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王大膽並不想和賭坊對上。但是他本人的意見並不重要。一聽王淳之需要他,王老莫就道,“淳之,我跟著你們一起去,說吧,你們想讓大膽做什麼?”“首先,把這份稿子給背下來吧。”王沛良遞給王大膽一份東西道。王大膽想說他不識字,但是這個借口丁點用都沒有,到底是在學堂裡麵待過幾天,基本的認字還是沒問題的。王淳之負責趕車,一路上王沛良就在車子裡麵輔佐王大膽背草稿。草稿的內容並不複雜,哪怕是王大膽也很快就能理解,更彆說上麵的內容讓他越加的感同身受,淚都滴了幾滴。彆管賭坊有沒有耍陰招吧,反正他今個是身不由己了。王淳之趕著馬車來到了鎮子上,剛到鎮子上他就敏銳的發現周邊聚集著三三兩兩的賭徒,口中談論著不大不小的賭資,他知道這是為他準備的。馬車內,王大膽被勾的心裡和身上發癢,想撓卻又不知道該撓哪裡,王老莫知道兒子這是賭癮又犯了,心裡不知第幾次咒罵開賭坊賺黑心錢的人,當然更恨王大膽大意手裡露富被人給盯上,要不然安生的日子也不會過成這麼艱難的地步。王淳之把他們父子兩人安排在了鎮上的房子裡,把馬車也給停在家裡,之後就和王沛良去步行去逛街。左轉轉,右瞧瞧,自然繞不開賭坊這個頗具鎮上招牌的建築物。“這裡就是那個賭坊?”王淳之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道,語氣中含有一絲鄙視之意。“看上去也不怎麼樣麼。”賭坊周邊少有普通百姓,基本都是賭徒,王淳之的話宛若在挑釁一般,當即就有人壓不住心頭的火氣,走過來對王淳之道,“小兄弟,要不要進去來一把,讓哥哥看看你的真本事。”王淳之眉宇間帶著一絲少年意氣,對這個賭徒鄙夷道,“你,不行。”“我敢說這個賭坊中沒有一個人會是我的對手。”“放屁。”凡賭徒者,哪一個不是對自己的賭術極為的自信,聽到王淳之這麼自大的話語,就沒有一個服氣的。“小子,有種你就進去跟我們比比,要不然我們今天非得好好的教訓你一頓不可。”賭徒們生氣道。王淳之毫不顧忌的衝著他們翻了一個白眼,“得了吧,我今天就算贏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賭坊也不會放我離開的,還不如一開始就不進去呢。”“胡說,賭坊從來沒有攔過人,隻打過那些上門鬨事的人。”賭徒們自發的維護賭場道。要是沒有從賭坊把錢成功帶走,他們哪能這麼推崇賭坊。卻也不想想,你投進去一百,隻帶走十錢,賭坊已經賺了大頭,又何必在意你這點蠅頭小利。王淳之道:“你們那都是小錢,不信你們看我贏了幾百數千兩的,你看看賭坊會不會讓我走?”“臭小子吹什麼牛逼呢,敢就是敢,不敢就是不敢,你今個要是真能贏那麼多錢,我們改口叫你爺爺都行。”賭徒們不屑道。“我要你們那麼多孫子乾什麼,我們來打一個賭,隻要我今天能成功贏到那麼多錢,你們就要成功護著我離開賭坊。”“你們賭不賭?”王淳之問道。“行啊,我們今個就看你小子怎麼贏錢,你要是輸了,得改口叫我們爺爺。”賭徒們道。一聽有賭約,周圍的賭徒們就跟聞到魚腥味的貓一樣快速的圍了上來。聽到賭約內容,他們哈哈大笑著,已經開始給王淳之該叫幾爺爺的排起了排名。王淳之沒有理會他們,帶著王沛良直接走了進去。有了身後賭徒們的跟隨,王淳之剛進去就受到了不少人的側目。王沛良掃視了一眼,發現這個賭坊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大、雜、亂、喧鬨。就像酒樓一樣,賭坊內的布置非常的寬敞,擺放下一張張桌子,明明有椅子,卻很少有人會規規矩矩的坐好。每張桌子上都圍繞了不少數量的賭徒,還有一個負責坐莊的賭坊自己人。剛開始的時候,王淳之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但是等賭徒們給他們普及了王淳之的“豪言壯語”後,他們紛紛分了一絲注意力給王淳之,嘲笑著他的不自量力。王淳之並不在意他們的態度,而是看向了賭桌,市麵上各種各樣的玩法這裡都有,他甚至還在這裡看到了麻將的蹤影,就是王家村被王沛良做出來的麻將。他是賭坊老板特地關照過的人,一進來賭坊就有打手們去通知賭坊老板。聽聞這個消息,賭坊老板激動的從椅子上起身,眼前仿佛看到了無數的錢財正在源源不斷的落入他的口袋裡。