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第099章 雪媚娘 這家店做的飯菜著……(1 / 1)

顧南簫不答反問:“崔內侍可知道,史玉娘是許了人家的?”

崔內侍不假思索地說道:“自然知道!”

正因為知道史玉娘是訂了親事的,所以史家的人才會那麼著急找嫁妝啊。

“奴婢聽說,史玉娘許的人家曾經做過官,雖然官職不高,可也比他們史家商戶的身份高多了,所以對史家來說,這可是一門極好的親事,要是因為丟了嫁妝而耽誤了婚事,史家可就吃虧了……”

看著顧南簫露出幾分似有若無的笑意,崔內侍的聲音越來越低。

“怎麼?史家的人可是在撒謊?”

顧南簫搖搖頭,說道:“撒謊倒是沒有,隻是其中內情,恐怕並不如你想得那麼簡單。”

史玉娘的確許給了一家姓鮑的小官的兒子,可是在如今的史家心裡,對這門親事怕是並不熱衷。

至於跟崔內侍賣慘,說史家擔心因為沒有嫁妝而被鮑家嫌棄,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須知鮑家之前隻是個從九品的鴻臚寺司署丞,如今更是致仕,家道隻能算是小康而已,跟史玉娘定親的那個鮑峰人才又十分平庸,文不成武不就,一十多歲了還是一事無成,隻能靠著家中薄產混日子罷了。

這幾年史家卻因著一房開酒樓,在南城已小有名氣,大房的史延富又極會鑽營,借著謝皇商的名頭搭上了幾戶官宦人家,連崔內侍都能遞得上話,這樣的人家雖然是商戶,卻比鮑家要富貴得多。

顧南簫沒有對崔內侍說起這些背景,隻是說道:“史家聲稱自家丟了嫁妝,並幾次三番要求官府查找,這件事已有幾個月了,那日你與我提及,我便多問了幾句,原以為是件普通案子,沒想到查了這些時日,卻毫無線索。”

“崔內侍想必知道,女子的嫁妝並非小物件,且不說金銀首飾,房屋商鋪的契紙,隻那些家具桌椅,綾羅綢緞,衣裳毛皮等物,就都是特征明顯,又難以隱藏的東西,隻要認真查找下去,總會有跡可循。”

“可是我查下去才發現,史家列的單子上頭那三百多件東西,有些竟是偽造的,就連史家自家人都說不清是何時何地,跟何人購買的,連憑證都拿不出來,至於他們主動提出要找的‘贓物’,更是擺在他們麵前都不認得……”

崔內侍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便小心問道:“史延富是男子,對這些小事不上心也是有的。”

雖然顧南簫說了史家壓根就沒有丟嫁妝這回事,可是他還是難以相信。

史延富不過是個商戶,難道他們竟敢欺騙自己?

顧南簫聽說他話中的懷疑之意,並不惱火,而是繼續說了下去。

“我也想著許是他們記不清,又去問了史家的下人,可是沒有一個人說得出那些東西的來曆,也有幾個想幫著主子隱瞞,想糊弄過去的,都被我問出來了。”

顧南簫是什麼人?那些史家下人的幼稚伎倆豈能騙過他,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顧南簫就把實情問了個一清一楚。

“正因為史家主仆說的前後不一,我才起了疑心,反過來從史家入手,開始查找線索……”

這一查不要緊,卻被他發現了真相。

\外頭查不到史家丟失的東西,而史家人對失竊當天的情形也說得前言不搭後語,漏洞百出,至於都丟了什麼東西,連史玉娘的貼身丫鬟都說不清楚。\

聽說顧南簫查得如此細致,連史玉娘的丫鬟都仔細問過,崔內侍不由得信了幾分。

“這麼說,史家根本就沒有失竊,更不用說丟嫁妝了?”崔內侍又是愧疚又是惱火,忍不住說道,“大人可曾搜查史家,那些嫁妝是不是還在史家藏著呢?”

既然沒丟,就該把那些嫁妝搜出來,以報假案的名義抓史家父女!

顧南簫卻說道:“嫁妝雖沒丟,可也不在史家。”

這下把崔內侍說糊塗了,他問道:“不在史家,那是藏在外頭了?顧大人可找到那些東西都藏在何處?”

隻要能找到史家的嫁妝,那就是證明史家報假案的鐵證。

竟然敢欺瞞他,還利用他折騰顧大人,崔內侍滿心都是對顧南簫的愧疚,以及對史家的不滿。

顧南簫沉吟片刻,才說道:“我還在查。”

沒想到連顧南簫都沒有查到東西在哪兒,崔內侍有些失望。

“大人確定史家的嫁妝沒丟,那他們遲早會露出馬腳的,隻是奴婢還是不明白,史家這樣報假案,又大張旗鼓地找嫁妝,到底是為什麼呢?”

