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晚上 8:36(1 / 1)

冷月 傑夫裡·迪弗 3377 字 2個月前

艾米莉亞·薩克斯步行來到一家很小的廢棄雜貨店,這裡位於曼哈頓格林威治村以南的小意大利區。窗戶被重新油漆過,裡麵亮著一盞小燈。通往漆黑後屋的門微開著,隱約可見一大堆垃圾、舊貨架和沾滿灰塵的番茄醬瓶子。這地方類似以前的三流有組織犯罪團夥的俱樂部,事實上,這裡的確曾是賊窩,但已於幾年前被查抄,因此被關閉了。市政當局暫時接管這個地方,雖然他們想脫手不管,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願意接手。塞利托曾說,這裡非常安全,很適合召開敏感的秘密會議。副市長羅伯特·華萊士和一位輪廓分明的年輕警官——來自內務部的一位警探藏書網——正坐在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旁邊。內務部警探托比·漢森用強有力的握手與薩克斯打了個招呼,而他的眼神則暗示:如果她能答應晚上和他出去,他一定會讓她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她笑著點點頭,除了完成眼前這項棘手的工作之外,她沒有心情做彆的事。她又在思考案件中的線索。在萊姆的敦促下,她仔細查看箱子裡麵的東西,於是發現了讓人感到非常不愉快的結果。“你說有情況要彙報嗎?”華萊士問,“你還說不想在電話裡講。”她簡單介紹了傑拉德·鄧肯和丹尼斯·貝克爾的情況。華萊士已經聽說了案情的大意,但漢森驚訝地笑著說:“這個鄧肯,他真的就是個平頭百姓嗎?他要整垮一個壞警察?這就是他這樣做的原因?”“是的。”“他知道那些人的名字嗎?”“隻知道貝克爾。案子還牽涉到118分局另外八到十個人。但還有另一個人,就是主謀。”“還有一個人?”華萊士問。“是的,”薩克斯說著搖了搖頭,“我們一直在找一個和馬裡蘭有關聯的人……難道我們把這個搞錯了嗎?”“馬裡蘭?”內務部警探問。薩克斯咧嘴一笑:“你知道打電話這種遊戲嗎?”華萊士點點頭:“你是說在兒童聚會中玩的那種遊戲嗎?你悄悄地和鄰座的人說句話,等這句話傳一圈後,它就完全變了樣,是嗎?”“是的。我的線人聽說是馬裡蘭,但我想原話應該是瑪裡琳。”“這是一個人的名字?”她點點頭,此時華萊士的眼睛眯了起來。“等等,你難道說的是……”“高級警監瑪裡琳·弗萊厄蒂。”“這不可能。”警探漢森搖搖頭:“絕不可能。”“我希望是搞錯了。但我們有一些證據。我們在貝克爾的車裡找到一些沙子和海水痕跡。她在康涅狄格州靠近海岸的地方的確有一處房子。而且,我曾被一個開奔馳AMG車的人跟蹤過。一開始我以為是澤西幫或巴爾的摩幫的人乾的。但後來發現那輛車是弗萊厄蒂的。”“一個警察能開得起AMG?”內務部警探懷疑地問道。“彆忘了,弗萊厄蒂是一個每年有幾十萬美元非法收入的警察,”薩克斯冷冷地說,“而且,我們在貝克爾從沒收車停車場偷來的探路者車上也發現了一根和她頭發差不多長的黑灰色頭發。嗯,記住:她當初堅決不讓內務部來處理這個案子。”“是啊,有點奇怪。”華萊士表示讚同。“因為她想掩蓋整件事情。交給她自己的手下去辦理,案子因此就會煙消雲散的。”“渾蛋,竟然是個高級警監,”內務部的帥小夥輕聲說。“她被拘捕了嗎?”華萊士問。薩克斯搖搖頭。“問題在於,我們找不到那些贓款。我們沒有恰當的理由來發傳票,傳喚她的銀行記錄,也無法拿搜查令去搜她的家。