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第2章2他能看出女孩曾經的模樣,能看出在這一切發生前,她擁有怎樣的容貌。“沒事了,我們來幫你了。”可是,她又該如何麵對這一切——她知道自己變成什麼樣了嗎?沒有回應,什麼都沒有。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傑克能看出她在呼吸——胸口在起伏,僵硬的雙唇間還呼出了霧氣。然而那雙藍眼睛卻僵硬死板,呆滯無神,她滿是皺紋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什麼反應都沒有。他在女孩眼前揮了揮手,還是沒有反應。謝爾蓋耶夫一把抓住傑克的手,對他搖了搖頭,“她沒救了,”他說,“我在戰場上見過這種情況。當他們受到驚嚇和精神創傷之後,你隻能放任他們慢慢死去。”傑克掙開他的手,扶著女孩坐起來。她沒有反抗,但也沒有任何配合的動作。女孩絲毫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這裡不是戰場。”傑克說。“你確定嗎?”謝爾蓋耶夫招手叫來兩名士兵,讓他們扶起女孩。她站在原地搖晃了一會兒,然後似乎才想起來該如何保持平衡。士兵們帶著她向前走——最初那幾步顯得僵硬而拖遝。“你們動作太快了。”傑克對他們說。他代替了其中一名士兵,手臂緊緊摟住女孩的背部,動作輕柔地帶著她向前移動,“加油,你能行。”他在女孩耳邊呢喃。沒有任何她能聽見的跡象。這女孩到底經曆了什麼?傑克目前承受住了女孩的全部重量,另一名士兵隻好退到一邊,看向謝爾蓋耶夫。謝爾蓋耶夫朝他點了一下頭。“我們把她帶回石圈吧。”傑克說。“他們已經在石圈那兒等著了。”謝爾蓋耶夫答道。萊文征用了索菲亞·巴林斯卡的汽車,這讓她絲毫不打算掩飾自己的惱怒。一名士兵坐在駕駛席上,索菲亞則靠在一塊立石上,叼著一根細香煙怒視著他們。博士、羅絲和其他隊伍比傑克和謝爾蓋耶夫的小分隊先行一步返回石圈。在他們把屍體運走之前,謝爾蓋耶夫的消息傳過來了。“我們準備把屍體運到研究所去,”萊文對博士說,“我情願讓那裡的醫療官檢查一下,也不想依靠村裡的庸醫。”“你覺得村裡沒有像樣的醫生?”羅絲問。“就算有,也早就走了。”萊文說,他邊說邊看了一眼索菲亞。羅絲不禁猜測他會如何評價這位警官的能力。羅絲想,她應該是在這裡長大的人——那她是否受過良好的訓練,或者任何訓練呢?一名士兵遠遠地喊了一聲,抬手指向樹林。羅絲看到另一支小隊的蹤影了。他們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色的足跡,傑克就走在隊伍的正中間。他一直把一個年輕女人摟在身邊,她的身體幾乎全部靠在傑克的身上。隊伍靠近後,羅絲又看見傑克在對她說話,鼓勵她邁開每一步,仿佛在教剛開始學走路的小孩子。隻不過,當隊伍再靠近一些,羅絲發現女孩有著一張老婦人的臉。女孩踉蹌了一下,差一點兒跌倒——還把傑克也拽了下去。他吃力地找回平衡,又一次摟著她走了起來。“你們快去幫他啊!”羅絲大聲喊道。難道他們擔心女孩會傳染還是什麼的嗎?萊文和兩名士兵跑過去幫忙,可傑克把他們吼到了一邊。好吧,難怪如此。於是,羅絲自己跑了過去,身邊還跟著博士。“彆硬撐了,”她勸傑克,“你都累壞了。”傑克用空著的那隻手把她推開,但博士卻趁機輕柔地接過了女孩的身體,“我知道,”他輕聲說,“她必須自己來完成這件事,或者儘她所能。沒關係,真的,沒關係。”他這句話可能是說給傑克聽的,也可能是說給女孩聽的。傑克極不情願地讓博士接過女孩,但他並沒有走遠,還向周圍發問:“這女孩是誰?她叫什麼名字?”索菲亞·巴林斯卡回答了他。隻見她從倚靠的立石上撐起身體,彈開手上的煙蒂,說:“她叫瓦萊裡婭·瑪門托娃。”女警官說完便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嘴裡還念念有詞。“她怎麼了?”羅絲問。博士和傑克扶著瓦萊裡婭,讓她靠在索菲亞剛才倚靠過的立石上。傑克還喘著粗氣。“我猜她的遭遇跟帕維爾少年一樣,隻不過沒那麼嚴重。”博士說。“什麼東西能做這種事?”傑克問。博士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向索菲亞,“你怎麼想?”