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1 / 1)

彆無選擇 哈蘭·科本 1320 字 15天前

一年過去了。前兩個月,我每周都千裡迢迢地飛往聖路易斯,與阿貝和洛蘭合計著我們該怎麼辦。起步階段進展緩慢,前兒次去的時候,我請阿貝和洛蘭待在屋裡。後來,塔拉和我終於開始單獨去一些地方——公園、動物園和購物屮心的旋轉木馬——但是她經常回頭張望。女兒要花一段時間才能適應我。這我能夠理解。十個月前,我父親在睡夢中去世了。葬禮之後,我在馬什路買了棟房子,與阿貝和洛蘭之間隔著兩戶人家,這樣我就長期在此定居下來。阿貝和洛蘭兩口子真不簡單。你看:我們稱“我們的”女兒叫塔莎。想想吧,這個名字比娜塔莎短,發音接近塔拉。我這個整容外科醫生對此真是喜歡。我總是等著出點事,但他們就是不出事。真是奇怪,不過對此我沒有多問。我母親也在這兒買了套公寓,搬過來了。既然爸爸去世了,她沒有什麼理由再待在卡塞爾頓。經曆了所有這些悲劇——父親糟糕的健康狀況,斯泰西,莫妮卡,襲擊和綁架——我們都需要有所改變。我高興的是她離我們近了。媽媽還有了個新的男朋友,一個叫賽的家夥。她挺開心的。我也喜歡他。他們常常開懷大笑。我差點忘了母親是多麼難得一笑。我經常跟維恩聊天。他和凱塔麗娜春天帶著朱尼和佩裡,乘坐一輛周末旅遊車出來遊玩。我們一起度過了愉快的一周。維恩帶著我去釣魚,這是我頭一回釣魚。我挺喜歡。下一次他想去打獵,我告訴他沒門兒,但維恩非常會勸人。我跟埃德加·波特曼沒多少話可說。塔莎過生日時,他寄來了禮物。他還打過兩次電話,我希望他能快點出來看看他的外孫女,但他隻是對我倆(我倆對他)有太多的負疚感。我前麵說過,莫妮卡可能不太穩定,也可能那隻是某種化學物質在起作用。我知道,許多精神問題的病根在於身體,在於荷爾蒙的不平衡,而不在於生活經曆。我們有很多無能為力的時候。但是最後,無論病根是什麼,我倆都讓莫妮卡失望了,起初,我的離去對齊亞打擊很大,後來她將此視為一個機遇。她又找了個開業醫生,聽說他醫術精湛。我在聖路易斯開了家“一個世界”分店。迄今為止,生意似乎還不錯。莉迪業——或者說拉裡薩·戴恩,如果你願意的話——將逃脫懲罰。她兩三下就擺脫了謀殺罪,又把“我備受淩辱”的文章做得踏踏實實。隨著那個叫特裡克西的小精靈的神秘回歸,她又成了名人。莉迪亞現身在奧普拉主持的節目裡,隨著屏幕上的提示哭訴著這些年來在赫什手裡受到的折磨。他們把他的照片閃現在屏幕上,觀眾們倒抽一口冷氣赫什是個醜八怪,而莉迪亞是個美人,因此世人對她的話深信不疑。還有謠言說,她將出演一部根據她的生活經曆創作的電視劇。至於這起嬰兒販賣案,聯邦調查局決定“實施法律”,也就是說將把壞蛋們送交司法機關。史蒂文·巴卡德和丹尼斯·瓦尼什兩個都是壞蛋,他們都已死去。名義上當局還在搜尋作案記錄,不過沒有人過分關注孩子的下落。我想這再好不過了。雷切爾的傷徹底痊愈了,最終由我親自為她的耳朵作了修整。媒體對她的勇敢無畏進行了連篇累牘的報道。她因為粉碎這個嬰兒販賣團夥而得到信任,聯邦調杳局重新雇用了她。經過申請,她在聖路易斯得到一個職位。我們住到了一起,我愛她。我對她的愛超乎你的想像。但是如果你期待一個徹底完美的結局,這我可就不敢保證了。至於現在,我和雷切爾還在一起。我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該怎麼過。一想到失去她,就使我渾身不舒服。然而,我並不確信這就足夠了。