時候,他雖然失去了一個作為警察應有的榮耀,卻在他嘴裡的‘故事’裡麵,更像是一個英雄。

“他滿手血的找到我,哭著說母親死了,他親手宰了那個逼他母親去死的混蛋。”

“我的兄長死的太早了,他的母親一手把他拉扯大。你們知道心臟病發死亡的樣子嗎?他跟我說,他親眼看見他母親死的時候那烏青的嘴唇和臉,他站在那裡,明明凍得發抖,卻固執的一遍又一遍的跟我重複他母親去世的時候的樣子。”

“我把他當我的孩子養大。”他說:“在那一刻,我決定卑鄙的用我這輩子學到的破案保護民眾的知識,選擇幫他消滅了證據。”

“我對不起我穿的衣服,抱歉,但那是我們小川原價唯一的後代了,我沒有辦法了……我沒有辦法!”

小川原秀

() 樹先是慢慢的喊了出來,最後他音調變著,大男人在台上哭了出來。

他哽咽的時候,眼淚不斷的留著,卻努力的用手帕擦去。

“我認罪。”小川原秀樹終於憋住了自己的眼淚,他雙手齊平,舉起來:“我願意為我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家看著台上聲情並茂的警視正痛苦的敘述。

大家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甚至在這種情況下生出了安慰的心態。

“如果是這樣的話……好像我也能理解……”

“小川原警視正是個心軟的人,我至今還記得我因為任務失誤,他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

“這也沒辦法了,人之常情,雖然不合法,但……”

在這種情況下,一聲充滿諷刺意味的嗤笑響起。

破空一般的聲音在空氣中響出了一道鋒利的聲音。

雨野初鹿戴著眼鏡,風呼啦啦的吹著,讓他的風衣時不時的揚起落下。

但他沒有維持現狀太久,雨野初鹿反而回到了原先上麵給他安排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他單膝翹腿,一隻手撐住了自己的下巴,另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你說,那個可憐的被分屍的家夥是拆遷隊的?”

“這的確沒錯,但他上門好像不是為了拆遷款,而是一份賄賂的證據。”

雨野初鹿說:“他威脅的,是你的賄賂證據,小川原秀樹警視正。”

“這位偵探,的確,我的侄子做的事情的確不好,甚至想要嫁禍到你的頭上,但你不能用這種心態來揣測我們。”

小川原秀樹的鼻音還響著,看起來完全就是個可憐的叔伯。

“偵探不如去打聽打聽,我這輩子光明磊落,公正廉明,決不可能有任何賄賂情況。我馬上要退休了,若不是為了我的侄子,也不會犯下這種罪過。”

小川原秀樹的聲音被話筒放大了一倍不止,在整個安靜的會所內甚至都帶了回音。

他的悲傷顯而易見,比起來坐在那裡慢悠悠的說著話的雨野初鹿,顯得有些咄咄逼人和不近人意。

“偵探破案,不僅僅是通過推理的,這位先生。”雨野初鹿抬起頭來:“我們憑借的,是實打實的證據。”

雨野初鹿的聲音雖算不上高昂,但卻像是一道光穿透雲層,照射到了會場之內。

他平靜的稱述著一個事實:“不如這位先生也出去打聽打聽,我的破案率是多少?”

百分之百。

這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可怕的數字,上麵也不會如此的重視雨野初鹿。

他的‘異能’,他的大腦,成為了可怕的雙刃劍。

所以他才能坐在第一排,如此慷慨激昂的發表著‘獲獎感言’。

是啊。

幾乎所有人都想到了這一點。

那可是雨野初鹿,他能說出來的話一定是有依據的。

即使他們看不慣雨野初鹿的破案方式,還有那不可一世的傲人性子,但卻沒有人不承認他的能力。

誰都知道,雨野初鹿是現如今整個日本最厲害的異能偵探。

就算是小川原秀樹這位被架在火上烤的人,都沒法說出其他反駁他能力的話來。

“你肯定想不到,你的賄賂證據被死者藏在了哪裡?”雨野初鹿嗤笑了一聲,“你們憑借著他的死亡,搜遍了他的屋子,搜遍了他可能去的地方,卻少搜了一個地方。”

一邊說著,雨野初鹿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個證物帶。

在證物帶裡麵,有一個水晶一樣的小飾品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古鬆裕太一眼就把這個認出來了。

這就是那個因為照射反光而讓他下意識的往那邊去,而被砸暈的罪魁禍首。

這個罪魁禍首被人毫不猶豫的拆分開來又黏好,但隻要近一點看,尤其是鬆田陣平的這個角度,能清楚的看到上麵的裂痕。

在裡麵還裝著一個小小的證物帶,裝著黑色的小方塊。

“在這裡藏著一枚芯片。這並不是死者在被分屍之後的可能性,他是故意將這枚耳飾丟在這裡的。”

