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能要有孩子了。”孩子……?紅九瞬間一動也不敢動了。她和白征有孩子,她又是女子,那孩子一定是在她的肚子裡。紅九突然覺得壓力甚大,從未有過的責任感,讓她半點不敢造次,更是不敢隨意動作。萬一她動作大了,傷了孩子可怎麼辦呐?!紅九反應了一會才回過神來,她的一隻手緩緩地移到了小腹上,那裡癟癟的,甚是平坦。她的小娃娃此刻該有多小啊。紅九被白征抱著,趴在他懷裡,神情呆呆的幻想著孩子的模樣。白征這樣好看,孩子一定要隨了白征的相貌。至於武功……嗯,其實白征以前都是讓著她的,孩子的武功乾脆也隨了白征好了。反正,現在在紅九心目中,白征就是天下第一好。白征比紅九還要激動,可抱著懷中人,總覺得她還太小,她這樣就要給自己生孩子,真真是太委屈她了。白征心緒難平,動作溫柔的捧起她稚嫩茫然的臉,男人啞聲道:“九兒,對不起……我謝謝你。”怎麼一會對不起,一會又說謝謝呢?紅九不曉得白征到底在想什麼。她表達情感的方式一直是猛烈又直接。而白征則恰好相反,他總是通過一些小事情,比如給紅九找來合口味的零嘴兒,晚上檢查她有沒有踢被子,亦或是每天吃飯時,都給她夾菜。他的感情不及紅九的熱烈,但勝在溫柔長久。白楊領著一位郎中過來,以免誤診,以及男子終歸有些不太方便,他將木蘭也叫了過來。木蘭看著眼前這一幕,她無比傾慕的男子擁著他的夫人,含情脈脈的看著她的樣子,當真讓她心裡好不壓抑難受。白征摟著紅九,男人明顯很激動,即便再裝作冷靜自持,但說話時的語氣,也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快給我夫人把脈!”郎中會意,他走上前,可白征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從袖中掏出一張棉帕遮住了紅九的手腕。這一幕又被木蘭看的真真切切,她心裡酸楚的不行。白征看似溫潤如玉,對誰都好,可實際上,他對將軍夫人才是真正用心的好。郎中把脈之後,立刻抱拳,恭賀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夫人已經有孕兩個月了。”白征愣了愣,簡直不可思議。算這日子,那……這孩子是他和紅九這次見麵之後的第一次就有了。而近日他也真是胡鬨了些,可孩子竟然還穩穩當當的在她娘親肚子裡。白征神色赧然。幸好孩子沒事,不然他真不能原諒他的縱情。紅九眨了眨眼,又伸出手來算著日子,“那今年入冬就能出生了麼?”郎中點頭,“夫人您說的沒錯,孩子入冬就能出生了。”天啊。她今年就要當娘親了。紅九慌亂的不行了,她從來沒有給人當過娘親,她半點也不會啊。紅九和白征對視,兩人眼中各有神色。白征溫和的笑,“不怕,一切有我,你乖乖養好身子就行了。”木蘭強忍住沒有哭,將軍對他的夫人當真溫柔。這時,白楊道:“大哥,木蘭是女醫,照顧嫂子也方便,若不讓她在這裡小住幾日?”白征原本也是這個打算。但他突然蹙眉。他在麒麟衛待了數年,一眼就能看出奸惡,他也知道紅九對木蘭很是忌憚。便是此刻,紅九看著木蘭的眼神就充滿了敵意。白征不喜歡突然的變故,他寧可提前消除一切隱患,也不想讓紅九涉險。“不必了,我會親自挑選郎中過來。另外,日後我身邊無需婢女伺/候,任何女子,都不要送到我麵前來。”白征當著紅九的麵表態。