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吻他吻得急切，勾著他脖頸，熱情似火，唇舌指尖，愛意滿滿。“今天怎麼這麼主動？”他手臂環勾著她的細腰，任她踩在自己的AJ上。“沈憲，我們到此為止吧。”她抬眸勾著唇望他。時間就像停隔了一樣，定格在她說完的一瞬間，他沒反應。下一秒，她就覺得沈憲好像要掐死她一樣。她一把推開他環在她腰上的手，往後退了幾步。“沈憲，你爺爺找過我了，他告訴我了關於你的一切！”沈憲愣了一會兒，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大腦有些空白。至於第一次是什麼時候，他自己都快要記不得了，印象中好像是關於他那個名義上的父親的。“闞書，給老子收回你的話！”他身上的戾氣很重，沒了剛才的溫意纏綿。“沈憲！你清醒一點！你爺爺他說的沒錯，我們再這樣彼此糾纏下去，又能有什麼結果？又或者，你真的希望我在外麵等你幾十年？”說出這樣的話，她又何嘗不難過，心裡就像一把把刀子一樣，直捅心臟！“誰他媽都有資格跟老子說！就你沒資格！”他眼圈紅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沈憲他說的沒錯，誰都有資格讓他們分手，就她闞書最沒資格！可是這話，除了她，誰說都沒用。他不聽，他脾氣上來了，誰都攔不住。他一把過她，吻住她的唇，咬得很用力，手掐著她的腰，鐵鏽般血的味道在唇舌之間蔓延開來。她哭了，淚水原來不是苦的，是鹹的，她嘗到了，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苦。她沒有推開他，任他發泄著自己的不滿。記憶裡他的所有的好都充斥著大腦，比尼古丁還上頭。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鬆開她。她站不穩，卻也沒扶著他，跌坐在地，雙手抱著腦袋抽泣。“沈憲，我們先到此為止吧......或許，再等等吧，再等我們都長大一點......”那樣，她也不用像現在一樣束手無策。“闞書，我不會原諒你。”沈憲走了，他沒送她回家，他一個人走了。闞書望著他背影，在淚水中越來越模糊。他說，他不會原諒她的。因為，是她先放棄這段感情的。她不願意陪他一起在這混濁的世界上糾纏到底。她還有好多好多事要做，她不可能將所有的時間放在等沈憲這件事上。闞鐘海還在等她呢。唇上還停留著剛才的熱情似火，嘴裡全是酒精的味道，或許，她也醉了。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江城，她想，她再也不願意回到這裡了，所有好的、不好的那些回憶，她再也不願意想起，因為那些記憶，都會讓她心痛。一個周的時間，闞娟就給她辦了轉校申請。這次，她真的要和這裡永彆了。先去英國讀一年的預科，再申請大學，這是她自己給自己的安排。回校辦理手續的那天是個晴天，秋高氣爽。趙老師說祝她前途似錦，她是江城一中的好苗子，本來還指望他們兩個拿個雙狀元，結果這下，一個準備飛美國，一個又先去了英國。真是造化弄人。那天下午，她碰到了沈憲，他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樣子，那麼高高在上，是她怎麼也觸碰不到的位置。他穿著校服，遠處看過去，像個貴族公子。周哲宇他們也看到了她，彼此之間，就像從未相視過一樣。他從她身邊走過，就像一陣風，吹過去，隻留下了些許吹動的印記，其餘再無。她想她大概用了這輩子最大的勇氣對沈憲喊出了那句話吧。“沈憲！我會去找你！”她會去的，她會去找他，那是最愛的人啊。“闞書，彆再讓老子看見你，否則，我一定找人搞死你......”那是他對她說過最狠的一句話，原來，他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風揚起她的馬尾，吹亂了她額前的碎劉海，那道猙獰的傷疤露在外麵，永遠地刻在了她十七歲那年。“阿憲，不追嘛？”周哲宇小聲地問了句。沈憲沒說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自顧自地往前走。他放在校服口袋裡的手卻早已經握成了拳頭，青筋儘起。周哲宇以為沈憲是真的不在意，心裡還放下了幾分擔心。誰知道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沈憲像瘋了一樣往廣播室的方向跑。他扒開行人，爭分奪秒，他怕慢一秒，他們就真的錯過了。他衝到廣播室，裡麵的人正在演播著下午的校園新聞。沈憲直接扒過話筒，把演播的兩位同學都下了一跳。“闞書！能不能......彆走.......”他活了十八年，記憶中自己就沒哭過，可是今天，他哭了。他上次嘗過闞書的眼淚，是澀的，又是鹹的，不知道自己的鹹不鹹，不過一定比她的澀。她那麼心狠，說走就走，連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彆讓我等太久......等久了，我就不要了.......”闞書正坐在出租車上，從這裡到機場不過隻需要十幾分鐘的，十幾分鐘後，她真的要和這裡說再見了。闞娟他們都已經到了機場了，正在給她托運行李。“小書，到了那邊記得照顧好自己，要是不習慣，我們就回來......”闞娟拉著她的手，細細地囑咐。“姐，保重！”肖鎮也知道自己說不來什麼好話，所有的心意都放在了這句話裡。飛機越過層層雲層，蔚藍的天空貼著夕陽的姹紅，好像把人的心境都洗滌乾淨了。她與沈憲相遇於江城一個仲夏，分彆於江城秋季。不過一年光景，卻是她生命中這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記憶。以至於後來，她再也找不到一個能如此驚豔她時光的男孩。“沈憲，再見了，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