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舟緩緩站起身，一步步朝猥瑣男走去，身上猶如殺神的氣質讓身後的汪洋都有些恐懼。“顧總。”汪洋神色緊張。顧寒舟垂眸看著猥瑣男，像是在睥睨一隻低賤的肮臟生物。猥瑣男被這樣的眼神嚇住。“不要殺我！”顧寒舟手指捏緊，指關節哢哢作響，“切了。”“不不，救命啊！”汪洋麵色冷酷，提著刀上前，突然停住，有些為難，“顧總，這犯法的。”顧寒舟擺擺手，示意他打開錄像。“那就把你做過的所有臟事都說出來，一五一十交代清楚。”顧寒舟沉聲。錄完像，猥瑣男渾身顫抖地看向顧寒舟，等著他的赦免。“待會兒去警局，知道該怎麼說？”顧寒舟掐滅煙頭。猥瑣男點頭如搗蒜，說：“我這身傷是跟人打架弄的。”夜色深沉，汪洋為顧寒舟打開車門，隨後坐上駕駛室。“多虧顧總讓我跟蹤林總和沈小姐，不然沈小姐就出事了。”汪洋心有餘悸，將安全帶拉好。顧寒舟沒說話，沉著臉，“開車。”……沈雨嫣吃飽喝足，幫著林歸帆一起收拾好東西，才和他揮手分彆。她轉過街角，趁著夜色，又躡手躡腳溜回顧宅。在經過風雨長廊時，她忽然站住。就像上次她在這裡等著顧寒舟一樣，昏暗燈線下，顧寒舟站在那裡等著她，黑色西裝上像落了一層寒霜。她頓住，腳步躊躇不前，“你回來了？”顧寒舟眼光淡淡掃過她。她剛剛著急出來見林歸帆，沒換衣服，就穿著套寬鬆輕薄的白色絲質睡裙，露出漂亮的鎖骨。睡裙材質貼身，隱隱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顧寒舟抽出一支煙，默默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煙，“穿成這樣，是爬牆和林歸帆幽會？”她眉毛一擰，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我走的是正門。”隨後反應過來，顧寒舟剛回來，一定是看到了她和林歸帆待在一處，卻故意激她。顧寒舟吐出一口氣，煙霧繚繞下，他一雙眼睛像是深不見底的幽潭，令人琢磨不透。這幾天，顧寒舟抽煙確實越發頻繁，沈雨嫣看著他吞雲吐霧的樣子，沒忍住，提醒他：“少抽點，小心得肺癌。”她舉起左手捂住口鼻，露出厭惡的表情，腕間戴著一隻白色的蓬鬆發圈。那是她為見林歸帆，特意戴上遮住紅痕的。顧寒舟視線落在發圈上，撣了撣煙灰，嘲諷的聲線寒意刺骨，“要是今天順利，你是不是打算去和林歸帆開房？”沈雨嫣怔愣，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瘋，“我們沒這個打算。”顧寒舟冷笑一聲，將煙按在欄杆上，留下一個黑色的印記，“你能保證林歸帆也沒那個心思？” 她目光透出肯定，“林總是正人君子，腦子裡沒有齷齪思想，不像你。”她口無遮攔，連自己都不相信，竟然這麼毫不留情懟顧寒舟。顧寒舟麵部線條繃得很緊，指關節捏住，隱隱泛出瘮人的白。“你以為自己有多了解男人？你不還以為獻了身，男人就會娶你？沈雨嫣，你向來如此，想法簡單。”她渾身僵住，眼睛一圈圈泛紅。顧寒舟的話像鋒利的刀，一點點割著她的肉，心疼到無法呼吸。他還是揪著她下藥的事情不放，暗諷她上趕著倒貼，自輕自賤。她吸一口氣，寒意漫入她心肺，毫不在意般笑。“我和林歸帆是未婚夫妻，就算真發生什麼，也不算事。倒是你，這麼在意，是迷上我的身體，不願意拱手讓人？”顧寒舟臉色陰沉，“沈雨嫣，你很得意？你把自己當成什麼？”她反唇相譏，“總比你心裡的那個我分量重。”說完抬腳就走，將顧寒舟甩在身後。寒涼的空氣撲麵而來，她的眼淚偷偷在夜色裡劃過。第二天上班，沈雨嫣趁著工作空隙，摸魚簽了王館長給她轉發的電子合同。她和王館長交代了，自己不喜歡拋頭露麵，特地買了新的電話卡，注冊新的社交賬號。要是顧氏集團要找她，可以通過這個新號碼。她將合同發回去，心裡正暗暗激動，杜若雲的信息在電腦上彈出來。【雨嫣，這份材料，馬上去打印400份，半小時後員工大會要用。】沈雨嫣心一跳，點開材料，看到隻是單麵一頁，鬆了口氣。辦公室裡的打印機打印速度差不多是一分鐘18張紙，400張，二十多分鐘就能好。她在電腦上操作了一番，關上電腦屏幕，去打印機那裡等著出紙。看著打印好的一張張材料唰唰唰地出來，她心裡突然想到顧氏發來的電子合作合同，嘴角浮起笑意。等她脫離了顧家，能堂堂正正生活了，就把這份合同打印出來，裱在牆上，作為她人生成果的第一份榮譽。“雨嫣姐，能幫個忙嗎？”沈雨嫣回頭，看到是杜若雲新招的助理，吳梓涵，手裡抓著杯咖啡遞給她。小吳剛畢業，人懵懵懂懂的，很多東西都不會，想請教公司裡的老人，人家又不願意搭理。隻有沈雨嫣，看著她，有些惺惺相惜，什麼都肯教她。“怎麼了？”她接過咖啡，沒喝，順手放到打印機旁的桌邊。小吳扶了扶眼鏡框，“我有個文件格式修改的問題，老搞不定。”沈雨嫣看打印還需要幾分鐘，想著幫小吳弄一下再回來也沒事，“走，我幫你看看。”她走到小吳工位，很快將格式調好。“謝謝雨嫣姐。”小吳雙手合十，崇拜地看著她，像見到活菩薩一樣。“沒事。”她正要回去，忽然一聲驚恐的嚎叫從打印機那邊傳來。“誰乾的好事！”她心一慌，匆匆走過去，發現咖啡杯倒在打印機上，打印機冒著青煙，已經不能工作。深褐色的**流得到處都是，將所有打印好的材料染了個色。馬上就要開會了，她後背爬上一層涼意。小吳湊上來，眼神中帶著小心翼翼，“雨嫣姐，這不是我給你的咖啡嗎？”圍觀眾人聞言，眼神齊刷刷看向她。杜若雲從人群中出來，看著這一幕，精致妝容下大驚失色。“雨嫣，你怎麼這麼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