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再回過神時,就已經被燕郎亭挾持著,遠遠逃出了女媧廟。
他原本以為,燕郎亭會直接帶他回魔界,還暗暗琢磨著,要不要“棄明投暗”,在魔界混個編製,搞搞事業算了。
師尊簡直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的。牧白牙口不好,真是啃不動了。彆人攻略清冷師尊,那是名利雙收,身心雙拿,快活得賽神仙。
他倒好,名利沒見著,身子倒是拿了,關鍵他很被動,是下麵那個——倒也不是說,一定要以上下之位,來區彆孰強孰弱————不過很明顯,牧白絕對不是強的那一個。
幸好沒丟心,牧白一直不是色令智昏的那種人,但他很希望奚華是這種人。
牧白鬱悶得要死,都不明白,奚華的心腸怎麼那樣硬。他問燕郎亭,還有多久能到魔界,他的腳有點麻了。
燕郎亭笑道:“為何要回魔界?現在還不是回魔界的時候。”再說了,區區一張傳送符,根本不足以同時帶兩個人回魔界。
“我帶你去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牧白:“?”
結果沒想到,竟然把他帶回了客棧!
牧白是一萬個不理解,心說,不是吧?小魔君還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一套吧?
這年頭,已經不流行這一套了啊?
再說了,江玉言還在客棧裡守著呢,燕郎亭總不至於,在挾持了牧白之後,再去挾持江玉言罷?
“不行!絕對不能回客棧!”牧白搖頭,正色道,“且不說,江玉言還在客棧裡守著,奚華神通廣大,你都能想到的辦法,他能想不到?”
頓了頓,他又道:"再說了,要是萬一打起來了,又毀損了什麼東西,到時候肯定還要記在我的頭上。你當我還是以前的貴公子金百萬啊?我現在兜裡比你臉還乾淨!"
燕郎亭笑道:“記我頭上便是,就以你我之間的感情,還分什麼彼此?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牧白:“……”
他默默思索著最後一句“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突然對小魔君的看法,有一點子改變。
心說,小魔君此人,是有點子大智慧在身上的。
“好,既然你不願意回
客棧,那麼,咱們就換個地方。”
燕郎亭二話不說,又一張傳送符砸在了地上,伴隨著傳送陣啟動,他的臉色又很狠白了幾分。可見使用傳送陣,十分消耗能量,饒是堂堂魔界小魔君,段時間內,連續使用兩次,還攜帶著一個活人,也覺得相當吃勁兒。
不過好在,燕郎亭還是安全地把人帶離了彩霞鎮,約莫距離百裡外的一處深山老林,終於半攬著牧白,從漸漸彌散的傳送陣裡,一下子撲了出來。
準確來說,是被牧白一腳踹在了後腰上,硬生生將人踹出陣的。
燕郎亭隻覺得氣海丹田,一陣劇烈翻湧,差點嘔出一口血來。
此前不久,他才被奚華所傷,傷勢未愈,又連續啟動兩次傳送陣,已經有些力竭了。
眼下再沒有力氣,帶著牧白逃往更遠的地方。隻能原地稍作休整,等待著兄尊趕來救命。不過,也不一定是兄尊最先趕到,也可能是奚華。
若是兄尊最先趕到,那麼皆大歡喜,劫後餘生。
倘若是奚華……燕郎亭順勢歪坐在樹下,手裡摸緊折扇,麵露凶光,眼底滿是陰冷的寒意,以及嗜血的狠毒。
那就殺!大不了就是一個死!他早就說過,他可以為了牧白而死!
這個念頭才一冒出來,迎麵就被什麼東西,重重捶了一下額頭,燕郎亭頓時"哎喲"一聲,再抬起臉時,已經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樣子,一雙桃花眼亮晶晶的,純粹清澈到有些孩童般的天真。
一邊揉著被捶痛的額頭,一邊委屈地問:"阿白,你怎麼突然就獎勵我啊?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後腰又疼又麻,他爽得快要死掉了。
“這裡——”燕郎亭用折扇點了點自己的左臉,語氣中難以掩飾狂躁的興奮,”也來一下,想你了。”
“爬!”
死變態啊!還是個受|虐|狂!
