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野初鹿是半夜醒來的。

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還是黑的,月光照射了進來。

雨野初鹿大口喘息著,冷汗從他的額間落下,他的手下意識的撫向了自己的胸口。

心臟還在跳動,卻跳的有些過快。

他做了個噩夢,夢境有些模糊不清,但那種窒息感和無法忘卻的絕望在心頭圍繞著,還有一聲少見的驚呼。

是誰在叫他卻也完全聽不清。

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過了幾秒又恢複了暗處。

雨野初鹿抱著從小雪莉那裡拿來的抱枕,躺到了自己的箱子裡,將手機按亮。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有空出去兜風嗎?’

這是兩條緊接著的消息,像是下定了什麼心理準備之後,做下了一個決定。

‘今天佐藤小姐跟我說你很忙。’

‘忙完了,所以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雨野初鹿拿著手機想了想,還沒想出來就想起了琴酒剛布置的三天的任務。

‘想去,但是手頭有工作。’

‘那就等你不忙了的。’

‘但如果乙方沒有給我付出報酬的話,我是不會乾活的!’

雨野初鹿在小小的箱子裡翻了個身,雙手舉起,手機放在高空中。

緊接著下一條消息:

‘那如果那邊還沒有給報酬的話,有空跟我說一聲,我帶你去買草莓。’

雨野初鹿一骨碌就從紙箱裡麵冒出了腦袋。

白色毛茸茸的腦袋露在外麵,半個身子耷拉著,眼睛卻亮晶晶的。

‘你付款?’

‘請你出來,當然是我付款。’

哇——

雨野初鹿腦袋上的呆毛冒了出來。

有大冤種。

不是。

有好朋友!

原來朋友還有這種定義,雨野初鹿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他對於朋友也不是那麼抵抗了。

正想著,琴酒起了。

他剛洗完澡,頭發上沒有擦乾的水滴順著他薄襯衫落了下來。

開門就看見霸占自己安全屋據點角落的家夥,捧著手機雙目放光。

完全像是個網癮少年。

還沒等琴酒開口讓雨野初鹿不要在給他弄點討厭的東西的時候,箱子裡傳來了一聲:“哼。”

這個哼聲很長,就像是故意想要被琴酒聽到,並且在琴酒看向了他的時候,惡意的扭頭看向了旁邊。

琴酒斜看了他一眼,也沒理他,隻是到底那雙綠色眼眸中帶了淡淡的不解。

雨野初鹿的小彆扭不會影響一個殺手的決斷。

“三天的時間,看來對你來講還是時間太長了些,能夠讓你這麼鬆懈。”

琴酒坐到了窗戶跟前的沙發上,翹著腿,漫不經心的在高腳杯裡麵填充了關於‘琴酒’的酒液。

雨野初鹿坐在箱子裡,大概是沒想到琴酒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他整個人躺回了紙箱內:“我不乾了!”

“什麼?”

“我說,我不乾了!”雨野初鹿說:“沒有報酬,彆想讓我乾活!”

他言之鑿鑿,甚至因為情緒激動而將紙箱戳出了一個洞。

“雨野初鹿,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琴酒語氣冰冷。

他見過很多死人,也處理過不少叛徒。

組織有嚴格的要求,決不允許任何拒絕任務的可能性。

一旦拒絕,組織就會迅速將你身上最後的價值榨乾,然後將你隔離出組織。

隔離的意思,等用於死亡。

所以進入組織的一瞬間,相當於已經將性命托付給了組織。

但,雨野初鹿,是個例外。

他對於自己的任務是有要求的,人的品性是非常重要的。

這似乎是之前導致的一種執念。

“你不給的報酬,自然有人會給。”

雨野初鹿將自己埋在箱子裡,還用手扒拉了一下上麵的紙箱口,將自己嚴嚴實實的封在了裡麵。

“什麼亂七八糟的?出來。”

“我不!”

琴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將毛巾扔到了旁邊的凳子上,走上前去將窗戶關上了,然後開了空調。

室內的溫度迅速開始上升。

封閉的環境很容易造成溫度上升,隻不過十分鐘不到的時間,雨野初鹿喘著粗氣自己從箱子裡出來了。

卑鄙的監視人!

雨野初鹿磨了磨後槽牙,摸了摸鼻子上麵的汗珠,哇了一聲自閉了。

他給琴酒賺了不少錢,雖然這是琴酒應得的,但是吃井不忘挖水人。

草莓是可以自己買,但是彆人買的終究是甜一點。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如果我沒記錯,這個任務是你同意的。”

“我隻是說我儘力,又沒說一定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口頭約定而已。”

雨野初鹿擺爛。

他搓了搓手指,看向了外麵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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