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1 / 1)

趙澈總給人陰冷無溫,甚至是陰騭恐怖之感。但他那張嘴又很會哄人。鬱棠很喜歡小姑娘,她也很想生一個嬌軟可人的小棉襖。可如今滿朝文武,乃至整個京都的百姓們都在祈禱她生下皇太子。搞的她心慌無措,甚是焦慮。倒是趙澈的“甜言蜜語”,哄的她一愣一愣的,總算是能稍稍心安。趙澈說的沒錯,若是第一胎不是兒子,還可以繼續生,她總不能一直生不出皇太子。倒不是她對兒子特彆執念,而是她需要一位皇太子。有時候,鬱棠會埋怨。若是趙澈不是皇帝多好。她也用不著非生一個兒子不可。其實,趙澈雖沒有讓她非生兒子不可,但鬱棠心裡愧對於他。這幾年趙澈為了替她擋下那些上書的大臣,就已經費了不少心力。之前還有老臣子以性命威脅趙澈廣納後宮的。這些事,即便趙澈從來不在她麵前提及,但鬱棠卻是心知肚明。不管是為了趙澈,亦或是這天下,她遲早需要生下皇太子。……隨著鬱棠的月份漸漸大了,趙澈開始無心政事。臨近生產的前一個月,趙澈就將朝中政務之權,交給了內閣。如今朝中官員,皆是他一手安排,不信任的統統摒棄了,故此趙澈也能安心的待在後宮。鬱棠每天都要睡很長時辰。她不知道的是,每天她睡下之後,那個叱吒風雲的梟雄,卻是傻傻的盯著她看。男人的大掌放在她的肚子上,一旦察覺到胎動,他總會立刻緊張的坐起身。縱使早就幾個月前,他就能摸到胎動,但直至快要生了,他還是一驚一乍的,緊張的要命。轉眼到了生產這一日。因著宮裡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鬱棠剛一發作,人就被趙澈抱到了產房。接生的穩婆是從北魏千裡迢迢“請”過來的。據趙澈所查,此人接生過的產婦,沒有一個發生過意外。一切準備就緒,趙澈坐在床頭,摟著鬱棠不知所措,“棠兒……”他喚了一聲。鬱棠瞪了他,“你不要緊張!我心裡有數!我行的!”因為疼痛,她的語氣有些衝。趙澈異常乖巧,就真的假裝不緊張了,他趙澈經曆了無數生與死,活到了今日,竟然還有令他害怕的事。鬱棠在生產之前,就被趙澈“灌輸”了無數生產的技巧,故此真的到了這一刻的到來,她還算理智。但身子骨太過纖細,生孩子的過程並沒有她自己想象的那樣順利。鬱棠很痛,滿頭是汗,不再陣痛時,就閉著眼休息。趙澈沒有任何生孩子的經驗,但之前看過不少諸如此類的書籍,也特意“請教”過太醫,他這時看似甚有經驗,在鬱棠額頭親了親,哄道:“棠兒,你先歇歇,一會一開始痛,就咬著朕的手,朕會給你力氣。”產婆和宮人們一陣納罕。他們的皇上……真是太厲害了。文韜武略也就算了,對生孩子還這樣在行呢!鬱棠點頭,微微睜開眼,那雙美眸裡倒映著男人的俊臉,她突然笑了,“我夫君,真是厲害。”又過了片刻。產房內還在繼續,後宮外麵已經聚集了一大片文武百官,都在焦急的等待著皇後生產的消息。幾位老臣子索性撩袍跪地,“祖宗保佑啊,一定要保佑皇後娘娘順順當當生下孩子。”官員們很默契的祈求上蒼,保佑皇後順利生產,但誰也沒有讓皇後一定要生下皇太子。因為他們已經很清楚皇後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若是沒有生下皇太子,下次再生便是。可若是皇後出了事,那可就嚴重了。如今,大梁一統天下的大勢已趨,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也都信任皇上的能力。