扇他巴掌,牧白自己手還疼呢!
眼瞅著燕郎亭麵露失望,左邊的臉頰還鼓了起來,是他在用舌尖去抵著口腔內壁,好像很貪戀被人一巴掌,打到嘴裡冒血的滋味。
燕郎亭用舌尖在嘴裡亂攪,然後又嘖吧嘖吧嘴,似乎很不滿,但又不敢發作的樣子,又嬌又狠地冷哼一聲。
看起
來真的是又賤還又欠!
牧白確實是很想揍他來著,但是不能揍,他一動手揍,燕郎亭立馬就會爽,這樣一來的話,就會形成惡劣死循環。
燕郎亭為了得到牧白的“獎勵”,就會想儘辦法吸引牧白的注意力,甚至會做出各種令牧白感到頭痛的事情,一步步地試探牧白的底線。
就譬如這次。
當眾挾持走了牧白,還不知道現在奚華在發多大的火,隻要一想到奚華那駭人的硬件,以及令人驚悚的體能,牧白的雙腿就忍不住開始哆嗦打顫。
要不是因為,出於男人的那點自尊,這會兒他指不定都要跪了。
牧白吸溜一下鼻子,心說,忍住了,遲早要跪,在這裡跪,奚華又看不見,還是省省力氣,回頭再滑跪也不遲的。
從前牧白不懂,遇見奚華之後才懂。
長得嚇人和長得嚇人,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意思。而且,這兩種概念有時候是可以齊頭並進的。奚華就可以。
奚華算個真男人。
都不知道,像奚華這種極品,哪個男人見了,不會自慚形穢?
反正牧白很自慚形穢,尤其奚華會用兩根手指提溜它,笑著說:"小白不僅長得漂亮,還精致呢。”
牧白簡直無顏見人。
從目前來看,大師兄林素秋是主角攻的可能性最大,其次是江玉言。牧白很好奇,大師兄得長成啥樣,才能拿得下奚華?
這些修真者,都不知道打小吃什麼長大的,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變態的!
“阿白,想要嘛……你不給我的話,我會哭的,我真的會哭,我要哭了……”
燕郎亭姿勢豪邁,兩腿張得像個圓規,既直且長,紅色的長袍下麵,雪白的褻褲包裹住長腿,隔著衣衫都能管見,燕郎亭腿部的輪廓,還有肌肉的紋路。
嘖嘖,想不到小魔君還挺風|騷的,身材也不錯,要是脖子上掛個牌,去燈紅酒綠的街道上,站個幾晚,肯定能日進鬥金。
牧白心思惡劣地想。
那大腿上隱約的輪廓,看起來有點像襯衫夾。
牧白不太清楚,修真界是否有襯衫夾這種東西,感覺就算有,也沒啥用吧?
“你是做了什麼好事嗎?”牧白強迫自己把目光管
過去,語氣冷漠地道,“我憑什麼要給你獎勵啊?”
他現在突然又不是很急了。
眼下的境況仔細想想,也不是很糟糕。感情之事,哪有幾對是能一帆風順的?
順風順水的感情,往往不夠刻骨銘心,一定得一波三折,坎坎坷,最終修成正果,才足夠顛倒眾生。
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得到後,才會倍感珍惜。太容易得到的,又容易棄之如敝屣。
尤其他和奚華還是名義上的師徒關係,師徒禁忌戀,在修真界本來就不受世人待見,不僅會令師門蒙羞,還會受千夫所指,更有可能要麵臨著生離死彆般殘酷的刑罰。
早在牧白知曉,奚華是他的師尊時,就已經暗暗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了,小魔君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他和奚華之間感情的絆腳石。
實際上也是一波很得力的助攻。
在女媧廟時,牧白兩隻眼睛,看得是清清楚楚,奚華為此大動肝火,怒火中燒,情緒肉眼可見的失控了。
甚至都不顧在弟子們的麵前,維持素日清冷仙尊的形象,骨子裡的景|虐幾乎是不加掩飾的。這說明什麼?
說明奚華從心底是在乎他的!而且在乎的不是一星半點!奚華動怒,就是吃醋!吃醋了,就是動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