這裡還留下了很多包袱,好多事亂得沒有頭緒。我對她打的那個深夜電話和徘徊在醫院外麵表示理解——然而,我知道這些行為最終導致了死亡和毀滅。當然,我沒有責怪雷切爾。但是還有件事,莫妮卡的死給我們的關係提供了第二次機會。這種感覺近乎荒誕。維恩到訪時,我試著把所有這些解釋給他聽。他告訴我說我是個蠢貨。我想也許他說得對。門鈴響了。眼下有個拖後腿的了。是的,是塔莎。現在她已完全適應了有我的生活。孩子嘛,畢竟比大人容易適應。房間的那邊,雷切爾正坐在長沙發裡,她的腿盤在身下。我看了看她,又看看塔莎,感到欣喜與恐懼奇怪地交織在一起。它們一欣喜與恐懼——是形影不離的夥伴。它們很少有分開而獨行的時候。“等會兒,小家夥,”我對她說。“我們去開門,好不好?”“好的。”是UPS快遞的快遞員,他送來了郵包。我把它們拿進屋裡。當我看到回複地址時,感到了熟悉的痛苦。郵包上的小標簽告訴我,它們來自新澤西卡塞爾頓的倫尼和謝裡爾·馬庫斯。塔莎抬頭看著我。“我的禮物嗎?”關於倫尼的事,我從來沒有對警察提起過。不過也沒有真憑實據——僅僅是他對我的坦白。在法庭上這是不能成立的。不過這並不是我決定不提這事的原因。我懷疑謝裡爾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想也許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了。我驀地回想起那天夜裡我和雷切爾到她家時,她站在樓梯上時的那張臉色和厲聲怒喝的情景。現在我琢磨那是出於憤怒還是恐懼,我懷疑是後者,事實上倫尼做得對,他確實是為我好。如果他從那棟房子裡一走了之,那會發生什麼事呢?我不知道,事情可能會更糟。倫尼問我如果我處於他的位置,我會不會也那樣做?如果回到那個時候,也許不會。因為我可能沒那麼好。維恩會的,這我肯定。倫尼當時是千方百計地保護我的女兒,同時不犧牲他自己的家庭。隻是他把事情弄糟了。但是我懷念他。我想他在我的生命中曾經占據那麼重要的位置。很多次,我伸手拿過電話,要撥打他的號碼,但我從來沒有打成電話我不會再跟倫尼說話了,永遠不會,他對我的傷害太大了。但我也想起橄欖球比賽時小康納好奇的神色,想起凱文玩橄欖球和瑪麗安娜的頭發由於上午遊泳訓練命散發出的氯的氣息。我想起了謝裡爾自從生了這些孩子後變得那樣美麗動人。現在,我低頭看著我的女兒,她安全地和我在一起。塔莎還在凝眸仰視著我。她不愧是她的教父送給我的一個禮物。我想起了第一次邂逅阿貝的情景,想起了在機場萬豪酒店度過的奇怪的一天。他告訴我說一個人不能因為理由正確而做錯事。我對這話反複考慮,才決定了對倫尼的態度和做法。最後呢,唉,還是將其歸結為“關係太近就不要打電話了”。有時我也將二者混淆是因為正當的理由做錯事呢,還是因為錯誤的理由做對事?還是它們彆無兩樣?莫妮卡需要感受到愛,因此她欺騙了我,並懷上了孩子。那就是所有這一切的開端。但是如果她不那樣做,現在我就不會凝眸俯視著這個我所知道的最神奇的作品。正當的理由?錯誤的理由?誰能說得清?塔莎歪著腦袋,朝我翹起鼻子。“爸爸?”“沒什麼,甜心,”我溫柔地說。塔莎在我麵前做了個大大的、誇張的、小孩特有的聳肩動作。雷切爾抬頭看著。我看到了她臉上的關切之情。我拿起郵包,把它放在高高的壁櫥頂上。接著我關上那扇門,抱起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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