可皇後是皇上的命啊!故此,文武百官也不敢奢望皇後這一胎一定是皇太子。隻要皇後能順利生產即可。……產房內,嬰孩哭泣的聲音傳開。趙澈一把抱住了鬱棠,也沒想起來去看孩子,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原本他都經曆小半生了,卻還能有事情令得他熱烈盈眶。鬱棠的臉被打濕,震驚的看了一眼趙澈。他……他竟然還會哭?!她見過他脆弱、無助、瘋魔的一麵,可她這是第一次看見男人哭。鬱棠渾身心都舒坦了下去,推了推趙澈,“孩子呢?給我看看。”穩婆將孩子用了粉紅色繈褓包好。趙澈和鬱棠瞬間就知道這一胎是個公主了。鬱棠看向了男人,卻見男人笑的風清朗月,一臉驕傲,“朕的棠兒也厲害,給朕生了一個小公主。”鬱棠本來就喜歡小姑娘,這回她自己是滿意了。其實,趙澈也甚是歡喜。他親手抱著那小小的一隻,心都徹底融化了。她是他的女兒,是他和鬱棠的骨血。此時,趙澈的心情難以言表。他趙澈有女兒了!白征和明遠博卻是沒有呢!……大公主一出生,趙澈就大赦天下,給大公主集福。文武百官雖然還急著皇太子的事,但見皇上自從當了爹之後,時常在朝堂上莫名發笑,脾氣也好了太多,眾大人再也不敢輕易上書。看得出來,大公主就是皇上的心肝寶貝疙瘩呀!就連給大公主取名之事,皇上也是動用了滿朝文武,尤其是朝中的曆屆狀元探花們,都被皇上叫到禦書房給大公主取名。但一個月之後,不管是如何文采斐然的大臣所取的名字,皇上就是不滿意。直至大公主滿月,皇上還是自己給大公主取了名。而且取的是十分通俗、又令人無語的名字。趙心!這可不就是心肝寶貝疙瘩的意思嘛!大公主一出生,朝中但凡有幾歲嫡係孩子的官員都開始暗暗搓搓行動起來了。文武雙全的子嗣,要從娃娃抓起。有兒子的培養兒子,孫子亦然。沒有兒子和孫子的,索性就培養侄兒和外甥。仿佛整個朝堂官員家中的幾歲男童,都是為了大公主而生。趙澈的眼線遍布天下,在每一位大臣家中也安插了他的探子。大臣們的所作所為,趙澈當然是知道的。對此,年輕的帝王他又陰鬱了。過分!簡直太過分了!他的女孩兒,他都還沒抱夠,那些混賬東西就開始打他女兒的主意!趙澈思來想去,就給剛剛滿月的大公主找了一位武學師父。小六穿著宮裝,筆直的站在棗紅色搖籃麵前,看著巴掌點大的公主,她實在是於心不忍。小六耿直的問,“皇上,公主還小,這練武一事,不急於一時。”趙澈卻一口反駁,“心兒都有三十天大了,現在開始培養也不算早。總之,日後心兒的武學就交給你。”小六的臉繃得更緊了,隻能昧著良心應下,“是,皇上。”她總覺得,自從主子當上了爹,言辭行徑都有點不太正常呢。……喜當爹之後,趙澈並沒有開心多久。即便他再怎麼強大,也有生老病死的一天,不可能護著女兒一輩子。一想到女兒才滿月,就被無數人惦記,他就心情鬱結。趙澈躺在床榻上,雙臂枕著頭顱,年輕的帝王已經開始了他謀劃。單單將女兒養的無比強大也是不夠的。這時,鬱棠由宮人伺候著從浴殿方向走來。生育過孩子之後,鬱棠比之前更加嫵媚動人,行走之餘,身段婀娜迷人。素寡了大半年的趙澈,隻一眼看過去,眼眸便一度暗了暗。鬱棠走了過來,宮人知道規矩,一應退了出去。趙澈一伸手,就把她撈進懷裡,一邊催動內功給她烘長發,一邊故意哈氣,“棠兒,心兒那樣可愛,若不再生一個?”鬱棠側過身,伸手去打他,“我就知道,你還是想要兒子!你騙我!你明明喜歡兒子,不喜歡我!”趙澈被粉捶打了一頓。