雖然家族那邊拿的才是大頭,但是一隻大肥羊,光喝湯就足夠他喝到飽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招待”那位客人。”賭坊老板特地叮囑道。下麵的人問道,“還像以前老規矩先給新人一點甜頭麼?”“這是肯定的,隻有讓他徹底的上癮,再也離不開我們賭坊,到那時才能從他身上更好的割肉。”賭坊老板道。家族剛開始開賭坊的時候,他們沒有給那些賭徒們讓過利,導致那些錢都輸光了的賭徒們很少再來第二次,直到後麵他們每次都給新人一點蠅頭小利,讓他們嘗到甜頭以後,大部分都成為了賭坊的回頭客。慢慢的,他們張家也摸索出了一些開賭坊的心得。樓下,王淳之隨便找了一個搖骰子的桌子拉過一張椅子坐下,身邊都是站著叫嚷嘴上瘋狂下注的賭徒們。樓上下來一人對著這桌的莊家耳語一番,莊家隱晦的瞥了王淳之一眼,點頭示意,看王淳之的目光就像看即將進圈的小羔羊似得。“客人,不知您是要壓大還是壓小?”莊家開始搖骰子道,桌子周邊的賭徒們已經開始瘋狂的下注,銅板的清脆響聲不絕於耳。突然,一個帶有重量的荷包砸到一處押注地,王淳之道,“十金,我壓小。”這話一出,整個賭桌都為之一靜。“他剛才說了什麼?你們聽清了麼?”有賭徒掏耳朵道。“十金,還是十銀?打開荷包看看不就知道了。”賭桌上的賭資都是公開透明的,當即就有賭徒去打開王淳之的荷包。瞬間,金子特有的璀璨差點灼瞎他們的眼睛。“金……子,居然真的是金子啊。”說著,有人的口水都滴了下來。那些跟隨著王淳之後麵想要看他笑話的賭徒們紛紛睜大眼睛,呆滯在當場。媽的,他們就說這個小子怎麼敢口出狂言,合著是本錢豐厚的嚇人啊。王淳之看著已經明顯傻眼的莊家,笑著道,“可以揭示賭局的結果了麼?”莊家乾笑著,握著賭局的手感覺手心驀然滾燙,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隻覺得今天給新人送的這份紅利簡直太大了。真的好想……好想把這份巨額賭資給吞下。在鎮子上賭坊那麼久,他們頭一次遇到身價如此豐厚的新人。剛來賭坊,誰不是先小心翼翼的用小錢試試水,這一招真是打的他們措手不及。樓上,賭坊老板把這一切儘收眼底,不由咬牙切齒道,“真是好魄力啊。”也是真的有錢啊。一般家底薄的人家怎敢這麼玩。“那老板,我們還要不要讓著他?”下麵的人快速跑上來請示道。“……讓。”說出這話的同時,賭坊老板聽到了自己心底滴血的聲音,他安慰自己,能拿出這麼多的錢,說明他以後還能拿出更多的錢來他們賭坊,更彆說一個家族的族長所能夠支配到的財產數量,足以誘惑到他。等過了今天,他再來賭場就由不得他了。樓下,莊家麵帶微笑,問還有沒有下注的人拖延著時間。待看到自己人給予肯定的手勢後,那名莊家心裡滴血,麵上卻帶著微笑,慢吞吞的打開賭具道,“我們這局的贏家是……小。”三顆骰子:一顆一點,一顆三點,一顆四點。王淳之把桌上自己迎來的賭資劃拉到自己的身前,把自己的金子又給拿了回來,這一幕引的賭坊內無數的賭徒眼冒綠光,氣息粗喘如牛一般。“運氣真好啊。”王淳之聽見有人這樣道。他微微一笑,把身子放鬆,靠在椅子上,道,“繼續。”這次他把自己的金子給摘出來,就用剛才贏過來的錢進行再次賭注。“大。”“小。”“小。”“大。”……十輪下來,王淳之身前已經堆滿了銅板,與之對比的是眾多賭徒的口袋變得空蕩蕩起來。到後麵幾局已經有賭徒跟風壓和王淳之一樣的,不僅成功保本,還有些小賺。這下,賭場的賭徒們看王淳之的眼神全變了。不僅無心賭博不說,還全都紛紛聚集了過來,就是想看這個從一開局就無往不利的少年什麼時候栽跟頭。當然,他們本心裡更願意王淳之一直贏下去,就像是風向標一樣,隻要跟著下注,他贏就是他們贏啊。“勞煩,幫我把這些銅板都換成銀子,太多了堆一起麻煩。”王淳之對賭坊的人道。明明是開門迎客,可是賭坊的人卻高興不起來。恰巧中場休息,莊家輪換,上一個在王淳之沒贏過一場的莊家被賭坊老板叫過去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夠了,你是第一天在賭坊做事的麼?最多讓三把,結果你倒好,居然一連輸了十把,你知道因為你今天我賠了多少錢麼?”莊家麵色煞白道,“老板,我沒有讓他,從第二把開始我就沒有讓了。”這才是最邪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