他以後眼中隻有她這個姑娘。如此,她總該放心了吧。果然,紅九聞言,笑的比孩子還要甜。再次看向木蘭時,遞了一個囂張跋扈的眼神過去。白征無語的笑了笑。木蘭頓時哭的梨花帶雨,“將軍!可是木蘭做的哪裡不好?竟讓將軍如此嫌棄!”白征不想爭辯,也懶得爭辯,他不喜歡為了不必要的人浪費時間和精力,他淡淡道:“我夫人不喜歡你,所以你得離開。”木蘭,“……”這一刻,她所有的奢望和肖想統統化為灰燼。一旁的白楊,“……”大哥這意思,是要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麼?白楊雖然納罕,但倘若是他娶了像嫂子這樣的女子,他可能也會如此。……轉眼入冬之後,一聲嘹亮的嬰孩啼哭聲響徹天際。白征身子一晃,疾步邁入房中時,差點摔倒。白楊立刻喊了聲,“大哥!你慢點!”白淮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大金鎖,“哭聲這麼大,肯定是大侄兒,叔叔見麵禮已經備好。”兄弟兩人也很著急,急切的想進去看看孩子。他們這幾人自幼相依為命,情誼比親兄弟還要好,白家終於有孩子了,豈能不叫人興奮。……白征衝入屋內,就看見紅九滿頭是汗,神色憔悴的模樣,不過她的眼睛晶亮,正直勾勾的看著繈褓裡的孩子。白征喉結滾動,千言萬語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他走上前,輕輕落座,看著小妻子的眉眼,“疼麼?”紅九歡喜的不行。小娃娃真的是太可愛了,她恨不能一直不眨眼看著他。白征看著她這次“眼饞”的模樣,便知她身子尚好。紅九武功高,加之生產之前,白征天天牽著她逛園子,生產還算順利。今天是小年,白征柔聲說,“九兒,若不孩子就叫白九年,你看可好?”白九年?紅九識字,但學識不高,白九年這個名字,有白征的“白”,也有她的“九”,是他們二人的結合,她一點都沒覺得這名字很俗氣,點頭,“好啊,你取什麼名字,我都喜歡。”白征,“……”他上次是下手太狠了麼?紅九現在是真的太聽話了,不知為何,他有點負罪感。白九年小小的一團,好像對自己的名字不太滿意似的,蹙著小眉頭,哼哼唧唧的不太高興。這一天,白府一家子依舊在北齊。雖然北齊被打下來,但還有太多的地方需要整治,沒有兵力鎮守是不行的。白楊和白淮二人無心政務,一門心思都在怎麼哄小侄兒開心上麵。紅九想抱抱她的兒子,都得排隊等著。……一年之後,北齊徹底平定,輔政大臣繼續留任,白征則率大軍回京複命。鬱棠得知消息,一早就命人開始準備。給白征和紅九的賞賜,以及給孩子的見麵禮都準備的妥妥當當。趙澈過來時,鬱棠正和宮人忙碌著,她自己設計製作了不少孩子的小玩意兒,真正是迫不及待見到白九年了。趙澈見她忙的麵頰赤紅,一把拉住了她,“皇後倒是對彆人家的孩子很上心。”這話裡有怨氣。鬱棠卻是沒有意識到趙澈的不高興,她感慨道:“沒想到小九去了一趟北齊,回來就是一歲孩子的娘親了。”這意思是指白征辦事效率高麼?趙澈俊臉微沉。他是在明遠博和白征之前娶了鬱棠。可如今,明遠博當爹了,白征也當爹了,他卻還是沒能成功。“棠兒,是不是三年快要過去了?”趙澈突然沒來由的道了一句。鬱棠反映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當初娘親喂了她吃了一顆避孕的藥丸,娘親的確說過藥效是三年。