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原的推理——七月十七日 晚上十一點(1 / 1)

麻耶雄嵩 3930 字 16天前

一行人結束了對地下洞穴的探索,回到地麵後,平戶又帶領大家對秘密通道的走向進行了檢查。結果發現,台階竟然可以直接通往一層浴室裡的更衣間。隻要把廁所門前擺放著的座鐘往後撥一小時,一分鐘以後,更衣間牆壁上的一個格子就能往裡打開,露出一個洞口。事實證明,就像島原推測的那樣,舉辦膽量測試賽的那天晚上,佐世保借口要為大家準備宴席,通過秘密通道繞到二樓躲在暗處,把大村嚇得跌了個大跟鬥。不過,那聲大叫看來是叫做文枝的女子發出的,這也證明了平戶的判斷是正確的。因此,兩個人各說對了一半,勉強打成了個平手。其實,至今為止發現的事實遠遠超出兩個人的意料,比較誰對誰錯已經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了。由於一樓和二樓的座鐘都是秘密通道的開關,因此兩人把館內所有的座鐘都測試了一遍,然而,把其餘的座鐘指針全部往後撥了一小時後,卻沒有出現新的洞口。看來,館裡的秘密洞口隻有這兩處。“現在看來,當初凶手故意在浴缸裡留下頭發,並寫下紅字對我們進行威脅,其目的就是把我們從這間浴室裡趕走。這點怎麼當時就沒想到呢!”平戶懊惱萬分地猛敲著入口處的格子。知道了這裡就是秘密通道的洞口後,我們才發現,這處格子與周圍的頗色多少有些不同,敲打後發出的響聲也更清脆些。“浴缸裡之所以二十四小時都燒著熱水,目的就是創造可以隨時入浴的條件,以此掩蓋有人進入了秘密通道。結果,我們果真中了凶手的詭計,最後都去使用旁邊的浴室。這麼一來,凶手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出入了。看來,我們還是被凶手牽著鼻子走啊。”島原把雙手擦在褲兜裡,滿臉惋惜地看著洞口說道。如果對控製洞口的開關做一個詳細的說明,那就是:每當有人把短針往後撥動一小時,一分鐘後對應的洞口便會自動打開;如果把短針撥回原位,一分鐘後洞口又會自動關閉。同時,在洞口的內側也設有開關,隻要按動按鈕,同樣可以操縱洞口的開閉。不過,使用洞內的按鈕時,座鐘的指針就無法恢複原位,顯示出的時間就會慢一個小時。這時,如果想利用座鐘開啟洞口,則必須先將指針撥回原位,然後再次把短針往後撥一小時,洞口才能開啟。此外,一樓和二樓的座鐘是連動的:任何一方的座鐘被撥動,另一座的指針也會隨之往後轉動一小時;其中一台的指針被撥回九九藏書原位時,另一台座鐘也能自動回複原位。也就是說,如果從二樓通過秘密通道到一樓來,隻需把二樓的座鐘往後撥動一小時,進入洞口後按動開關把洞口關閉,然後再按動一樓洞口內側的開關打開洞口,出來後再把一樓的座鐘指鐘撥回原位就行了。這樣,上下兩台座鐘的時間都可以恢複正常。從以上的說明便可得如,千鶴早晨因為螢之間的座鐘慢了一小時,從中發現了洞口秘密時,而這隻有兩種可能性存在。一是有人撥動其中一台座鐘進入洞口後,按動洞內的開關關閉了洞門;二是凶手從浴室的洞口出來後,沒有撥動時針把洞口關上,洞口的門一直敞開著。也就是說,在第一種情況下,凶手一直躲在地下的書房裡,第二種情況則說明凶手當時正在往浴缸裡放頭發。“問題是……”平戶一邊把廁所前的座鐘指針撥回原位,一邊皺起眉頭說道,“座鐘上的時間通常是正確的,比如鬆浦君今天進入螢之間,發現蠟像的腦袋被盜走時就是這樣。這說明凶手並不是一直老老實實地在地下洞穴裡待著,而是經常摸到流螢館裡,其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島原沒有正麵回答,隻是用不屑的表情看了看平戶,意思是說,這還用問?說明凶手就在我們中間。“我想,一定是出來消除自己的痕跡吧?”大村已經徹底放了心,笑吟吟地回答道。在他眼裡,比起“喬治”犯下的令人發指的罪行,比起繼美生前遭受的痛苦,凶手已經逃出了流螢館這個事實更為重要。“是啊。”平戶心裡明白,凶手馬上就要做最後的一搏了。他像是安慰自己似的,少見地小聲回答了一句。“不過,如果仔細一想,這套開關還是不夠完善。如果從洞內按動開關把洞口關上時,座鐘的指針也能恢複正常的話,不就更難被人發現了嗎?”