當然了,鬱棠的那點力道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然而,如今無論他如何解釋,鬱棠都不信他的真心。他想要孩子,也是為了心兒啊!可憐天下父母心,誰又能明白他的難處?!趙澈顧及鬱棠的身子,到底沒有胡來,但每日都讓太醫給她看診把脈,直至確定了鬱棠的身子可以再一次有孕時,趙澈又變的蠻橫不講理。這一天晚上,看過女兒之後,趙澈就揮退了所有宮人。他摁著鬱棠,如以前一樣強勢的對待她,“棠兒,你冷落了朕這樣久,朕今日就要加倍討回來。”為了讓心愛之人配合,帝王今晚又發揮了嘴皮子功夫,說了一宿/肉/麻的情/話。大公主是交給奶娘哺育的,鬱棠因為生產,胸/脯/比之前更加/豐/腴。帝王也發現了這個變化,他甚是高興。第一次得逞之後,後麵每一天都纏著他的皇後胡天胡地的鬨。小半年後,皇後又有孕了。這一次,趙澈有了經驗,照顧鬱棠時,更加得心應手。滿朝文武又開始每月初一十五去寺廟祈福,雖然表麵上不敢說,但心裡都在盼著皇後娘娘這一胎一定要生下皇太子。……很快就到了瓜熟蒂落這一天。趙澈倒是沒有想過一定要生兒子,他隻是覺得他的大公主一個人太孤單了。當穩婆抱著粉色小繈褓過來時,趙澈抱著鬱棠,忘記了詢問孩子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還是鬱棠先想起來,她瞧見了粉色繈褓,“還是公主。”鬱棠喃喃的低語了一句,虛弱的看向了趙澈。她卻是發現趙澈眼中隻有她,都沒有看孩子一眼,完全不如第一次當父皇那次激動。“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們的二丫頭?”鬱棠心生悲傷。趙澈擰眉,沒想到他的皇後如今這樣敏感,他笑了笑,“隻要是你生的,朕都喜歡。彆說是女兒了,棠兒給朕生隻兔子,朕也歡喜。”帝王今日的心情很愉悅,但這一下,輪到鬱棠著急了。她是趙澈唯一的皇後,生下皇太子是她的職責所在。有一個貼心小棉襖已經足夠,再添一個也很歡喜,但……她需要生下皇太子。鬱棠火速調理了身子。她的體格很是奇怪,每次有孕之後也不見長肉,生產完很快就恢複了身段。二公主滿月後,鬱棠好好洗了個澡。她從浴殿出來,並沒有急著去見趙澈,而是在碩大的西洋鏡邊上來回照了照。後宮沒有其他女子,她也無法和人相比,自是不知道她到底美不美。侍月笑道:“娘娘,您這身段當真是極好看,和不曾生產過的姑娘家沒甚區彆呢,皇上一定還是極稀罕您的。”鬱棠懷孕之後,收到了娘親寄到宮裡的藥膏子。娘親在信上說,女子有孕之時,塗了那個藥膏在肚皮上,可以讓肚皮白皙光滑如初。鬱棠一開始隻是抱著試試的心態,沒成想真的管用。她掀開外袍,盯著西洋鏡看著她的小腹,的確是膚若凝脂,雪膩一片。她咬著唇,雖然不想承認,但趙澈那樣俊美,她很擔心自己有朝一日人老珠黃。鬱棠以前對容貌不甚在意,如今卻是時常留意。誰讓趙澈這些年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甚至越發的豐神俊朗、氣宇不凡呢。此時,鬱棠看著西洋鏡中的自己,雪膩肌膚毫無瑕疵,雖說要纖細,但豐腴之處倒是長了不少…………到了內殿,鬱棠看見男人敞著衣襟,露出一大片修韌的肌理,他平坦在榻上,單臂枕著頭顱,一手握著一本書在看。宮人退了出去。鬱棠沒有靠前,站在那裡沒動。其實,懷二胎的時候,趙澈的確不如第一胎重視。