眼看著三年馬上就要到了,她明白趙澈的意思,半垂著眼眸應了聲,“嗯。”趙澈心頭不舒暢。仿佛明遠博和白征這麼快就當爹,是對他能力的打擊。不過,趙澈倒也不至於心灰意冷,畢竟至今還沒有皇太子,並非是他的能力問題。再者,鬱棠的身子愈發好了,如今也是個能舞劍的高手,隻要藥效一過,必定能夠三年抱兩,趕超明遠博和白征也是輕而易舉之事。思及此,趙澈的心裡這才稍稍舒坦了一些。……白征和紅九回京後,先是回了白府安頓。第二天宮裡設了慶功宴,作為新任歸德侯的明遠博,自然也攜帶家眷出席了。而趙子謙那個風流的,更是領著妻子和一群孩子入宮。宮宴開始之前,白征去了禦書房複命。鬱棠將紅九和白九年召見到了廣寒宮,趙靈兒也帶著孩子過去了。鬱棠很大方,狠狠賞賜了白九年。白九年雖然才一周歲,但虛歲已經兩歲了。見到無數奇珍異寶,他竟然當場拍著肥肥的小巴掌,哈哈大笑了起來。小東西已經會走路,長的粉雕玉琢,他太會長了,隨了他的爹爹和娘親的一切優點,好看的不行。鬱棠的心都化了,把白九年抱在懷裡,一直舍不得放下。“九年是該喊皇後娘娘姑母,還是應該喊舅母?”紅九總是搞不清稱呼。鬱棠撲哧一笑。按著她和白征之間的關係,那白九年就該喊她姑母。可紅九又是趙澈的義妹,若是從這一層關係,白九年又得喊她為舅母。鬱棠笑道:“怎樣都好,等九年長大了,隨便他怎麼喊。”她萬萬想不到,白九年長大之後,喊了她“嶽母”。趙澈過來時,就看見白九年一雙白嫩嫩的小手正視圖往鬱棠懷裡掏什麼東西。而另一邊,明遠博家的小公子也在嘰嘰喳喳囉嗦個不停。年輕的帝王,麵色一沉。又見身側的白征和明遠博朗聲大笑,似乎甚是得意。趙澈,“……”酒席期間,白征和明遠博人手各抱一個帶把的孩子,英俊的的帝王麵色更是不佳。能生出兒子有什麼了不起,他隻不想鬱棠過早生孩子罷了。然而,白征和明遠博二人的得意壯誌,就好像無形中暗示著他的無能。趙澈不允許這種事發生。今天晚上,他要和棠兒好好“深入探討”一下子嗣傳承的大事。……宮宴結束之後,已經是亥時。天下六國,如今已經有三國在趙澈的囊中,他心情甚好,就在宮宴上多飲了幾杯。廣寒宮的宮人見帝王過來,都很自覺的退了下去。所有人皆知,趙澈不喜歡被人親近,當然除了皇後娘娘之外。鬱棠還在生氣。她舍不得紅九和白九年,原本打算留著他們母子兩人在宮裡多住一陣子,但趙澈卻是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絕了。趙澈走了過來,也不管鬱棠是否高興,扛起她就往榻上扔。引的美人一陣驚呼。趙澈壓上去,附耳/誘/惑的低語,“好皇後,給朕也生一個孩子。”他簡直沒眼看白征和明遠博“我有兒子我囂張”的眼神。鬱棠抵抗不了,很快就被男人都帶入波濤澎湃之中…………趙澈是個十分勤勉的帝王。更加確切的說,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無比的勤奮。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做的最好。他隻接受自己是最好的、無人能及的這個事實。故此,在生孩子這一方麵,二十七歲的帝王很是執念,非要生下皇太子不可。自從知道鬱棠體內所服的避孕藥丸已經喪失了藥力,趙澈可謂是不分日夜,他最近的日子是這樣的:上朝理政,和鬱棠生孩子。要知道,趙澈已經登基兩年多了,就要快接近三年。然而,至今膝下沒有孩子。這無疑令得滿朝文武操碎了心。