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華萊士說:“我能做什麼呢?”“我已經讓她來這裡見我們。我會簡單地把事情經過告訴她——當然隻是蜻蜓點水地說一下。我想讓你告訴她,我們已發現貝克爾有一個搭檔。市長已委派了一名專員督辦,決心全力以赴揪出他們。再告訴她,內務部已經展開調查工作了。”“你覺得她會慌張失措,然後去處理她的那筆錢,這樣,你們就可以追蹤到她了。”“這就是我們所希望的。乘她今晚來這裡的時候,我搭檔會在她車上安裝跟蹤器。等她離開之後,我們就跟蹤她……現在,你可以對她撒個謊嗎?”“不,我可不願意,”華萊士低頭看看粗糙的桌麵,上麵滿是塗鴉的痕跡。“不過我還是會照辦的。”漢森曾打算和薩克斯一起共度良宵,但是很顯然,他現在已經全然失去了興趣。他歎口氣,說出一句薩克斯也不禁表示讚同的話:“這樣做會很糟糕的。”現在,我們學到了什麼?羅恩·普拉斯基向自己提了一個問題。因為有雙胞胎兄弟的緣故,他習慣了用“我們”來表示自己。他的意思是:在與萊姆和薩克斯共同調查這件案子的過程中,我學到了什麼?他下決心要儘力成為最好的警察,而且花了很多時間來反省他曾經做對和做錯的事情。現在,普拉斯基順著街道,往薩克斯和華萊士見麵的舊雜貨店走去。他真的想不起來自己在這件案子上有什麼做得很糟糕的地方。嗯,當然,他本可以更出色地完成搜查探路者車現場的任務。從現在起,他總是把槍放在特衛強防護服的外麵——而且,除了真正必要的場合,他也不會再使用鎖喉的方式來對付罪犯。但總的來說呢?他乾得很不錯。然而,他並不滿意。他想,之所以有這樣的感覺,可能是因為與警探薩克斯一起辦案的原因。這個女人定下了一個很高的標準。她永不停歇。她總覺得可以找出更多的信息,更多的新線索,於是就要在現場花上更多的時間。這個人能把你逼得發瘋。但也能教你成為一位出色的警察。他確實得加緊了——因為她要離職了。普拉斯基當然已經聽到了傳聞,他對此並不高興。但他要完成必須做的事。不過,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擁有她的那股衝勁。畢竟,此時當他匆忙地走在結冰的路上時,他還會想到自己的家庭。他真的很想直接回家,和珍妮聊聊她一天的生活——不願談他的工作,不,他可不願談這個——然後再逗逗兒子。光是看著兒子的眼睛,就夠有意思的了。他的眼神變得很快、很徹底——當兒子發現一些以前沒見過的東西時,當他產生聯想的時候,當他笑的時候,眼神都會發生變化。他和珍妮會坐在地板上,布萊德就在他倆中間爬來爬去,用小手指抓住普拉斯基的大拇指。還有他們剛出生的女兒。她圓乎乎、皺巴巴的,像一個老葡萄柚。她會躺在海綿搖籃裡,顯得快樂而完美。但天倫之樂必須得暫時擱置一邊。在可能發生的事件之後,他要度過一個漫長的夜晚。他查看了一下門牌號。距離和艾米莉亞·薩克斯碰麵的雜貨店門口還有兩個街區。他還在想:我還學到了什麼?有件事得先學會:你最好避開小巷子。一年前,他幾乎被人打死,因為他走得太貼近牆壁,而一個罪犯就躲在大樓的拐角處。那個男人衝了出來,用短棍擊中了他的頭部。他當時既粗心又愚蠢。正如警探薩克斯曾說過的那樣:“你應該吃一塹長一智。”他當然記住了這個教訓。現在,他又走近一條小巷了。普拉斯基改到了左側,沿著路緣走——萬一有個搶劫犯或吸毒的家夥躲在小巷裡,他也能及時躲開。他轉了個彎,朝前看了看,發現一條鵝卵石鋪成的路麵。他至少變聰明了。這就是做警察的道理,記住這些小教訓,並把它們變成一部分——一隻手從他身後抓住了他。