“我還沒有破解這枚芯片,但小川原先生,你應當知道我們家是做什麼的,很快……”

‘砰——’

還沒等話音落下,不知道從哪傳來了一聲槍響。

證物帶被打碎,精準無誤的穿透了裡麵小的黑色芯片,將它變成了一塊一塊的碎屑。

幾乎是瞬間,雨野初鹿就捂住了自己的手腕,劇烈的震動讓他感覺到了不適,手腕都因此而發疼。

還沒有反應過來,鬆田陣平就將他拉到了身後順便蹲下。

階梯式的椅子能很好的遮蓋住一部分的視線。

鬆田陣平迅速分析了子彈發射的途徑,將他藏到了發射位置的視線盲區,並且做出了戒備的動作。

那寬碩的肩膀又一次將他遮擋住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雨野初鹿又想起了自己存在每一個硬盤裡麵的,有關於鬆田陣平發言的那段錄音。

下意識的,雨野初鹿抓住了鬆田陣平的衣擺。

他也不逞強,當起了一隻乖乖的鵪鶉。

“戒備!所有人戒備!”

整個會所都鬨了起來。

這裡不僅僅擁有一個警視界的新星,還有很多數不勝數的高官。

不管是哪一個在這裡隕落,都會變成一個小型災難。

但在破壞掉那個證物帶之後,再也沒有第一聲槍響。

小川原秀樹的眼睛裡麵爆發出了強大的求生欲。

他的心情剛才起起伏伏,心臟就像是在過山車上跑了一圈下來又開始蹦迪。

小川原秀樹梗著脖子看向了雨野初鹿,帶著勝利的信號。

就算雨野初鹿再聰明又如何呢?他是一個人,而他的身後,還有很多的人。

想到這裡(),小川原秀樹隱晦的看向了人群中的長官。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等他收回了視線?()?『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小川原秀樹發現雨野初鹿從鬆田陣平的身後探出頭來,衝著他揚起了一個更加甜美的笑容,連酒窩都變得更深了一點。

小川原秀樹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大多數周邊警戒的警員都跑出去調查槍聲來源了。

雨野初鹿衝著小川原秀樹‘挑釁’的笑完之後,又縮回頭來,緊緊的抓著鬆田陣平,在他轉過頭的時候,適時的露出了害怕的樣子。

很快,風波就平息了下來。

他們在聚光燈的旁邊找到了彈藥殘留,卻沒有找到開槍的那個人。

現在唯一需要保證的是會場內的安全,所有的警員都調度了起來,一個個的開始盤查會場內的所有職員。

這聲槍響,雖然毀滅了證據,但所有人都知道了兩件事。

一件就是雨野初鹿之前說的所有話都是真的。

第一件事情,就是站在台上的小川原秀樹,身後還有其他的人。

人心躁動了起來。

他們都看向了台上的人,幾乎每一個人都在為自己剛才的心軟而後悔。

“所以偵探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這個槍擊手也是小川原警視正安排的嗎?”

“天呐,剛才快要把我嚇死了,沒想到小川原警視正是這樣的人。”

小川原秀樹的腦袋開始運轉了起來,他並不愚蠢,也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他從這些人的喊聲中找到了一絲可能性。

小川原秀樹在這種情況下發出了無可奈何的聲音:“初鹿偵探,你為了汙蔑我,想出來了這麼一招,的確很精明。”

即使到了這種時候,在會所內可能還存有持槍人的情況下,大家的注意力依舊因為這句話而回到了台上。

“現在你還說是我汙蔑?”雨野初鹿張大嘴,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厚顏無恥的人。

“剛開始的打燈,還有後麵的幕布是你想要汙蔑我的前奏布置,他們剛才回來稟報,說彈痕是在大燈附近發現的,開槍的那個人能這麼快的撤退,應該也是你的安排吧。”

小川原秀樹做出了總結:

“你那所謂的芯片裡麵什麼都沒有,你惡意的損毀,這樣更好的給這件事情定性,我說的沒錯吧?”

這樣說實在是太過於順利了。

從頭到尾都像是雨野初鹿精心布置的陷阱。

就故意把一個快要退休的家夥惡意的往陷阱裡麵推。

小川原秀樹老生常談一般歎了口氣。

“你的心機的確令我佩服。若我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子,現在肯定隻能認下這潑天的黑鍋。”

證據反正已經被損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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