眾人回到酒廊大廳裡,宣布解散後,平戶又偷偷帶上了島原,進入了螢之間。我偷偷跟在後麵,隔著門縫一看,兩個人站在座鐘前,島原正對平戶說著什麼。看來,他們已經不再需要我這個華生醫生了。我現在隻能趴在門邊往裡看。“怎麼,你很嫉妒這套裝置,茄子君?”平戶嬉皮笑臉地說道。他說話的聲音很大,我站在門口也能聽得很清楚。“我想,當初建造流螢館時,這個秘道並不是用於作案的吧?如果真想躲藏起來的話,就不會采用這種落後的開關,而應該使用小型遙控裝置來開閉洞口。現在想來,利用座鐘來控製開關,帶有某種儀式的味道。加賀螢司當年待在地下書房或者鐘乳洞裡時,地麵上的兩台座鐘顯示的時間會比正常的慢一個小時。也許這種時間上的錯亂包含著某種意圖吧?可是,假如佐世保接手這座館後,不是固執地希望一切維持原狀的話,我想他早就對這套開關係統進行改良了。那樣,也許我們根本就發現不了這個洞口。”和在地下洞穴裡時相比,平戶已經看不出還有任何傷感,他若無其事地談論著佐世保。雖然隻是剛剛過去了一小會兒,可是平戶卻能自由自在地在理想和現實之間變換著角色。“不過,我倒想好好問問你。”平戶收起了笑容,嚴肅地看了看島原,“你為什麼不肯對我說實話呢?如果還有什麼隱瞞,趕快老老實實告訴我。”島原平靜地對視著平戶,回答道:“我想,我的偽裝你早就看出來了。還有,設計這些圈套,想讓我們上當的人,就在我們中間,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這回輪到平戶說不出話了。“不過,館裡還隱藏著另一位女子,這也是事實。對於這個問題你怎麼看?”“這一切都還有待證實。”島原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看來你還是相當自信啊。那好,到底怎麼回事,說出來讓我聽聽。”平戶緊追不放。“那好,我就對你說了吧。不過,這些都還隻是推測,你千萬不要對彆人說。我隻告訴你一個人。”這兩個人的行為越來越古怪,可是這麼一來,我反而不好推門進去了,隻得繼續趴在門邊不動。“無論如何,拜托你不要說出去,好嗎?”島原仍不放心,固執地叮囑了一句。“好,我知道了,把你的推理說出來吧。就算你認為我是凶手,我也不會跟你生氣。”“我要說的不隻是殺死佐世保的案件,還有有關‘喬治’的事情。”島原馬上更正,“佐世保就是那個‘喬治’,這已經是再清楚不過的事實了。可是,佐世保每次實施犯罪時,身邊都有人證明案發時他不在場。也就是說,肯定還有一位幫凶,這個人就是誘騙對馬君的人。”“現在看來,我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也就是說,我們阿基裡斯俱樂部中就有他的幫凶,對吧?”“是的,他現在就在我們中間。道理非常簡單,‘喬治’選定的下一個犧牲者就在流螢館裡,而‘喬治’想要折磨這個女子,就必定要把幫凶帶到這裡來。”“這話說得有道理。”“不過,當我們幾個到達這裡時,這位女子還未被囚禁起來,佐世保還在測試膽量的比賽中讓她出麵嚇唬大村。”“然而,當天深夜她便淪為犧牲者。為什麼要等夜深入靜時才把她囚禁起來呢?即使在白天動手,誰也不會察覺,完全可以隨時把她囚禁起來啊。”平戶不解地說道。“我想,平戶君早就已經察覺到了吧?”鳥原冷冷地看了平戶一眼,接著說道,“也許我們都是個重要的原因吧?佐世保是一個性虐待狂,已經不滿足於僅僅把被害者殺死,也許他覺得在我們酒興正濃的時候,自己溜到地下將被害者奸淫後加以殺害,才能產生極大的快感吧?他把錄有第一首八重奏樂曲的唱片放給我們聽,但隻讓我們聽了第一至三的樂章,同時又把錄有第二首曲子的CD和記述著加賀螢文章的雜誌故意放在書房裡,這就暴露了他真正的動機。”平戶隻是把手叉在胸前,輕輕地哼了一聲,說道:“然後呢?”“不巧的是,當天出現了意外。當大家都已入睡後,這位幫凶從秘密通道下到了鐘乳洞的臥室裡,可是他根本沒有料到的是,被殺死在床上的是佐世保。”“這麼說,佐世保在動手時,遭到了那位女性的頑強抵抗,反而被殺死了。插在他身上的那把短劍也是佐世保為了施虐而帶在身上的,對吧?可是,這名女子最後又到哪兒去了呢?”“從故意留下的指紋和頭發來判斷,我認為她也已經被殺害了,可能是在搏鬥中負重傷致死,也可能是被後來趕到的‘喬治’的幫凶殺死的。