她聳聳肩,“某種疾病或感染。”“嗯,好吧。”博士點點頭,“你的真實想法是什麼?”她轉過來對上博士的目光,“屍鬼。”然後她氣憤地哼了一聲,不屑一顧地擺擺手,“我又知道啥呢?”“你得跟我們去趟研究所。”萊文對她說。“如果我非得去的話。”“我不能強迫你,”他說,“但我在提出請求。”“那好吧,但必須由我來開車。”她走向汽車,打開駕駛室門。過了一會兒,裡麵坐著的士兵走了出來。“我們把她扶到車裡去吧,”博士對傑克說,“那個科研基地的人說不定能幫上忙。”“說不定幫不上。”“她說的屍鬼是什麼意思?”羅絲問,“難道隻有我一個人沒聽懂?”“屍鬼是俄羅斯民間傳說裡的生物,”博士解釋道,“就像吸血鬼。外表是位年輕而美麗的女人,但實際上是個古老而邪惡的怪物。”羅絲拉開後座門,讓傑克把女孩扶進去。瓦萊裡婭布滿皺紋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她雙眼無神地盯著前方。“所以呢?她覺得這可憐的女孩被吸血鬼啥的襲擊了?”傑克沒有回答,而是爬進車裡坐到瓦萊裡婭身邊。“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羅絲追問道。博士帶她走開幾步,然後才說:“也有可能,她覺得這可憐的女孩就是吸血鬼。”基地內設有醫療室,但沒有醫生。“這兒隻剩下我們四個,”研究負責人解釋道,“我們應該慶幸這裡還有創可貼,人手就彆指望了。”研究負責人叫伊戈爾·克列巴諾夫,他有一頭深色短發,雖然嘴上一直抱怨這裡環境艱苦,但是體型卻在往圓胖發展。四位成員聚集在小醫療室裡,見到外人顯然很高興。一個有著稀疏灰白頭發的高個子男人做了自我介紹,說他叫亞曆克斯·米寧,“我不是科學家,”他抱歉地說,“隻是留下來做些行政工作。”“因為他不是科學家,他們就沒有調走可憐的亞曆克斯。”克列巴諾夫補充道,“鮑裡斯和凱瑟琳都隻在這裡實習了兩年,這是他們大學課程的一部分。”“像猴子一樣瞎胡鬨罷了。”鮑裡斯·布羅茨基咧嘴笑著,仿佛在開玩笑。他看起來二十五六歲,一頭紅發,滿臉雀斑,好像不知道如何收起笑容。羅絲注意到,亞曆克斯·米寧瞪了他一眼,仿佛鮑裡斯的笑話在暗指自己。鮑裡斯咳了兩聲,補充道:“兩年已經足夠長了。我一點兒都不留戀這裡,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留下來。”這句話他是對克列巴諾夫說的,可羅絲還是覺得他在挖苦米寧。“我不喜歡把事情做到一半就扔下不管。早在冷戰時期我就到這裡了。”克列巴諾夫對新來的人解釋說,“他們差點兒關閉這座基地時,我是這裡的首席科學家。”“那你來的時候一定很年輕。”博士說。“或許我比你想的要老?”“或許我也是。”博士調侃道。兩個男人的調笑讓羅絲感到無聊,她便走到一邊找基地唯一的女性聊天。凱瑟琳·科尼洛娃告訴她,自己是個成年學生,正在準備考取原子核物理學的高等學位。“所以你跟這些潛水艇待在一起應該挺自在的。”羅絲猜測道。她淺笑一下,“完全相反。我知道這裡有多危險,而且跟鮑裡斯一樣,我迫不及待想離開這裡。我隻希望自己能找到另一份工作,否則就會像可憐的亞曆克斯一樣困在這兒了。”“他就不能調到彆處去嗎?”“也許可以。”凱瑟琳聳聳肩,“他曾是這裡的行政官員。有這個記錄留在檔案上,調工作很難。不過我有時想,他要留下來其實更難。”“為什麼?”“因為當時在這裡的人——應該是除了我和鮑裡斯以外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誰,他做過什麼事,他如何監視並報告所有人的一言一行。為此,人們很討厭他,連克列巴諾夫也討厭他。我感覺鮑裡斯也一樣。”羅絲看向亞曆克斯·米寧,發現他正看著自己。兩人目光對視了一會兒,隨後,高個子男人移開目光,捋了一把稀疏的頭發,假裝自己沒在觀察她倆。“好了,”博士拍手宣布,“所有人都出去,我需要安靜一些,好檢查病人和屍體。”羅絲突然回過神來。她跟凱瑟琳說話時,幾乎忘了房間另一頭被單底下的那具屍體,而那個心智空虛、身體衰老的女孩也安靜而無助地坐在旁邊。萊文打了個手勢讓手下的幾個人出去。其他人大部分都已經被他派去巡邏村莊或守衛基地了,儘管沒人問究竟要防備什麼。