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像大師哥一樣?
黎危潮暗自咬牙。
大師哥是女人見識得太少,又因為天賦超群,一直居在高位,看到的都是花團錦簇,不懂人心險惡,才會落入她的圈套裡,他自小無父無母,即便是被師門庇佑著,那些遮掩在繁花錦簇的鬼蜮伎倆,他也是明如指掌的,怎麼會被她蒙蔽?
不過是一次元精,她以為她能拿捏得住什麼?
他早就契了頌宜劍,又進了入仙境,也不用固守那一身凡元,擔心被逐出師門!
須知,度厄劍派作為聖地劍宗,弟子大都清心寡欲,不到褪凡境,不得破身,偶爾有幾個被外頭的勾到了手,吃了野食,破了門規,本是天之驕子,被打發到了淬火宮,終日做著雜役弟子的事務,也不知有沒有出頭之日。
早在被劍聖師尊從誅神宮帶回去的那一次,小師弟就隱約知道,有那禍害在,他這初陽遲早也會像師哥那樣保不住,但讓他離開師門,又或者像那些偷吃的弟子一樣,如黯然的晨星墜落在朝露裡,那是絕無可能的!
黎危潮做慣了宗門裡的劍道超絕小師弟,哪裡容忍得了自己就因為失去元陽跌入塵泥?
他發了瘋修煉,才在這五年之內,從褪凡到入仙,為的就是破了身也不用被逐出門牆!
看看,今天不就應驗了!
幸虧他帶了後手!
顯然,眼前這個家夥也是知道他的門規的,她湊近他,雙眸亮彩彩的,“你度厄劍派的規矩,是褪凡之後都能破身吧?你不會被逐出師門吧?”
“……”
黎危潮壓著怒氣,“關你屁事!”
但他內心深處又不可遏製地溢出些許歡喜,她看似對他門派的事務不鹹不淡,竟連這一條並不起眼的破身門規都知道?
可見對他也是留了心的。
“是不關我事。”陰蘿掐了他小腿一把,那淺蜜蠟色的肉肌韌勁十足,繃緊起來像是一把活潑小馬弓,烈性又動情,“就該在你褪凡境的時候,把你給吃了,讓你被你那劍尊師父逐出師門,流落街頭!”
“你?你怎麼這麼惡毒!!!”
小師弟的貓瞳不可置信瞪著她,那光波好不容易凝聚起來,又被她碎了一回。
“然後人家就把你這頭流浪小貓叼回去,鋪上小軟毯,每天就給你一點奶,一點魚肉,一點雞心……”
黎危潮立即想到那個場麵,他趴在那毛絨小毯上,撅著半碗小屁股,麵前是一隻卵白釉的陶瓷高足碗,跟他視線差不多高,他反抗不了,被她壓著頸嘰嘰咕咕喝奶,呼嚕著全打濕了她的裙擺,她又惡聲惡氣讓他全部舔乾淨!
她一定會那樣做的!
這小魔頭一定會!
小師弟惡狠狠地說,“金馳蘿,你休想那樣做,我不會讓你這個賤人得逞!”
她似乎不耐煩,又一次碾碎他的自尊心,“你怎麼嘴這麼臭呀?一點都沒你大師哥乖,他在人家榻上從不說臟話。
”
“……”
這一刻,小師弟五臟六腑都長了泡刺,穿得他血肉淋漓,他眼圈發紅,眼神卻極其陰冷淬毒,“既然你這麼想,不如把大師哥從冥獄裡叫出來,我們師兄弟雙管齊下,也好叫你儘興啊。”
“啊?你這樣想呀?”
陰蘿像涉水捕食的小白羽鶴,高傲昂了昂頸,還不忘炫耀她的捕獵本領,“嗯嗯,不錯,到時候我就坐在你大師哥的懷裡,然後把你這張臭嘴給堵上,讓你再也說不出我的壞話!”
黎危潮:“……?!”
她還真敢想?!!!
縱然是在修真大世,也鮮少有女修收一對同門師兄弟的,因為他們同宗同源,又親如父兄,情誼關係非比尋常,危險程度僅次於嫉妒心超強的共感雙生子,一旦師兄弟之間的妒火蔓延,而女修最有可能的下場就是被師兄弟聯手分屍,各自珍藏。
這並不是個例,起碼黎危潮就聽不過不止一次。
劍道小師弟氣得發狠,薅住她的發辮,不管不顧怒咬她口唇,“老子讓你堵!讓你堵!”