這次顧南簫回答得很痛快:“原因很簡單,為了拖婚事。”

“拖……婚事?”崔內侍一愣,隨即目光冷了下來,“大人的意思是,其實史家對鮑家的婚事並不滿意?”

崔內侍是個聰明圓滑的人,顧南簫點到即止,不再多說。

崔內侍卻越想越是心驚,忍不住說道:“史家不過是個商戶,能搭上鮑家已經是高攀,他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轉念一想,史家與鮑家訂親已經有數年,這些年兩家一個走下坡路,一個步步登高,雖然依舊是官員和商戶的身份,可是富貴權勢卻不可同日而語,以史延富逢高踩低的性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很正常。

“既然不滿意,為何不退親……”這話還沒說完,崔內侍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一旦退親,對史玉娘的名聲勢必有影響,史家既然連鮑家的親事都不滿意,肯定是希望史玉娘能夠嫁入更有權勢的人家,自然不容許史玉娘的名聲有半分閃失。

既不願嫁入鮑家,又不想主動退親,那就隻能找借口拖延婚事了。

崔內侍想通其中的道理,白胖的臉上劃過一抹掩不住的陰霾。

“這個史家,當真以為自己是聰明人,竟敢把我們當猴耍!”

顧南簫倒沒有他那麼氣憤,隻淡淡說道:“不過是些許小手段而已,幸好查清了內情,否則南城的百姓可要不堪其擾了。”

就為了查史家的嫁妝,南城兵馬司和巡捕營忙活了好幾個月,隻北市口那一處就被搜查了好幾次,那些小老百姓被擾得苦不堪言。

崔內侍愧疚不已,起身向顧南簫鄭重行禮。

“顧大人,都怪奴婢偏聽偏信,勞煩大人辛苦查了這許久,都是奴婢的不是……”

他不過是受人蒙蔽,顧南簫可是早出晚歸,查了數十日,這期間的辛苦,哪是他輕飄飄一句話就能蓋過去的。

想到這裡,崔內侍對史家更加怨恨了。

顧南簫伸手托起崔內侍,說道:“崔內侍也是一番好心,再說查案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又何來辛苦一說?”

提起當初被史家欺騙,崔內侍越發煩躁。

\要不是那次史玉娘跟謝姑娘哭訴丟了嫁妝,正好被殿下撞見,奴婢也不會多事……\

顧南簫說道:“你也是為了表哥好,想為表哥分憂罷了。”

正是因為崔內侍對那人忠心耿耿,他才會對崔內侍另眼看待,否則區區一個內侍罷了,怎麼請得動他親自出麵查案。

這句話可說到了崔內侍的心坎上,他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大人跟殿下一同長大,當知道殿下的性子,殿下一向是極仁善的,那日史玉娘又是下跪又是哭求,謝姑娘也幫著她說了幾句話,還說什麼同是商戶之女,最是知道史玉娘的可憐處境,殿下推脫不掉,又不願以權謀私,是奴婢看殿下為難,才自作主張答應幫史家說幾句話,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以他的主子的身份,哪怕隻是說一句話,對史家來說也是極大的助力。

現在崔內侍反而有些慶幸,幸好當初主子沒有親口答應幫忙,現在鬨出這樣的事,頂多是他這個做奴婢的受些責罰,不至於讓主子煩心。

顧南簫沉默片刻,說道:“這麼說來,謝姑娘之前是不知道史家丟嫁妝的事了?”

崔內侍不假思索地說道:“謝姑娘乃是一個弱質女子,想必也是受了史玉娘的蒙蔽……”

話未說完,他猛然想起了什麼,臉色漸漸變得凝重。

“大人的意思是,或許謝姑娘早就知道,史家壓根沒有丟嫁妝,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不是欺瞞殿下嗎?”

顧南簫不語,隻是靜靜地給自己續了一杯茶。

崔內侍在宮裡浸淫多年,這件事其中的關竅,其實並不難猜。

謝姑娘與史玉娘同出身商戶,又是閨中密友,史玉娘不願嫁到鮑家,謝姑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嗎?

讓崔內侍心驚的,不是史玉娘在婚事上的小心機,而是讓謝姑娘幫忙欺騙主子,想要利用主子的權勢,為自己退掉鮑家的婚事。

很多事情不想就算了,若是細想,則越想越是震驚。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個史家的商戶女都有這麼大的心思,謝姑娘又會有什麼樣的意圖?

難道謝姑娘根本就不像表麵上那麼柔弱良善?

如果這次是謝姑娘知情,故意欺騙主子,那還有沒有其他事情騙了主子?

崔內侍的心裡閃過數個念頭,神情越發凝重。

他終於明白,顧南簫為什麼要特意叫他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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