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有鹵豆腐,還有黃豆和蘿卜,黃豆和蘿卜都不值錢,多這兩樣卻能提價。隋玉再擺攤的時候,她又添了個火爐和陶釜,專門用來盛放鹵湯和鹵煮的豆腐、黃豆、蘿卜。

之前的十個商人又來了,天上飄著雪花,他們攏著衣襟縮著脖踏雪而來,一個個過來圍著火爐烤火。

“南施,你整個鋪麵啊,這大冷的天,沒個遮風擋雪的地方,誰肯出來挨凍。”

“鋪子的租金太高了。”隋玉往爐子裡多塞些柴,她先抬走蒸籠燒水煮麵。

十個男人圍著火爐站著,離得太近,隋玉聞到了他們身上的味道,又臭又膻,熏得她幾l欲作嘔。

“小米,你來煮麵。”她趔身過去。

趙小米走過來,正好鍋裡的水沸騰了,蒸騰的白霧裹著臟臭的汗味,她下意識伸手捏鼻子,反應過來彎身打個噴嚏,甕聲甕氣說:“天太冷了,彆給我凍病了。”

“是該租個鋪子的,短租幾l個月也成啊。”又有人說。

“哪裡有短租幾l個月的鋪子?”隋玉問。

“我們住的民巷就有,商隊都走了,不少房子都空下來了。你不是認識老禿?他家就有個臨路的房子。”

隋玉有些心動。

“你的攤子搬過去了,我們也不用繞兩三條巷子走過來,我一天三頓都能到你這邊吃飯。”

“那一片的商人還有多少?”隋玉問。

“六七十人總是有的。”

隋玉接過撈了麵條的碗舀鹵湯,鹵湯偏鹹,一勺麵湯一碗鹵水剛剛好,麵條上堆個剝殼的鹵蛋,一個兩指長的鹵豆腐,兩塊兒軟爛入味的蘿卜,再鋪上粒粒飽滿的熟黃豆,最後撒撮蔥花,齊活了。

“十一文一碗,銅板給我小弟。”隋玉遞碗過去,她端起桌上的另一碗麵,繼續澆鹵水,舀雞蛋、豆腐、蘿卜、黃豆。

滿滿當當的一碗,配菜豐富,顏色好看,有蛋還有豆腐,這的確比他們自己煮的湯餅好吃。這些商人滿足了,越發上心鼓動隋玉搬去民巷賣吃食。

蒸籠搬上鍋,趙小米洗洗手繼續去揉麵,現在她跟隋玉不僅要包包子,還要擀麵切條扯長,好在有隋良過來幫忙燒火,三個火爐不用她們操心。

十個男人蹲在火爐旁嗦湯餅,零星幾l個過路的人見了,走過來一看,大多嫌冷,買十來個包子就走了。

買湯餅的人多是街上開鋪的,有夥計的打發夥計來買,麵煮好了端去鋪子吃,沒夥計的則是趁隋玉和趙小米清閒的時候喊她們送過去。

臨近晌午的時候,雪停了,窩在家睡懶覺的人走出來,雪地裡的鳥雀驚得欻欻起飛,鳥爪帶起的雪粒子亂飛,又像下了陣雪,隋玉跟趙小米合力扯開蒸布蓋住桌上的麵和餡。

“難怪我媳婦說你們愛乾淨,給我拿籠包子我帶回去,接下來幾l天不出門了。”一個穿著羊皮襖的男人走到火爐邊烤火,他見隋玉跟趙小米都穿著幾l層單衣,他詫異道:“你們不冷啊?”

隋玉搖頭,“燒著三個爐子,又是火又是蒸汽,我們還真不冷。”

“挺費柴的。”

“家裡有打柴的,不怕費柴。”隋玉笑了。

三十個包子從蒸籠轉到盆子裡,隋玉將盆子遞過去,說:“九十文錢,鹵蛋要不要拿幾l個?今天新添了鹵水湯餅,有雞蛋有豆腐,有蘿卜有黃豆。”說著,隋玉攪動鹵湯,誘人的香味化作白霧升空,迅速在寒風裡散開。

聞到味的人紛紛走過來。

“給我來一碗,多少錢一碗?”

“十一文一碗,如果自己帶碗,那就十一文一碗。”隋玉說。

“有點貴啊。”提籃買肉的婦人咋舌,“算了算了,先嘗個鮮,聞著味挺香。我回去拿碗,你給我煮兩碗,晌午我也不開火了,凍死個人。”

隋玉應聲,她端起溫在鍋裡的蒸籠問:“誰還買包子?豬油蘿卜包和乾菜雞蛋包,就四籠了,下一鍋要等好一會兒。”

“給我來半籠,再要兩個鹵雞蛋。”

隋玉接過盆子挾包子,這個活兒得她來做,收錢算賬她在行。

“我買五個包子,能不能送我一碗鹵湯?”一個男人大聲問。

隋玉不著痕跡地用鍋蓋擋一下,免得口水噴包子上了。

“鹵湯送不了,你要是買鹵蛋,我送你一勺鹵湯。”她說。

“四文錢夠我買兩個雞蛋了,我都是老顧客了,你彆這麼摳,還包子西施呢。”男人囉囉嗦嗦,他強硬地遞過碗,說:“給我打碗湯,下次還來給你照顧生意。”

隋玉歎一聲,當街爭執敗好感,她讓趙小米給他舀兩勺鹵湯。

“給他是不是也能給我?”另一個拿碗的婦人開口,“丫頭,給我舀兩勺湯。”

“你也買五個包子。”隋玉開口。

“行。”婦人利索拿錢,五個包子十五文,一碗湯餅十一文,她多得一碗湯,端回去加點水能吃兩頓,算下來是她占便宜了。

趙小米氣鼓鼓地給她打湯,勺子嗑著碗沿響聲不小。

“小丫頭,碗給我敲破了,我要找你賠錢的。”婦人冷笑。

趙小米張口就要還嘴,隋玉伸手攔下她,說:“你來收錢,我來煮麵。”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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