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的家世(1 / 1)

總覺得那個瘦猴子就圍在她床邊,她無力地哭喊,掙紮。她用被子捂住鼻息,直到快要窒息,她才會偷偷鬆口氣,如此下去,反複無常。不知道是不是病了,從那晚以後,她睡不著覺,可她卻學會了表演。闞娟開始的時候每晚都會陪在她身邊,直到看到她睡著了,才會離開。她總會裝成熟睡的模樣,時不時地咿呀兩句,這樣,闞娟才會以為她真的睡著了。等闞娟離開,她就會一個人躲在飄窗的窗簾背後,用被子蓋住自己,她就像個溺水掙紮的人,怎麼也尋不到出路,那片茫茫的大海,隻有一筏木船,沈憲就是那筏木船。可是現在,她找不到了那筏木船,他就好像快要消失在了海上的霧裡。“沈憲,我好像......快要死了......”她捂在被子裡,大汗淋漓。闞書之後也再去過公安局,可怎麼也見不到他了,她要求出庭作證,可瘦猴子那邊的無良律師卻說因為她和沈憲的戀人關係原因,他們極有可能就是合起夥來詐騙。後續無果,她好想沈憲,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和從前一樣,仿佛無二般,就是額頭上多了一道有些猙獰的傷疤,被碎劉海給蓋住了。誰也不知道,她整夜整夜地哭泣,深夜裡她是如何將病態的自己逼上絕路。不知道從哪天開始,或許是她去公安局的第五次都沒有見到沈憲開始,她學會了自殘。心底的缺落和遺失感,除了沈憲沒有任何人可以彌補,最開始,她隻是用刀在胳膊上劃,後來藏在袖子處的地方已經藏不住了,她又開始在大腿,肩膀上扣咬,傷痕累積,已經完全不能看了。她不知道如果再見不到沈憲的話,她是否就會這樣死去。或許,她就應該死在那個晚上,這樣,沈憲或許不會攤上這些爛攤子。沈憲的爺爺來找她的那天,她記得,那是個雨天。一個精神抖擻上了歲數的老人坐在她麵前,中山服,做派嚴謹,一看就會知道是位創下過江山的老人,仔細看,還能從看出他和沈憲眉眼間有幾分相似。在此之前,她從未了解過沈憲的家庭,隻知道有權有勢,聽說全家都在美國,家裡還家上市公司,身價上億。從老人口中她才了解沈憲的家世,她一直都以為自己是不幸的,原來沈憲也比她好不了多少,甚至更差。因為她至少還有與父親溫馨的十幾年時光,可沈憲沒有。他是私生子,從一生下來就是被冷落的,他接受著最好的教育的同時,也接受著所謂上流社會富豪們的鄙夷。他是被放逐的,江城是他母親的故鄉,他是被沈家放逐到這裡的。儘管一切都是錦衣玉食,可卻是他父親名義上的施舍。老人說話的時候沒多少感情,就像在敘述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足以說明,他對沈憲,也沒有多少親情。話說到後麵很透徹,大概就是讓她勸服沈憲和他一起回美國,不然沈家就會放棄這個孩子,關於他餘生是否在牢裡度過,他們一點也不關心。因為,沈憲成年了。“希望小姑娘能夠考慮清楚,仔細斟酌一下我剛才的話。”雨下得很大,老人在保鏢的攙扶下上了賓利。今天的雨像極了那晚,都是如此地讓人失望到絕望。“沈憲......”沈憲以前說,她和他很像,原來真的很像,一個沒爸,一個沒媽。闞書於沈憲而言,是幸運的,至少她擁有著一段無可挑剔的父愛。可是沈憲,他的出生,他的成長,從來都是無愛可言。彆人家裡的爺爺對孫子都是疼愛不已,可是沈憲的爺爺,是無情的,他將沈憲看做一場交易而已。她答應了,因為,她必須答應。無論是為沈憲,還是為自己,她都答應了。沒多久,沈憲就從拘留所裡出來了。周哲宇和謝允他們都去接他了,這段時間,他們也沒少找關係。周哲宇上去就給了沈憲一個大擁抱,抱了一會兒就被沈憲給無情的推開了。謝允他們訂好了包廂,說是給他接風洗塵。一群人站在公安局門口喊了聲:“恭送憲哥!”周哲宇組織的,謝允沒參與,他說一群人像個二百五一樣。沈憲也是這樣覺得的,沒理周哲宇,走過來攬著闞書。距離上次見麵,他們又有兩個月沒見麵了,她臉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見她平安,他心底的那塊大石頭才得以放下。沈憲將她摟入懷裡,扣得緊緊的,他不知道闞書的胳膊上全是她自己劃的劃痕,所以弄痛了她也不自知。她咬牙,臉背著他,疼得眼淚水差點流了出來,她故意不讓他知道的。她得讓沈憲知道她健健康康的,這樣,她才能讓他了無牽掛地離開。今天她特意穿了件長袖,遮住了兩邊猙獰的傷口。一群人風風火火地去了酒店,周哲宇趁著沈憲今天心情好,還特意灌了他兩瓶江小白,難得他也會喝酒喝得上頭。也不知道周哲宇哪來這麼多招兒,還去讓人準備了柳枝,撒些水在沈憲身上,說是可以洗去黴運。圖個吉利,沈憲也沒有不讓,今兒他們高興,就讓他們鬨個夠。沈憲吃得很少,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給她夾菜,自己喝了一口又一口,難得他也會上頭。闞書見他喝得夠多了,就去把他手裡的酒給偷偷摸摸換了,摻了白水進去。她以為他不知道,其實他都知道,她不讓他喝,那他不喝就是了。他聽話,她才會高興。一個自顧自地表演,一個了若無睹地配合。那天晚上的酒意有些上頭,可沈憲卻怎麼也忘不掉那天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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