“老天。”他咕噥著,被人拖進路邊一輛小貨車裡。他剛才一直盯著小巷子看,所以沒有看見這輛車。他喘息著,想喊救命。但攻擊他的人——副高級警監霍爾斯頓·傑弗裡斯,他的雙眼像天上的月亮一樣冰冷——用力地捂住新手的嘴巴。另一個人抓住普拉斯基拿槍的手,兩秒鐘之內,他就被塞進了貨車的後座。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雜貨店門開了,瑪裡琳·弗萊厄蒂走了進來,隨手關上門,插上了插銷。她表情嚴肅地環視了一下這間荒廢的小店,衝那幾位警官和華萊士點了點頭。薩克斯覺得她比平常看起來更緊張。副市長冷靜地介紹她認識內務部的警探。她和他握了手,然後坐在破舊的桌子邊,就在薩克斯的旁邊。“是頂級機密嗎?”薩克斯說:“我們捅到了馬蜂窩。”她一邊小心地注視著這個女人的臉,一邊敘述事情的經過。高級警監一直陰沉著臉,沒有任何表情。薩克斯心想,如果凱瑟琳·丹斯在場,她會如何來觀察這副僵硬的姿勢、緊繃的雙唇和銳利而冷酷的眼神呢?這個女人真是一動不動。警探告訴她,貝克爾還有一個同夥。然後補充道:“我知道你對內務部的看法,但全盤考慮下來,我覺得我們還應該需要他們的幫助。”“我——”“很抱歉,高級警監。”薩克斯轉向華萊士。但副市長什麼也沒說。他隻是搖搖頭,歎了口氣,然後衝內務部的人點點頭。年輕的警官掏出了手槍。薩克斯眨眨眼睛:“怎麼啦?……嗨,你在乾什麼?”他用槍喵準她和弗萊厄蒂中間的位置。“這是乾什麼?”高級警監喘息著問。“真是糟透了,”華萊士說。他的語氣聽起來幾乎帶有一絲悔恨。“真是一團糟。你們倆,把手都放在桌上。”副市長伃細打量著他們,這時托比·漢森把他自己的槍遞給正控製著這兩個女人的華萊士。漢森並不是內務部的,而是118分局的警探,也是秘密敲詐團夥的成員,就是他幫助貝克爾殺死了薩克斯基和克裡萊。現在,他戴上皮手套,並從薩克斯的槍套裡拿出格洛克手槍。他拍拍她,讓她交出備用槍。他搜查了高級警監的皮包,拿走她的小型左輪手槍。“你是對的,警探,”華萊士對薩克斯說。薩克斯震驚地看著他。“我們的確遇到了情況……很嚴重的情況。”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店鋪前麵的警官——那人也是敲詐團夥的成員,“一切都搞定了嗎?”“是的。”華萊士掛斷電話。薩克斯說:“你?真是你嗎?但是……”她的頭轉向弗萊厄蒂。高級警監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副市長朝高級警監點點頭,對薩克斯說:“你全都錯了。她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役有。丹尼斯和我曾在南部海岸做過生意搭檔。我們倆在那兒一起長大,一起開了家廢品回收公司。後來破產了,他去上學,後來當了警察。我又開始做彆的生意,經營得還不錯。接著,我就混進了市裡的政治圈,但丹尼斯和我一直保持著聯係。我成了警方的聯絡員,熟知哪些騙局行得通,哪些行不通。丹尼斯和我一起策劃了一種行得通的騙局。”“羅伯特,”弗萊厄蒂厲聲說道:“不,不……”“啊,瑪裡琳……”這個銀發男人隻是低聲叫出了她的名字,其他什麼都沒說。“那麼,”艾米莉亞·薩克斯開口了,她的肩膀垂了下來,“你們現在的計劃是什麼呢?”她咧嘴乾笑了一下,“製造假象,安排高級警監殺了我,然後再讓她自殺……你再把錢放到她家,這樣……”“丹尼斯·貝克爾會死在監獄裡——他和同獄的犯人發生糾紛,摔下樓梯,誰知道呢?