一個帝王,沒有子嗣是不行的,遲早會令得各方勢力虎視眈眈。故此,以前被壓製下去的“上書充盈後宮”的官員,這一年又開始活躍。如今,陸一鳴也在朝中,為了是否建議皇上充盈後宮一事,他曾和朝中官員大打出手。可以這麼說吧,除卻他不同意充盈後宮之外,朝中官員幾乎都是在建議帝王早點選秀。……這一日早晨,趙澈照常在廣寒宮用早膳。鬱棠口味不錯,趙澈以前盼著她多吃,可如今她胃口好,男人卻是頻頻蹙眉。鬱棠有些生氣,有件事索性不打算告訴他了。今日不用上朝,趙澈放下碗筷之後,突然將鬱棠抱起來,大步往內殿走去。鬱棠的身子已經被他調理的非常好,太醫也說皇後娘娘適宜有孕,但鬱棠的肚子遲遲沒有動靜,這讓趙澈十分挫敗。他就不信了!鬱棠擔心又被趙澈拋在榻上,她立刻圈起了趙澈的脖頸,大喊:“不要鬨了!我有了!”趙澈動作一滯,神色緩緩變化著,說不出來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有了什麼?這個問題很重要。好消息來的太突然,趙澈覺得,他可能還需要緩一緩。男人的麵容十分嚴肅,啞聲道:“棠兒,你有什麼了?”鬱棠氣憤極了,拳頭在他身上一頓亂捶,“還能是什麼?當然是有孩子了!”趙澈的麵容從嚴肅轉為歡喜,抱著鬱棠就在內殿打轉了起來。“哈哈哈哈!朕也有孩子了!朕也要當爹了!”即將稱霸天下的帝王,終於露出了“揚眉吐氣”的笑意。……鬱棠的胎相才一個多月,趙澈不敢掉以輕心,遂暫時沒有公布開。然而,第二天上早朝時,朝中官員又開始上書,強烈勸說趙澈充盈後宮,甚至有些老臣子還雙眼婆娑的跪地不起。趙澈的麵容俊美如常,笑的如浴春風,尤其是瞥了一眼白征和明遠博,朗聲道:“朕的皇後有喜了,任何人不得做出任何事影響朕的皇太子出生!”白征和明遠博被“瞪”的莫名其妙。鬱棠有孕是天大的好事,他們也高興。可是皇上這種“朕贏了”的表情又是甚麼意思嘛?!頓時,滿朝歡慶。朝中老臣子走出大殿之後,對著天際仰麵大哭,“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官員家中的命婦也不約而同去法華寺替皇後娘娘燒香祈福。皇後娘娘終於懷上了!這一胎一定要生一位皇太子出來!……趙澈對鬱棠的第一胎很是看重,任何事都是親力親為。他一慣是體力甚好,但鬱棠有孕之後,他倒是再也不敢胡來了,愣是當起了苦行僧,隻能靠著奎老特質的降火茶度日。鬱棠自從有孕之後,情緒不太穩定。她總覺得,趙澈對孩子甚是看重,總會問他,“倘若我生不出孩子,你是不是就真的要充盈後宮了?!”皇後娘娘對這件事一直很有成見,甚至是執著。趙澈為了讓她安心,實話實說的同時,認真且嚴肅的組織了語言。萬一刺激到了鬱棠,他就要懊悔不已了。趙澈抓著她的手,眼神誠摯,“棠兒,我這輩子認定了你,下輩子也是,但孩子是你我之間的紐帶,有了孩子,你們之間會更好。”無關乎什麼繼承人,更不是僅僅為了搓搓白征和明遠博的“銳氣”。隻是趙澈如今覺得,他和鬱棠之間還不夠好。而……還有什麼比血親之間的紐帶更親呢!所以,他急切的想要有一個他和鬱棠共同的孩子。鬱棠不□□心,後宮隻有她一人,她的壓力也很大,“那、那倘若生的是女兒呢?”趙澈勾唇一笑,附耳/撩/撥她,“那正好,為夫陪著你繼續生。”鬱棠,“……!!”-_-||她好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