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1)

彆無選擇 哈蘭·科本 1180 字 15天前

五小時後,雷切爾乘坐的火車駛進了紐瓦克車站。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些老電影中情人們在火車站分手的情景:滾滾蒸汽從車底冒出來,列車員喊著最後一遍提醒,哨子響了,車輪啟動了,哢嚓哢嚓地響著,一個情人身子伸出車窗揮著手,另一個人沿著站台向前跑著。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起了這派情景。紐瓦克火車站浪漫得就像一群滿腦袋都是令人作嘔的虱子的河馬。火車一聲不吭地進站了。飄蕩在空氣中的氣味讓人什麼也不想看,什麼也不想聞。但是當雷切爾走下火車時,我依然感到內心在激蕩。她穿著褪色的藍色牛仔褲和紅色的高翻領毛衣。肩膀上挎著一個小行李包,下車時她把它向上提了提。好一會兒,我隻是怔怔地盯著。我剛滿36歲,雷切爾35歲。自打20歲出頭時,我們就再也沒有在一起過。我們整個成年時代都是天各一方,各過各的日子。回想起這些事來真是有點不可思議。前麵我已談過我們分手的事。我試圖查找出原因,但也許事情就那麼簡單。我們是孩子,孩子總是乾蠢事,孩子意識不到後果,考慮得不夠長遠3孩子不會明白這種激蕩永遠不會真正離開你的內心。時至今日,當我意識到我需要幫助時,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雷切爾。並且她已經來了。她朝我走過來,沒有一絲猶豫。“你好嗎?”“還好。”“他們打電話了嗎?”“還沒有。”她點點頭,沿著站台走著。她的話開門見山,人也迅速進人職業角色。“給我仔細解釋一下DNA化驗的事。”“我其他事一概不知。”“那就是說還不確定?”雷切爾把包從右肩換到左肩。我儘量跟上她的步伐。“我們必須作出一些艱難的決定,馬克,你對此有準備嗎?”“有。”“首先,你肯定不想與警方或聯邦調查局取得聯係嗎?”“那張便條說他們有內線。”“也許是吹牛,”她說。我們又走了幾步。“上次我與當局聯係了,”我說。“那並不意味著是錯誤的舉動。”“但肯定不是正確的。”她的腦袋做了個不置可否的動作。“你並不知道上次發生了什麼事。也許是他們發現了尾巴,也許他們監視著你的房子。但最有可能的是,他們從來沒有打算把她放回來。你明白嗎?”“明白。”“但是你還對他們抱有希望。”“這就是我給你打電話的原因。”她點點頭,最後停了下來,等著我指明走哪條路。我向右指了指。她又邁開步子。“還有件事,”她說。“什麼事?”“這次我們不能讓他們主宰節奏。我們必須堅持讓他們保證塔拉還活著。”“他們會說頭發就是證明。”“那我們就說化驗並不能令人信服。”“你認為他們會接受嗎?”“不知道,也許不會她步子一直不停。”不過我所謂的強硬決定就是這個意思。那個穿法蘭絨襯衫的家夥會在公園裡?這可能是個精神遊戲。他們想恐嚇你,削弱你的意誌。他們想讓你再次盲從。塔拉是你的孩子。如果你隻是想再次交錢,這由你自己決定。但我不會建議你這麼做。在此之前他們一直銷聲匿跡。沒有理由相信他們不會故伎重演。我們進了車庫。我把票據交給管理員。“那你的建議呢?”我問。“這麼幾條。首先,我們必須要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能是‘給你錢,以後給我們打電話。’他們得到錢,我們得到你女兒。”“如果他們不同意呢?”她看著。“強硬的決定。你明白嗎?”我點點頭。“我還想要個電子偵察裝置,這樣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可能的話,我想安上一部光纖照相機,看看這家夥的模樣。我們沒有人手,但還是可以有所作為。”“要是他們發現了呢?”“要是他們再次逃跑呢?”她反駁說。“隻要能抓住機會,我們乾什麼都行。我這是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訓。誰也不能打保票。我隻是儘力提高我們成功的機率而已。”車過來了。我們上車,開上了麥卡特高速公路。雷切爾突然平靜下來。舊時歲月再次消融,我知道這個姿態。以前我見過。“其他呢?”我說。“沒了。”“雷切爾。”我的生氣使她眼睛轉向一邊。“有些事你自己清楚。”我等著。“我給謝裡爾打了電話。”她說。“我知道她把大部分情況都告訴你了。你知道我不再是聯邦調查局的人了。”“是的。”“我能做的有限。”“這我知道。”她向後靠去。還是原來的姿態。“還有呢?”“你得麵對現實反思一下,馬克。”前麵是紅燈,我們停了下來。我轉過頭看著她——真正看著她,這還是頭一次。她還是淡褐色的眼睛,金色的眉毛。我知道她這些年過得很艱難,但這沒有在她眼睛裡流露出來。“塔拉還活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說。“但DNA化驗呢,”我反駁說。“這事我以後再處理。”“處理?”“以後吧,”她又說了一遍。“這究竟什麼意思?它們是吻合的,埃德加說這是最終正式確認的結論。”“以後吧,”她重複著,語氣斬釘截鐵。“眼下我們也可以假設她還活著。我們應抓住贖金這條線索順藤.99lib?摸瓜,權當線索的另一端有一個健康的孩子。在摸索的過程中,我得讓你明白這可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跟這不搭邊。”“確實不搭邊。你是說他們的DNA化驗搞錯了?”“我懷疑”。她又補充說,“但隻是可能。”“怎麼可能?前後兩撮頭發是吻合的。”“那些頭發互相吻合。”“是的”“不過,”她說,“你怎麼知道第一撮頭發 年半前你收到的——是塔拉的呢?”我過了一會兒才理解她的意思。“你曾經對第一撮頭發化驗過,看看是否與你的DNA吻合嗎?”她問。“他們為什麼這樣呢?”“也許綁匪一開始送給你的是另一個孩子的頭發。”我使勁地搖著頭。“但是他們有一小片她的衣服,”我說。“一件黑企鵝圖案的粉紅色連體衣。這你怎麼解釋?”“難道你認為商店隻會賣出那樣一件衣服?噢,整個事情我還不太清楚,所以我們還是不要陷入這樣那樣的假設中。我們還是想想此時此地我們能做點什麼。”我靠在車座上。我們都陷入了沉思。我懷疑給她打電話這一步是不是走錯了。如今有這麼多額外的思想包揪。不過最後,我還是相信她了。我們得一心一意地投身於此事中。“我隻想要回我的女兒,”我說。雷切爾點點頭,張嘴似乎要說點什麼,接著又歸於沉默。正在此時,要贖金的電話打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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