還有幾個人正忙著從基地倉庫裡搬器材。謝爾蓋耶夫離開時停了停,轉頭看向站在瓦萊裡婭身邊的傑克,“我猜那位上校喜歡老女人。”他對身旁的士兵說道,他們大笑著轉身準備離去。可是傑克瞬間便穿過了房間,一把抓住謝爾蓋耶夫的肩膀把他的身體掰了過來。傑克的眼中怒火中燒。“長官?”謝爾蓋耶夫說,“我猜我應該管你叫‘長官’,儘管你來自情報機構。”他絲毫不掩飾語氣裡的嘲諷。整個房間突然安靜下來,羅絲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希望傑克不會在意,但她心裡很清楚他絕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對,你得管我叫‘長官’。”傑克竭力控製著他的語氣,“你還得表現出一定的尊重。”謝爾蓋耶夫露出微笑。他看了看周圍——羅絲猜他在確認萊文是否已經離開了,“哦,我好害怕啊,長官。”傑克也露出微笑,但眼神依舊淩厲,“知道我害怕什麼嗎?”“一切,長官?”傑克沒有理睬他,“我曾以為自己害怕死亡,或害怕麵對死亡——戰鬥與行動充滿危險,而戰場上一切又那麼未知。但現在已經不是了。現在讓我害怕的是老之將至的可能性。我害怕有一天醒來發現自己疲憊而虛弱,連一罐啤酒也打不開;我害怕自己可能需要拐杖和助聽器,連穿衣服都需要彆人幫忙。如果真的活到那一天,我隻能靠回憶支撐我的生命。我經曆的千辛萬苦,渡過的無數難關,將成為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你想變老嗎?”他戳著謝爾蓋耶夫的胸口問道,“你想淪落到隻能用回憶來填補枯萎的身體嗎?”他指向房間另一頭,“看看她,仔細看看!她已經遭遇那樣的不幸。她才十九歲,卻幾乎無法獨立行走。她應該展望漫長的人生之路,而不該注視著終點,思考自己為什麼遭遇不幸。假設她還能思考的話!”謝爾蓋耶夫沒有回答。傑克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隨後轉過身,“出去,”他說,“趁你還能動,找點兒有用的事情做。”在一陣尷尬的沉默中,其他人跟著謝爾蓋耶夫慢慢離開了房間。克列巴諾夫停下來拍拍傑克的肩膀,仿佛想說他都懂,“你需要什麼儘管拿就好。”他又對博士說,“如果還要彆的,就跟亞曆克斯說,他會想辦法。”很快,房間裡就隻剩下博士、羅絲和傑克,還有瓦萊裡婭。基地本是為安置五十位科學家和他們的設備而建的。現在卻隻剩四個人,這裡基本上等同於空置。萊文找到幾間堆滿了文件櫃的大儲藏室,亞曆克斯·米寧介紹說,櫃子裡裝著基地全麵運行且資金充足時期的所有記錄,從工資明細表到器材申購單,再到這座建築的原施工圖紙。米寧建議士兵們駐紮在會議廳,因為那是這裡最大的房間。萊文征用了一間辦公室作為指揮部,它和會議廳就在同一條過道。除了身上的裝備,他沒什麼東西可以放在指揮部裡。但他讓米寧拿來了幾遝紙和一些鉛筆,還有一張該地區的大比例圖。半小時後,博士找到了他。“你完事兒了?”萊文朝博士揮揮手,讓他坐在辦公桌對麵,“挺快啊。”“我不是醫生,隻是做了簡單檢查。”“所以你沒有任何線索能告訴我。”“我能告訴你這裡為什麼沒有圓珠筆,”博士朝萊文把玩的鉛筆點點頭,“因為墨水在冬天會凍結。”“那麼我很高興現在還是秋天,而且我也不打算在這裡待到冬天。”“你覺得屆時肯定能完成任務?”“我隻是過來調查能量波動的。一旦找到線索,我們就可以離開了。即使找不到線索,我們也會走。這條人命,還有那個可憐的女孩——都與我們無關。”“你確定?”“你不確定嗎?”博士靠在椅背上,雙腿交叉。這人很奇怪,萊文不止一次這麼想。如果能接通電話,他會聯係莫斯科的人,查查此人到底什麼背景。不過他出示的文書資料毫無問題,似乎上頭有人十分器重他。於是萊文說:“說來聽聽。”“死掉的孩子——變成了軟膠狀。正如我們想的那樣。”“那可不是醫學術語。”“但很準確。死者體內所有能量都被抽乾了,連骨頭都溶解了,裡麵的鈣質似乎也被吸走了。女孩也一樣,隻不過情況沒那麼嚴重,我猜她的骨骼已經非常疏鬆脆弱。也許是吸收女孩能量的那個過程沒有持續太久,有什麼事打斷了它。”“可那是什麼造成的?”“我還以為你不想知道呢。”“在工作層麵上我不感興趣。”“那你應該感興趣。”“哦,是嗎?”“噢,是的。