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1)

鬱棠的喬遷之宴,前來道喜之人甚多,幾乎小半個京都權貴都登門了,即便沒有親自前來道喜,也差人送了賀禮過來。鬱棠親自招待賓客。侍月身為鬱棠的貼身大丫鬟,如今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連身上的穿著也換成了玫紅色衣裙,發髻上還插著一朵大紅色絹花,活脫脫一個俏姑娘。“侍月姐姐,你快去通知咱們姑娘,那個誰來了!”婢女道。墨閣的婢女皆是趙澈的人,哪些人能接近鬱棠,哪些人又不能接近鬱棠,這些人早就心中了然。侍月是個馬大哈,眨了眨眼,問道:“誰來了?”如今全京都皆知鬱棠曾經嫁過人。婢女自是也知道鬱棠和陸一鳴的關係。想當初,鬱棠曾是京都女子羨慕嫉恨的對象,隻因為她能嫁給京都第一公子--陸一鳴。然而,即便鬱棠後來姻緣不順,如今還不是嫁的更好!婢女一想到陸一鳴,就忍不住拿他和自家王爺比較,那當然是自家王爺勝出。婢女如實道:“是陸大人!他被門外的小廝擋住了,但陸大人就是不肯離開,這事還得問問咱們姑娘,若是姑娘不想見,那便將人轟走。”侍月一聽是前任姑爺,她努了努嘴。想當初,她也是極看好陸一鳴的,誰又能知道他後來那樣傷自家姑娘呢!“且等著,我去通知姑娘,沒有姑娘首肯之前,莫要讓他踏足咱們府上半步!”如今有靠山了,說話的底氣就是不一樣了呢,就連陸一鳴,她也敢拒之門外。侍月內心歡快的想著。她見到鬱棠時,鬱棠正在後院招待兩位貴客,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淑妃所生的雙生子,當今的四公主和五殿下。侍月沒甚心機,見了鬱棠就道:“姑娘,陸大人說要見您,還說若是姑娘不見他,他便一直不走。”鬱棠臉色微赧。她和陸一鳴糾纏了一輩子,如今互不相乾了,他怎的纏著人不放?這時,四公主噗嗤一笑:“棠姑娘,母妃說陸大人一定會吃回頭草,看來我母妃當真是神機妙算。”五皇子搖著折扇,冷笑了幾聲:“咱們棠姑娘的愛慕者諸多,少一個陸大人,或是多一個陸大人,也沒甚區彆。”鬱棠:“……”這對兄妹絕對是受了淑妃娘娘真傳。她怎麼成了他二人的棠姑娘了?而且,她哪來的諸多愛慕者,她自己怎的毫無察覺?鬱棠盈盈一福:“兩位殿下稍坐,我先去招待客人。”四公主和五皇子沒有挽留,但在鬱棠離開之前,五皇子提醒了一句:“棠姑娘,你就快要嫁給我皇叔祖了,萬不能一腳踏兩隻船。”鬱棠:“……”五殿下對趙澈倒是挺忠心。這廂,鬱棠命人請了陸一鳴進來。往事皆已成過眼雲煙,她若是再執念,那就是輸了。所以,鬱棠落落大方的見了陸一鳴,也接受了他所贈的賀禮。與她而言,陸一鳴和其他京都權貴一樣,沒有任何不同。“月兒,將陸大人的賀禮登記在冊。”鬱棠吩咐了一聲,既是登記在冊,日後便會禮尚往來。鬱棠所謂的周全,卻成了刺痛陸一鳴的一把利刃。陸一鳴看著她精致的眉目,無視旁人在場,問道:“你就這樣想跟我劃清乾係?”他的嗓音有些沙啞,也不知道是不是鬱棠的錯覺,她總覺得陸一鳴清瘦了不少,眉目之間的陰鬱也更濃了幾分。鬱棠莞爾一笑:“今日多謝陸大人登門道喜,我不懂陸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已經開席了,陸大人請自便吧。”說著,她轉身離開,陸一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引得一眾人賓客翹首窺視。嘖嘖!出大事了!不得了了!陸一鳴抓了晉王未婚妻的手!今天真是太值了,一會定有熱鬨可以看!“陸大人這是做什麼?”趙澈的聲音傳來,他的出現讓觀眾看客更是血液沸騰。陸一鳴和趙澈,一個是大梁京都最年輕有為的新起之秀,另個是當朝親王。而他們的共同之處,便是一個娶過鬱棠,另一個即將娶鬱棠。