沒有目擊者,這案子也就了結了。”“你覺得彆人會相信嗎?118分局總會有人來揭穿這一切的。他們遲早會抓住你。”“抱歉,警探。他們膽敢玩火,我們就叫他們完蛋,你覺得呢?而你他媽的此刻就是最大的一把火。”“聽著,羅伯特,”弗萊厄蒂用尖厲的聲音說,“你現在麻煩大了,但還是有挽救餘地的。如果你殺死警察,在紐約這可是一級謀殺,你會被注射死亡的。”華萊士戴上手套,衝他的年輕同事點點頭:“再去大街上看看,叫他們把車準備好。”副市長拿起薩克斯的格洛克手槍。那男人點點頭,走到門口。當華萊士打量薩克斯的時候,他的眼神變得十分冷酷。他緊握著手中的槍。薩克斯盯著他的眼睛說:“等等。”華萊士皺起了眉頭。她看著他。在這種情況下,她的表情卻出奇地平靜。然後她說了一聲:“緊急勤務組,第一小組,進來。”華萊士眨眨眼睛:“什麼?”讓副市長驚訝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漆黑的後屋中傳來,“都不要動!否則我就開槍了!”怎麼回事?他喘著粗氣,看向門口,一個緊急勤務組的警官正站在那兒,他端著H&K衝鋒槍,先瞄準政客,然後又瞄向站在前門口的漢森。薩克斯彎下腰,從桌下抓起一樣東西。原來是另一把格洛克手槍。她肯定是在此之前就把槍悄悄藏在那兒了。她走到前門口,把槍對準漢森。“放下槍!趴在地上!”緊急勤務組的警官又把槍對準副市長。華萊士驚恐地想著:哦,上帝啊,這是個圈套……一切都是陷阱。“快點!”薩克斯又叫了起來。漢森嘀咕著:“他媽的。”然後照做了。華萊士依然握著薩克斯的格洛克手槍。他往下看著槍。薩克斯一邊盯著漢森,一邊輕輕轉向華萊士:“你手裡拿的那把槍沒有子彈。你會毫無價值地死掉。”他氣急敗壞地把槍扔到桌上,舉起了雙手。高級警監弗萊厄蒂迷惑不解地靠在椅子上,然後站了起來。薩克斯對著領口通話器說:“攻門部隊,行動。”就在此時,門一下被撞開了,六名警官衝了進來——都是緊急勤務組的警官。跟在他們後麵的,是副高級警監傑弗裡斯和內務部的頭兒羅恩·司各特警督。然後又進來一名年輕的金發巡警。緊急勤務組的警官將華萊士用力按倒在地上。他感到臀部和關節一陣劇痛。漢森也被銬了起來。副市長朝門外看了一眼,看見118分局另外兩名一直把守在門前的警官,他們現在也被捆住了手,躺在冰冷的人行道上。“這種破案方法太驚險了,”艾米莉亞·薩克斯一麵自言自語,一麵重新給格洛克手槍裝上子彈,再把它放回槍套。“但這肯定能回答我們的問題。”她的查詢並非針對羅伯特·華萊士的罪行——他們之前就已經知道他就是貝克爾的同夥;她的目的是查清瑪裡琳·弗萊厄蒂,看她是否和這件事也有關聯。他們策劃了整個事件來找出答案。隆恩·塞利托、羅恩·司各特和霍爾斯頓·傑弗裡斯把指揮部設在街邊的小貨車裡,並讓緊急勤務組的狙擊手藏在後屋裡,以確保在薩克斯完成講話錄音之前,華萊士和他的警察同夥不會朝她開槍。普拉斯基本來應該和一隊人守在前門,而另一隊人守在後門。但在最後一刻,他們得知,華萊士還帶了其他幾名118分局的警官,這幾個人可能涉案,也可能不涉案,因此他們必須對計劃稍加改變。事實上,普拉斯基差點就撞上了華萊士布置在店外的警察,差點毀了整個計劃。這個新手說:“就在外麵那些人看見我之前,副高級警監傑弗裡斯把我拖進了指揮車裡。”傑弗裡斯突然嚴厲地說道:“你在街上走路時,就像童子軍遠足一樣。如果你想活著走在街上,孩子,就要他媽的睜大眼睛。”薩克斯發現,較之昨天的氣急敗壞而言,副高級警監今天的怒氣似乎小了許多。至少他沒有噴唾沫星兒。“是的,長官。