你想想,那兩個孩子的能量都被吸乾了。”萊文有點兒厭倦了,“所以呢?”“所以……”博士把腿放下來,身體前傾,“你自己想想,那些能量都去哪兒了?”萊文總算明白了,“能量波動?可是區區兩個人類——其實隻能算一個半,怎麼可能釋放出那麼多能量?”“嗯,確實不能。”“所以他們並不是能量源。”“是能量源,但並非全部,肯定還有彆的。”“正如我所說,那是另一個不相關的能量源。”萊文說完往椅背上一靠,暗示談話結束了。“也許吧。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隻是有些東西我們還沒找到。”萊文感到渾身發涼——甚至比剛才更冷了,“比如……”博士點點頭鼓勵他說下去。“比如更多的屍體。”萊文說。基地有兩輛吉普車,應該說,是兩輛笨重的俄式吉普車。傑克要找個司機把他和瓦萊裡婭送回村莊,便點名要了謝爾蓋耶夫,儘管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要這麼做。送走女孩讓傑克鬆了好大一口氣,這讓他暗自愧疚。沒錯,他是很心疼她——任何人都不應該經曆她這樣的遭遇。可女孩並不能感知到這一切。她受到的傷害已經結束了,傑克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最好還是把她送回家,讓她的父母來擔心這一切,並把她照顧好。他可能想讓謝爾蓋耶夫目睹他送走女孩,讓他知道他倆能合得來。隨後,萊文同意讓傑克幫忙把隊伍組織起來,用蓋格計數器采集讀數。傑克跟一動不動的女孩坐在吉普車後座上,心裡感慨扮演情報人員真輕鬆。索菲亞·巴林斯卡同意把博士拉到石圈那裡去。“我就想看一眼,”博士說,“羅絲也想看看村莊。對不對,羅絲?”“還有這回事?”“當然有。”於是他們坐上了索菲亞的大車,通過一條不怎麼長卻格外顛簸的路前往山崖頂端的石圈處。“我為啥想看看村莊?”羅絲問。“你就四處走走,問幾個問題。我可說不好,說不定能問出點兒什麼?”“那問什麼?”“你也得把這個給琢磨出來。”“關於死人?”“我認為這種事兒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而我們出現在這裡也並不隻是機緣巧合,明白嗎?”“明白了。”羅絲並不太確定。“不管怎麼說,那總歸會很有趣。”“哦,真的?”“真的,羅絲·泰勒——特彆調查員。”“這是什麼頭銜啊?”她笑著說完,腦中又閃過一個想法,“喂,他們怎麼不覺得我名字很奇怪?這聽起來可不怎麼像俄國人,是嗎?”“就像你能聽懂他們說的話,卻不知道他們怎麼說的一樣。塔迪斯幫你搞定了一切。”博士壓低聲音解釋道,“你聽他們說的是英語,他們聽你說的是俄語,包括你的名字。反正不會顯得奇怪。”他們快到石圈了,巴林斯卡把車拐了一大圈,慢慢減速。“你的意思是,我可能叫羅絲茨卡·泰勒羅夫什麼的?”“彆看我,我可能叫博司斯基呢。”羅絲想了想,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此時博士已經打開車門往外走了,“過會兒見。”“在哪兒見?”他聳聳肩,“附近。”說完,博士就把車門關上了。“喂,等等。”羅絲對索菲亞說,“我跟你坐吧。”說完,她從後座爬到前麵,在副駕上坐了下來,“謝謝你載我們這一程。”索菲亞隻是瞥了她一眼。不過她的臉上頭一次露出了一絲友善的微笑。他沒想錯,送走女孩是件好事兒。傑克很高興一切都結束了。他對謝爾蓋耶夫調侃了幾句,但俄羅斯士兵並不想搭理他。“那個,剛才我不該那樣訓你。我今天過得很糟糕,你肯定也一樣。不過現在一切都解決了,對不對?”謝爾蓋耶夫點點頭,但沒有看他。“好夥計。”傑克露齒一笑,“那我們就上路吧?”隻不過,在開去與其他小隊會合的路上,傑克還是忍不住回想起給他們開門的那個男人。那人把麵無表情、一言不發、滿麵滄桑的女孩領進屋裡。他的臉遠比真實年齡要蒼老許多,這裡的惡劣氣候和艱苦生活給了他那副麵孔。那是一張剛剛失去了所有生活意義,整個人生都遭遇顛覆的臉。那是一個失去了希望、也失去了女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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