眾人呆呆的看著趙澈。晉王殿下以往都是一身威嚴的絳紫色袍服,如今卻偏好月白色,亦或是白色雪緞,襯的公子如玉,朗朗風姿。一條白色絲帶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卻是準確無誤的撇開了陸一鳴的手,將鬱棠拉到了他自己身側。就在眾人皆以為晉王會衝冠一怒為紅顏時,卻見他笑道:“陸大人,本王的未婚妻似乎並不想讓你靠近,陸大人還請自重。”說著,趙澈牽著鬱棠直接離開。眾看客:“……”這、這就結束了?!太不過癮了!然而,即便趙澈今日及時出現,也是沒能阻止鬱棠的桃花。明遠博、白征、鬱瑾年等人也先後登門道喜,一來二去,鬱棠喝了不少梅子酒。醉酒後的鬱棠難免想入非非。【男子當真是奇怪,難道真如淑妃娘娘所說的那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麼?】【那王爺對我好,也是因為不曾得到過?】【我嫁給王爺之後,他還會待我如初麼?】趙澈:“……”淑妃都對鬱棠說過什麼?!酒宴尚未結束,鬱棠就已經開始昏昏欲睡,趙澈吩咐了侍月扶著鬱棠回房歇息,他卻沒有打算離開,而是以“男主人”的身份,繼續招待各路賓客。……鬱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下的。梅子酒的後頸使得她昏昏沉沉,被侍月伺/候著躺下後,她就開始迷迷糊糊的做夢。確切的說,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又或僅僅是她的幻想。她看見自己趴在趙澈的身上,四處幔帳飛舞,花香四溢,她蔫的像被霜打過的茄子,又像是被雨水滋潤過的玉簪花,隻能依附著趙澈,她貪婪的享受著這樣的倚靠。等到趙澈一個翻身將她摁住……鬱棠突然從夢中驚醒,心跳無比狂亂。濃睡不消殘酒,梅子酒的後勁並未散去,夢醒後那些旖旎風月無比清晰的在腦中又浮現了一遍。而且比夢中還要清晰。她甚至能記得趙澈額頭溢出的汗珠,落在了她的臉上。還有他的呼吸,和胸/膛起伏。再有半月就要入夏,夜間還算沁涼,但鬱棠此刻卻是麵紅耳赤,渾/身/溫/燙。幽暗處,趙澈的心田如被一陣四月湖風吹過。他將鬱棠方才的夢境窺聽的一清二楚,還有鬱棠此刻的種種煎熬。趙澈能聽見她慌亂不已的心跳。他站在暗處,鼻端突然湧出一股熱流,男人似乎對這種事早就習以為常,他從袖中取出錦帕,悄然無聲的-拭去。隻要邁出去,他和她都能在今晚得償所願。鬱棠之所願,也是他所念。可趙澈終究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雙腿。鬱棠於他而言,是勢在必得。他已經等了良久,不在乎這兩個月。他的棠姑娘,本就應該得到他的疼惜和敬重。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趙澈內心苦笑。天知道,他有多想拋開一切君子之道,他本不是君子,卻偏生想成為她一個人的君子。趙澈轉身,準備躍窗離開。卻在這時,鬱棠的聲音響起:“來人,備水,我要沐浴。”趙澈瞬間頓住,步子再也邁不動了。鬱棠……她要……沐浴?一個姑娘家夜半時分,因為想他想的忍不住要洗澡解脫……趙澈對皮囊不甚在意,但若是鬱棠喜歡,他當真不介意/以/色/侍/人……畢竟,也沒有幾人能比他還要俊美。晉王殿下自戀的想著,又轉過了身子,俊臉麵向了燈光熹微處。不多時,便有婢女抬了熱水進屋,趙澈什麼都看不見,卻是耳力過人,他聽見鬱棠進入淨房,能辨彆出哪一件衣裳從她肩頭滑落。乃至聽見水聲時,他甚至可以想象美人沐浴的場景。她已經思他入骨了。他是不是也該放下身段,棄了所謂的君子之道?往前一步,他即刻得償所願。若是退後一步,隻怕他會懊悔良久。幽暗之中,男人的額頭溢出薄薄的細汗,今晚的“得與失”皆在一念之間了。