這一點目前還難以弄清。平戶君認為凶手是個外人,證據之一是車庫門前發現的輪胎痕跡,而這一點也恰恰說明了這個問題。這位‘喬治’的幫凶偷偷把車子開了出去,其目的就是想把該名女子的屍體運到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可是半路上發現橋已經無法通行,隻好又返回了這裡。我想,他隻好把屍體運回到鐘乳洞裡,因為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實在是個極大的諷刺,他何必去為與自己無關的殺人案件處理後事呢?”“他當然必須得這樣做。”島原冷冷地頂了一句。“可是,他又為什麼非得把女子的屍體運到外麵去呢?像小鬆響子那樣,把屍體搬到鐘乳洞不是更省事嗎?”“因為他擔心地下洞穴的秘密遲早會被人發現。十年前的案件中,由於凶手是誰已經無可爭議,因此雖然還有一位失蹤者沒有找到,但警方並沒有對流螢館進行徹底搜查。可是這回就不同了,為了尋找凶手,警方一定會投入比以前更大的力量,把這座館裡裡外外搜查個遍,那時一切秘密都會暴露。而對於這位幫凶來說,他的當務之急是不能讓人發現地下的鐘乳洞,把佐世保就是‘喬治’這個秘密隱藏下來。在對馬君失蹤當天,有人可以證明佐世保的確不在現場,那麼警方一定會據此推斷出佐世保另有同謀,肯定會集中力量查找這位幫凶。那樣,他不就很危險了嗎?其次,如果讓人覺得這位叫做文枝的女人在殺死佐世保後已經逃走,那就很容易被誤解為殺人魔鬼‘喬治’隻是因為感情糾紛才送了命,那麼這種結果對於這位幫凶來說,是再理想不過了。第三,就算事情向最壞的方向發展,地下的鐘乳洞被發現了,佐世保就是‘喬治’的秘密大白於天下時,這位幫凶也能最大限度地消除‘喬治’與自己有牽連的證據。”島原豎起貼著創可貼的手指解釋道,“因此,他為了達到第一個目的,就必須把佐世保的屍體運到書房裡,因為如果館主不見了的話,大家一定會把館搜個遍,那樣就更危險了。其次,他為了實現第二個目的,必須在劍柄上留下該女子的指紋,好證明凶手是個女人。最後,為了達到第三個目的,他才把該女子的屍體運到館外去。如果在地下發現了女子的屍體,而沒有佐世保的屍體,大家馬上就能察覺到存在著第三者,那樣就等於告訴了彆人,‘喬治’的幫凶就在我們之間。”“有道理。鬆浦君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發現了岩洞的秘密,因此這位幫凶不得不考慮一切秘密被發現後的結果。不過,這些企圖都因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而化為泡影。”平戶抬頭望著玻璃天花板,帶著譏諷的語氣說道。“是的,在把佐世保的屍體運到書房裡時,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橋已經無法通行了。他以為警察很快就會到達這裡,那樣,隻要故意留下女子的指紋,再製造出凶手已經奪車逃跑的假象,警方就一定會把偵破的方向定在外部人員的身上——他的目的正在於此。他的如意算盤是,隻要把車庫的大門打開,雨水就一定能把車輪痕跡衝洗得乾乾淨淨。同時,他還故意讓我們記住了車庫裡汽車的數量。”“但是,從後來得到的線索來看,那位女人是凶手的可能性並不存在吧?”“其實從發現丟棄在河邊的那輛麵包車時起,我就明白殺死佐世保的凶手並不是她了。這一點平戶君也早就看出來了吧?我想,那位幫凶為了讓人相信佐世保是被女人殺死的,把車開到螢川橋邊並丟棄在那裡,又在坐席上弄上血跡。那個吊墜和紐扣也是他特意丟下的,好讓我們相信那個女人襲擊大村後,已經慌忙逃走了。”“可是,為什麼對方五次三番地選定大村來證實女人的存在呢?”“說實話,我認為那次大村見到女人的背影隻是個錯覺,發現女人的頭發則是一個巧合——如果是我先去浴室的話,發現者就該是我了。然而,出了這兩件事後,這位幫凶才故意選擇大村動手,目的是讓我們相信大村幾次三番遇見那位女人不是偶然。選擇大村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膽子小,最容易對付。換作彆人的話,來了個拚死反抗,幫凶自己反而會有麻煩。