不是第一次的親吻,但每一次開頭的總是伴隨著憤怒、仇恨、疼痛,而每一次的中段則是迷亂、茫然、本能。
那一股腥血衝下去後,就是軟熱的交纏,像是他第一次跟大師哥下山吃的雪綿豆沙,外頭炸得葷熱微酥,趁熱一口咬下去,那細綿軟爛的豆沙就會滑進你的喉嚨,細微的顆粒跟甜意結合得恰到好處。
當時他是怎麼說的?
他還打趣大師哥,這甜嘴玩意兒正適合哄他未來的小師嫂呢,惹得大師哥微紅了耳。
但他現在做什麼呢?
黎危潮睜開了一雙水波碎裂的貓眼兒,不老寒仙洞裡是白淩淩的一片,懸著瑩澈剔透的冰掛,她發旋本來飄下了兩縷冰白色,但隨著功行的進境,又逐漸恢複濃黑之色,並且愈發麗亮潤澤,嘴唇也愈發水澎澎的,亮汪汪。
黎危潮承功之後,指節都被陰蘿反複扣著掐出了月芽狀的小痕。
他恨恨罵她,“合歡魔頭!要麼有一日我定教你下地獄!”
對方頭也不抬,回他,“嗯嗯?要親親嘛?嘬嘬你好嗎?”
陰蘿開飯的時候一向脾氣都很好,黎危潮被她孩子般的天真語氣噎住,怎麼會有人在做著壞事的時候,還頂著一副純真至善的麵孔?
最後,小師弟顫著那把蜜蠟馬弓似的勁健小腿,連罵陰蘿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師弟閉上眼,眼尾泛著淚光,不知是恨的,惱的,羞的,他唾罵自己,黎危潮你就是這天底下最大的賤人!
但陰蘿並未享用徹底,她眸光一寒,瞥向洞口。
“——你搖人了?!”
黎危潮還在半昏半死間,“……什麼?”
他都快死了還有力氣搖人?讓他劍派的師兄弟來看他這個小師弟一副被采補過度的樣子?老子蠢嗎?
嗯,等等。
黎危潮同樣察覺到危機,瞬間就挺直那一
把酸腰,“這煞氣都凝成海了,來者不善!”
來的自然不是善者,還是陰蘿的熟人。
絕情大掌君就在不老寒仙洞外,身後跟著他的十一位弟子,除了大師哥洛勝水,全員到齊。
大掌君笑吟吟道,“要尋你們這一對兒小鴛鴦的蹤跡可真是辛苦呀,竟是繞了兩百多洲,藏得還挺狡兔二窟的,乖徒,看來你這小情郎兒,比你那大情郎兒要謹慎得多呢,要不你就給他個名分,你大師哥做大,他做小,師尊我為你們主婚,如何?”
黎危潮貓瞳犯出些許戾氣,她的大師哥做大?
哼,當他們師兄弟是全死了嗎。
黎危潮偏頭看陰蘿,語氣比往常更加夾槍帶棒,“看來你的人緣也沒想象那麼好。”
陰蘿:“……”
你也不看看我待的那是什麼斷情絕愛的地兒!
黎危潮又傳音,‘他們來尋你做什麼?總不會是來看你怎麼扒開美少年的腿吧?你們宗門老的小的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陰蘿:“……”
小子,小心姑奶奶我打歪你的嘴!
陰蘿知道絕情大掌君是衝著什麼來的。
所謂的門下十二洞天,其實不過是一場騙局,師尊坐莊,弟子們輪流狩獵,最後勝者奪取掌君之位,陰蘿剛去了一趟異世界,又被天道追殺了四十四夜,氣血道行虧損,潛質最強,危險最低,正適合來做這一次逐鹿的對象!
陰蘿也袖花飛揚,滑下一杆銀槍,鋒頭寒光凜冽。
“主婚就不必了,我看師尊以及各位師兄師姐,今日印堂發黑,必有血光之災!”
而比她更快的是黎危潮的一脈衝虛劍抄,隻在瞬息之間,大霧之下,雲鶴衝日而起,衝著絕情大掌君等人席卷而去。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