以後我會更加小心的,長官。”“上帝啊,現在什麼人都能進警校了。”薩克斯試圖擠出一絲微笑,她轉向弗萊厄蒂:“對不起,高級警監。我們隻是想確認一下你不是他們團夥的成員。”她解釋了自己的懷疑,以及那些讓她相信高級警監可能和貝克爾是一夥的線索。“奔馳車?”弗萊厄蒂問。“當然,那是我的。而且,是有人在跟蹤你。我派了特勤處的一個警官來關照你和普拉斯基。因為你們都太年輕,沒有經驗,可能會有一些越界的舉動。我就把我的車給他用了,因為你一眼就能看出寒酸的窮臥底。”她完全被這輛昂貴的奔馳車誤導了,竟然想到了彆的方麵。如果和那個團夥沒有關係的話,她開始想到,或許是普拉斯基弄錯了,克裡萊的搭檔——喬丹·凱斯勒,這個商人可能與他的死有關。她曾猜想過,或許克裡萊和薩克斯基近來也卷入了類似安然公司財務醜聞的案件調查,他們之所以被殺,可能是因為知曉那些公司的詐騙行為。凱斯勒似乎是這案子中唯一能買得起奔馳AMG車的玩家。不過,現在她意識到這個案子僅涉及這些腐敗的警察。克裡萊家壁爐裡的灰燼並不是假造的會計報表,而隻是壞警察們銷毀的敲詐勒索的所有記錄。她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現在高級警監將注意力轉到羅伯特·華萊士身上。她問薩克斯:“你們怎麼發現他的?”“告訴她,羅恩。”新手開始了敘述:“警探薩克斯業已查明……”他停頓了一下,換用通俗的口語詞彙,“警探薩克斯發現貝克爾的車上和家裡都有一係列痕跡,這讓我們想到,嗯,應該是讓警探薩克斯和萊姆想到,可能還有一個涉案的人,他住在海邊或者碼頭邊。”薩克斯接過話題:“我不認為副高級警監傑弗裡斯有牽連,因為如果他要銷毀一份檔案的話,是不會要求把那份檔案送往他所在的分局的。一定是其他人要求把檔案送過去,並且在它到達之前就截走了。我回去找他,問他最近是否有人進過檔案室,這人很可能就和本案有關。確實有人去了,就是你。”她看了一眼華萊士。“然後我又問了一個合乎邏輯的問題。你是否在馬裡蘭有聯絡人?你當然有。隻是在暗中而已。”想想箱子裡麵的東西……“噢,老天啊,”他嘟噥了一聲,“貝克爾告訴我,你曾提到過馬裡蘭州,但我再也沒想到你會有所發現。”羅恩·司各特,內務部的領導,對弗萊厄蒂說:“華萊士在他位於長島南岸的住宅邊上停泊了一艘遊艇。是在紐約登記的,但卻在馬裡蘭建造的。船名叫馬裡蘭·夢露(船名聽上去很像電影明星瑪麗蓮·夢露的名字。)。”司各特看了他一眼,冷冷地笑了一聲。“你們這些玩遊艇的家夥真喜歡用雙關語。”薩克斯說:“貝克爾車裡和房子裡發現的沙子、海藻和海水痕跡和他遊艇碼頭的痕跡是一致的。我們拿到了搜捕證,搜查了那艘遊艇,獲得了一些確鑿的證據。電話號碼、文件還有一些痕跡。還有超過三百萬美元的現金——哦,還有大量毒品。大量的酒,很可能是走私的。但我得說,對你而言,販運私酒倒不是什麼太大的罪過。”羅恩·司各特朝兩個緊急勤務組的警官點點頭:“把他帶到下城去,關進中心拘留所。”華萊士被帶了出去,他回頭大喊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如果你們覺得我會供出彆人,你們最好還是彆做夢了。我不會坦白的。”弗萊厄蒂笑了一聲,這是薩克斯第一次聽見她笑。“你瘋了嗎,羅伯特?好像他們已經收集到了充足的證據,足以把你在監獄裡關上一輩子。你一個字都不用說。真希望你永遠都彆再張開你的臭嘴。”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