當初懷大公主時,趙澈沒有碰過她一回,但懷二丫頭的那九個月,趙澈根本就沒有委屈過他自己,還是會纏著她胡來。現在的鬱棠不像曾經那般矜持,她像是被/雄/性/狐/妖/誘/惑/過的女子,根本受不住趙澈的撩撥。“為夫好看麼?”男人磁性低醇的聲音傳來。鬱棠心思一蕩。不得不承認,趙澈非但皮囊無可挑剔,連帶著嗓音也是。他可能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總愛在夜深人靜時,附在她耳邊故意說著孟浪話。但他這樣的人卻是為了一個二嫁的她廢棄了六宮。難道三宮六院的美人不好麼?鬱棠走了過去,美人剛剛出浴,香肌玉骨,生產過後身子調理的極好,雖然比十四五歲的時候/豐/腴/了些,但在趙澈看來,如今的鬱棠才是真正的秀色可餐。身段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趙澈的辦事效率一向很高,他的英明決策一旦下達,下麵的文武百官卻是要忙上數日,乃至數月。如今天下六國,除卻北魏和北燕之外,其他幾國皆在趙澈掌中,但這人卻是總能氣定神閒,即便有如小山堆積的政務,他也總能抽絲剝繭、迎刃而解。朝中哪些官員可以重用,哪些官員又擅長什麼,他皆是一清二楚。鬱棠心中忐忑,“二丫頭還沒有名字呢,你是不是不喜歡她?”老二太可憐了,老大出生之後,還是他父皇親自給她洗澡,取名的時候更是牽動了整個朝堂的文官。然而,老二沒有父皇給她洗澡就算了,這都滿月了,連個名字都沒有。趙澈看著她,男人褪下了帝王的肅重和冷硬,敞開的中衣和披著的墨發,讓他看上去平添風流。他挑眉,“棠兒,你生的孩子,我豈會不喜歡。”他每次心虛的時候,都會自稱是“我”。鬱棠已經摸透了他這個心思。如此一來,她更是心中不安。不過在娘親無數書信的“熏陶”之下,“女子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的念頭已經在她心頭漸漸紮根。“臣妾生不出兒子,皇上還是儘早充盈後宮吧!”鬱棠被驕縱慣了,如今脾氣也漸長,“屆時,我離開皇宮便是,子謙不管事,一品閣還需要我。”趙澈俊臉一沉,一把將她拉了過來,提著她的細腰,讓她趴在自己身上。之後抬起巴掌狠狠揍了鬱棠一頓。“你做甚麼?!”她太疼了。男人哼笑,卻又是像嘲笑她,“以朕看,皇後這身段,便是能生養的。”鬱棠,“……!!!”二丫頭不受重視,這深深傷了做娘親的心,鬱棠眼中含淚。趙澈見不得她這個樣子,歎了口氣,隻能實話實說,“好棠兒,朕在你心裡就那麼不值得信任?老二的名字,朕不是沒有取,隻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心兒的名字獨一無二,老二的名字不可敷衍。”鬱棠將信將疑。趙澈被她懷疑的眼神刺激到了,突然翻身將她壓下,力道有些大,仿佛是沒有嘗過美味的愣頭青,“哎~朕是做的還不夠麼?你這個小混賬,總不信朕!你既然一心以為朕想要兒子,那你就給朕接著生吧!”說著,男人又狠又急,有點撒氣的意味。鬱棠,“……”其實,老大的名字,她總覺得怪怪的,一點都不詩情畫意。趙心……多麼簡陋且沒甚美感的名,老二的名字總得上點心吧,好歹也是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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