就在趙澈做最後的決定時,突然一陣疾風襲來,一黑衣人“嗖”的一下闖入了鬱棠的屋內。動靜引來了趙澈安排的婢女。這些婢女皆是練家子,武功不在男子之下。這座宅子是專門贈給鬱棠的,趙澈並未安排任何一個男子入住。黑衣人手中握著長劍,在月華下閃爍著冷色光芒。就在婢女與黑衣人交手時,趙澈催動輕功,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淨房。“啊——你!”鬱棠的驚呼聲被她自己壓了下去,她方才聽見外麵的動靜,便即刻從浴桶出來,誰知還未來得及穿衣裳,趙澈就突然出現在了淨房。好在,他是蒙著雙眼的。趙澈能聽見她狂跳不止的心跳,即便他沒有親眼看見,也能知道此刻眼前是怎樣的光景。他長臂一揮,又準確無誤的取了一件披風過來,直接給鬱棠裹上,啞聲道:“莫怕,我在。”鬱棠談不上怕。她此刻不/著/寸/縷。即便已經裹上了披風,但是裡麵仍舊是空空如已。而趙澈現在就站在她的麵前,二人同處一室,寬敞的淨房突然就變得逼仄了起來。“外麵怎麼了?”鬱棠強裝鎮定,她雙手揪著披風衣領,又後退了一步,遠離了趙澈一些。趙澈也知此情此景,鬱棠難免不適。再者,他此刻甚是慍怒。男人眉目微蹙,沉聲道:“你先待在這裡彆動,我去去就來。”鬱棠點頭。她總覺得趙澈能看見她,即便趙澈是蒙著雙眼的,可他麵對的方向恰好就是正對著她。這廂,趙澈走出了淨房,男人步履生風,但凡是會點武功的人都不難發現,趙澈的呼吸已然亂了。趙澈站在寢房回廊下,吹響了口哨。不出幾個呼吸,一道紅色身影突然閃現,紅九剛站定,趙澈即刻吩咐:“給本王活捉了那人!”紅九立刻領命,簡直興奮的不行,好長時日沒找人打架,吃多了肚皮都長肉了:“是!王爺!”那黑衣人顯然是沒有料到趙澈會從鬱棠的臥房走了出來。黑衣人:“……”這是什麼情況?他隻想好好殺個人,沒想到撞破什麼事啊!男未婚、女未嫁,卻是深更半夜共處一室,簡直是世風日下!殺手在百忙之中腹誹了幾句。紅九出招一慣是又快又猛,黑衣人被擊的連連敗退,無奈之下隻好暫時撤離。紅九緊追其後,不消片刻,庭院中就恢複了平靜,再無打鬥聲傳出,而那些婢女也悄然隱退一側。趙澈折返淨房時,鬱棠正忙著穿衣,但因時間緊迫,她並未穿好。趙澈聽見稀稀疏疏的聲音,也不揭穿她,但一想到鬱棠在沐浴時,就不由得憤然。有人夜闖屋內,倘若他今晚沒有“湊巧”守在屋內,後果不堪設想。趙澈沉聲慍怒道:“本王一定會親手殺了他!”鬱棠微微一愣。趙澈已經許久沒有在她麵前自稱是本王了。“王爺怎會知道今晚有刺客?”否則他又怎會恰好在她的閨房外麵?鬱棠當然不會將趙澈歸為什麼孟浪子弟,想來必定是趙澈事先就知道了消息,故此才埋伏在她屋內。畢竟,之前趙澈有無數次對她做什麼的機會,但趙澈從來沒有真的對她怎麼樣。趙澈又窺探到了鬱棠的心思。他沒想到,自己在鬱棠心裡是如此的品行高潔,原本還想偷香竊玉一番,此刻卻是不舍毀了在她心目中的完美。然而,他更是不舍離開。方才情況緊急,趙澈隨手拿了一件外裳將鬱棠裹上。春/日/外/裳/輕/薄,加之不夠服帖,此刻,美人香肩外露,發絲上的水珠順著她的肩頭滑落,延伸到了令人心往神馳的地方……趙澈的耳垂動了動,似聽到了什麼悅耳動聽的聲音。鬱棠生的白皙,肌膚如牛乳般雪膩,沐浴使得她原本瓷白的麵頰染上了一層櫻花粉。順著她嬌俏的臉往下看,隻見鬱棠可人細嫩的雙足還在外麵……趙澈蒙著雙眼,但饒是如此,鬱棠依舊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心魔驟然肆起,兩人“對視”的那一瞬,有什麼微妙的東西在空氣裡不斷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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