另外,大村的裸眼視力還不到零點一,丟掉眼鏡後就跟瞎子似的,什麼也看不清,我想這也是選擇大村的重要條件。最後,要是通過這些小動作,把所有的懷疑都推到大村身上,讓我們和警方都誤以為大村就是佐世保的幫凶,這對那位真正的幫凶來說,真是一箭雙雕。”“既然這樣,又為什麼要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把大村殺掉不是更省事嗎?那樣既不必費儘心機換上裙子讓他遇見,也不必上演什麼生死搏鬥的鬨劇。反正死人又無法開口為自己辯解,也許警方一時糊塗把大村作為‘喬治’的幫凶結案也說不定呢。”說這些話時,平戶似乎也感覺到了良心的譴責,聲調低了許多。“是啊,本應這樣,但他並沒有這樣做。雖然此人是‘喬治’的心腹,但本性還是和佐世保有很大的不同。雖然他也是一個色魔,但並不是殺人魔鬼。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事情全部都是大村編造出來的謊言一一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這家夥的話的確越來越不可信了。不過,這位幫凶無論如何沒想到,我們已經發現了那輛車……”“對方如果考慮到,大村受到裘擊後一定會大叫大喊,使得大家集中到一起,自己也就無法離開了,那麼,他必須在襲擊之前就把麵包車開到河邊。隻要把玄關的大門關好,我們也就發現不了這輛車已經不在車庫了。”“這麼說來,那位女子的屍體又到哪去了呢?難道扔進河裡衝走了?”“怎麼可能呢!萬一下遊有人發現了屍體,他的這些偽裝不就全都暴露了嗎?我想,與其這麼做,還不如把屍體運往相反方向,埋在原始森林中更安全吧?實際上,如何處理這具女屍,的確是這位幫凶最傷腦筋的一件事。”“難道他就不能另想辦法,把佐世保的死推到這位女人身上,再把女人的屍體留給警方嗎?從你剛才說話的口氣來看,茄子君像是早已心中有數,已經猜測到這位幫凶是誰了吧?”“正是這樣。可萬一我估計錯了,平戶君才是那位幫凶的話,我就太沮喪了。”“你說的還真是心裡話。那好,幫凶到底是誰,你就告訴我吧。”島原像是終於放下心來,定了定神,乾咳了一聲後說道:“首先,此人必須擁有駕照。那麼,我們之中又有誰拿著駕照呢?在這樣的暴風雨天氣裡,沒有學過開車的人是無法駕駛車輛的。”“這麼說,鬆浦和長崎沒有駕照。可是,也有人雖然沒有駕照,但也會開車啊。另外,也不排除有人拿了駕照但並沒有告訴我們。我看駕照的事不能一概並論。”“我知道。其實,我也暗暗試過你是否真的不會開車。”“原來如此。”雖然很沒有麵子,但平戶並沒有生氣,反而得意揚揚地回答,“你小子還真有兩下子。”“還有另一個理由,可以把鬆浦排除在外。既然這裡就是‘喬治’的大本營,那麼這位幫凶以前肯定多次來過這裡。可是,鬆浦卻對這裡非常陌生,從這個人對車庫裡停著的車表現出的好奇,以及不小心抓住樓梯上的假扶手摔了跤,還有拐彎後碰翻了盆景等一係列舉動來看,的確是初次來到這裡。”“可是,也不能排除是鬆浦故意這麼做的,好讓我們相信自己是初次來到這裡。”“就算是故意演戲,強調自己是初次來到這裡,可是也犯不上去損毀佐世保的私人物品啊!如果是在佐世保被人殺死後做出這些舉動,那還有點道理,但這些舉動是在佐世保還活著的時候,也就是案件尚未發生時做出的啊。”“你的意思是,在大家從未涉及‘喬治’的問題之前,鬆浦沒必要做更多的掩飾,對吧?”“另外,要損壞東西的話,佐世保又何必讓他的幫凶鬆浦出麵呢?讓我不小心抓住那截假扶手摔上一跤,對於佐世保來說,不也像大村損壞了東西露出一副狼狽相一樣,讓人看了很好笑嗎?實際上,如果不是鬆浦先去抓那截假扶手的話,跟在後麵的我也會去抓。”“你說得有道理。從佐世保的性格來看,如果鬆浦真是幫凶,他是不會這麼做的。無論是假扶手還是盆景,犯不上讓他的幫凶去損壞,留給其他人來上當取樂更有意思些。”平戶歎息著點了點頭。“測試膽量的比賽也是如此。鬆浦君當時連輸幾場,要參加最終的決賽。萬一大村趕上好運氣,在頭一間裡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張撲克牌,那鬆浦不就得受懲罰了嗎?這對於佐世保來說,可不是個有趣的結果。如果我是佐世保的話,就會搞點小動作早早讓鬆浦君勝出。