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有胡烈的一條未讀微信,問彭甬聰今晚半夜和北美客戶的會需不需要他一起參加。

fiercetech出海業務的戰略方向已於近期完成內部調整,以零諾全集團的北美市場業務為敲門金磚,彭甬聰又陸續拿下另外五家中國跨國企業的北美業務,他用實打實的獲客成績讓胡烈不再置喙他做北美市場。帶領公司進入一個充滿挑戰的全新市場,麵對要達成的全新事業目標,在超限的高壓力和超飽和的工作量之外,彭甬聰更多的感受則是久違的刺激。這種刺激對他這個歲數而言恰到好處,既能夠提升他對工作的興奮度、激發出他的更深潛力,又不至於讓他感到疲於應對。

這份刺激感,脫不開施謹的助力和影響力。於事業,於生活,她都能夠輕易挑動彭甬聰的中樞神經興奮。

這次見麵前,兩人將近一個月沒再聯係過——當然是施謹單方麵的斷聯。後來一次公司高管小聚,吃飯時彭甬聰找董浩閒聊,才聽說了施謹升職並且擴展職能範圍的消息。他略作思考,她的斷聯大概率是因為新崗位太忙的原因,他便沒有多計較。那晚吃完飯,彭甬聰開車路過零諾時尚大樓,他停了一停,隨後緩慢開走。

從十年老板大秘成功轉型為公司業務崗位leader,施謹隻用了十二個月。彭甬聰在從劉崢冉和陳其睿手中拿到零諾北美的業務時,才徹底搞明白施謹為什麼對幫助宋零諾做特殊人群求職小程序那麼上心。劉崢冉能為此給供應商生意做,自然也能為同一個原因給施謹職業機會。在職場上,施謹不光有高適應性和快速學習能力,還極擅長審時度勢和洞察人心。這個女人的事業今後會發展到什麼高度,彭甬聰無法草率判斷。他隻確定,這個女人勢必能為她的伴侶提供極大的助力。

而這樣的施謹,隻會讓彭甬聰更加喜歡。

升職信到手快兩周,施謹一直沒告訴趙瑩這個消息。

公司hr的正式公告郵件發出後,連著兩個晚上,施謹夢到的都是趙瑩得知這個消息後的反應。在夢裡,趙瑩和鄰居喝茶聊天,旁人問她女兒最近在上海還好嗎,趙瑩滿臉喜悅地和人講,小謹在她們公司做得很好呀,最近剛剛升職了,當領導了,總監——英文的講法是director,你們知道吧?旁人聽得頻頻點頭,附和道,蠻好蠻好,以後肯定要接你和老施去上海幫她帶孩子,你們女婿賺得比她多還是比她少?女婿壓力肯定很大吧?趙瑩的笑容突然裂開,像被人用重錘敲塌的水泥牆壁一樣,轉瞬變成了水泥灰和石磚粉末,撲簌簌地從她臉上脫落,露出裡麵一層猙獰的淚臉。在夢裡,麵目可怖的趙瑩仍然鍥而不舍地攥著施謹的手臂,問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肯結婚生孩子,聽不到施謹的回答,趙瑩揚手就是一巴掌。

接連兩次,施謹被自己的夢境活生生地打醒。

好在夢不過是夢。和現實中的全新挑戰相比,再噩的夢也不值一提。

梅森lastday那天,薑闌公事公辦地安排了一頓farewellnch,為她“踐行”。飯桌上,每個人的表現都很成熟,薑闌代表公司給梅森送了一份告彆禮物,感謝她過去為零諾時尚的所有付出,並祝她今後越來越好。戴培敏、梁傑、楊文天和施謹四人也講了該講的場麵話,一頓飯順順利利地吃到尾聲。吃到尾聲時,梅森突然說,不如順便用這頓飯一起慶祝施謹的升職好了。薑闌沒講話。梅森又笑笑說,這樣不是更能為公司節省預算嗎?薑闌說不必了,叫了買單。

也是同一天,施謹約周健談新團隊的招聘進度。

兼並i,施謹首先要解決資深人才的到崗問題。她問周健:“i高級經理這個位子,你們一直沒有合適的候選人推給我,為什麼?”

周健講得委婉:“獵頭在儘力找人,但確實有一些困難。”

施謹問:“什麼困難?這個職位的薪資預算不夠嗎?”

周健說:“有幾個候選人我見了,還不錯,但是等到安排直接上級這一輪麵試時,總是失敗。”

施謹問:“為什麼?”

周健看她半晌,施謹也看他半晌,最後周健隻能實話實說:“候選人麼,總歸要問問獵頭有關leanar的基本資料,然後上lked搜一搜你的履曆,再找人問一問你們部門的情況,就不大有人願意繼續麵試流程了。”

施謹沒講話。

周健又補充:“你們部門的情況,在行業裡麵被傳得烏七八糟的,做i的人普遍不喜歡搞政治厲害的地方,候選人有顧慮,你也應該能理解吧。”

許宗元事件對戰略與數字化中心所造成的負麵影響及其波及時長遠超當事人的預估。時至今日,施謹還要被連累為此事買單,周健同樣感到無奈。

施謹的語氣聽不出喜怒,“行業裡是怎麼傳的?eric是被我逼走的?梅森也是被我逼走的?我現在的位子是靠玩政治玩來的?”

周健不回答。施謹能得到現在的職位,如果說和她在這家公司的政治資本沒有任何關係,誰能信服。

見周健這個態度,施謹便不多糾纏這個話題,她提出解決建議:“我不是非要brandse的候選人,ancy的也可以。直接從i現在用的ancy裡找人,應該更方便,你看看?”

周健苦笑,“vivian,你能想到,我們會想不到嗎?”

施謹皺眉,“怎麼?”

周健說:“問了一圈,沒人有興趣轉客戶方。i現在的ancy是梅森當初帶進來的,你覺得他們會有人想要來你這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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