那樣就能輕輕鬆鬆地看著兩位跟自己沒有關係的人去決出最後一名,事情反而會更有趣些。從這幾方麵來看,鬆浦君還沒有‘獲得’幫凶的資格。總之,對馬君被人騙走囚禁時,因為佐世保有不在場證明,這才引出了幫凶這個問題。按理說,這位幫凶應該當時就在的阿基裡斯俱樂部裡,而那時鬆浦還未入學,因此不可能是她……”“另外,我想問,你這麼說,不也把你自己排除在可疑名單之外了嗎?根據又是什麼?”島原不以為然地冷笑了一聲說:“按理說,這應該不成為問題,看來你對此還是不大認可吧?另外,我在身份這件事上確實欺騙了大家,你有所懷疑也是很自然的。”他說到最後一句時,聲音不由得小了下來。“當然,你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而且大家應該平等地接受懷疑。”“這我理解。不過,我想把我的問題放在一邊,先來分析其他幾個人吧。這位幫凶為了不讓我們報警,故意切斷了電話線,而且還把電話機藏了起來。當然,這些都是他得知橋無法通行後乾的。雖然我們目前無法從這裡離開,或者把東西運出去,但這些事卻難不倒警察,因為他們人手眾多,總能有辦法過河到這裡來。他這麼做就是想避免這種情況出現吧?因此,他千方百計地要在警方到來之前,布置好凶手已經逃走的迷局。”“這一點我也清楚。如果警方發現誰也無法從這裡逃走,一定舍在流螢館內開展徹底的搜查,那樣的話,鐘乳洞的秘密就保不住了。”“是的。可是,即使切斷了電話線,還是有使用手機通話的可能性啊。”“這裡打不通手機吧?”平戶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這也不能簡單地下定論。手機的通信區域每年都在擴大,可能這位幫凶的手機無法打通,但他很擔心其他電信公司的手機可以實現通話。”“是啊,因此他才偷走了我的手機去試一試。”之前的疑問得到了解釋,平戶重重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這位幫凶從你忘在酒廊大廳的挎包裡盜走了手機,到館外打個電話試了試。不巧你返回來把挎包拿走了,沒辦法,他隻好把你的手機扔在椅子下,讓人誤以為是你自己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就這樣,鬆浦君才撿到了你的手機——你和大村的手機都是沃達豐公司的。”“也就是說,這位幫凶使用的手機是都科摩公司的。”“反過來也可以說,使用沃達豐手機的大村也可以排除在外了。”看來嫌疑對象又少了一個。“這麼說,我也同樣可以被排除在外了吧?怪不得你才會對我說這些事。”平戶露出終於把自己撇清後的得意模樣,摸著小胡子說道。“其實,我早就用更簡單的理由把你排除在外了。”“那是什麼理由呢?”“我們進入螢之間的那天,從那間小倉庫出來的時候,那台座鐘不是響過一聲嗎?”“噢,這事我還記得。那會兒我還吃了一驚呢。”“其實,當時座鐘上的時間比實際晚了一小時。實際上應該是三點三十分,但座鐘上指示的時間卻是兩點三十分。”“有這回事嗎?”“是的。”島原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時我們根本沒有把這當做一回事,完全忽略了,隻是隱約有些印象。後來聽鬆浦君說到座鐘裡的奧秘後,這才想起來,記起當時座鐘時間晚了一小時。”“也就是說,我們三人在螢之間裡搜索的時候,有人已經到鐘乳洞裡去了,對吧?”“正是這樣。從暗道開關的設置上來說,座鐘既然晚了一小時,就說明有人進入了地洞,或者一樓和二樓的秘道門有一處正開著。那天我們在螢之間裡待的時間不算短,而一樓更衣間內的秘道門也不大可能長時間開著,那麼,這意味著什麼?”“說明這位幫凶一直在地下待著。也就是說,參加我們偵探小組的三個人都可以被排除了,對吧?”聽到這裡,我由於太過興奮,不小心用手指推了下門。“呼”的一聲,門被關上了。糟了!我被發現了嗎?我趕緊離開了門口。這回終於把這位幫凶,也就是殺害繼美的凶手給找出來了。我已經得到了確實的證據。我的臉和身子顫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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