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宗對於合宗還有一個要求, 就是合歡必須在比舞擂台上勝出。
用妙澗月的話講:“我們妙音宗總不能進一個連自己都比不過的宗門。”
然而讓妙澗月有些失望的是,萬樂天並沒有當時回複應或者不應,隻推脫等比舞之後再做決定。
知她們並沒有心情, 也沒興趣觀看合歡歌舞宴會, 萬樂天隻簡單設了場食宴,便將人請去客房休息。
紅鸞:“萬掌門,合宗這事您究竟是怎麼想的?弟子也好提前安排。”
萬樂天歎氣:“我這邊想著拆宗, 他們卻來投奔合宗, 這不是壞我的事兒嘛!”
紅鸞冷漠臉盯著他看,就差直說他是敗家子。
萬樂天雖然臉皮比城牆都厚,但也不敢自己把這事瞞下來。
“行了行了, 彆瞪我了,趕緊把長老們都叫來,商量商量怎麼辦吧!”
兩個時辰之後,眾長老指著萬樂天的腦袋。
“合!一定得合!”
隻是到底怎麼合,卻得再從長計議。
軒邈掌座對妙音宗的評價很高, 聽聞對方主動要求合宗也很是驚喜。
“一門全是女修的宗門, 道統能存留幾千年實屬不易, 更莫說她們一直停留在二等宗門的位置並未沒落, 顯然有獨到之處,恰我們宗門內未有舞藝一道,方好取長補短。”
絕涯掌座許是同屍體待得久了,整個人也是一副陰鬱寡桀的氣質。
“嗬,二等宗門最末,若是不合並,它用不了兩年就沒落了。”
他不過是習慣性的陰陽怪氣,趕在對方發火之前, 又補充道:“不過合宗卻是件好事,人多一些,也省的逼急了斷雲門再狗急跳牆。”
千戈掌座不太愛理會這些俗事,卻比較關心另一種俗事。
“她們宗好像沒聽說過什麼煉器手藝吧?法器是什麼來著?也是布啊絹啊一類亂七八糟的?鈴鐺總得用吧?叮呤咣啷響起來也脆生,哎呦,還有樂器,不能乾跳不伴奏吧……”
眾人直被他這一連串問句擾的頭疼,芙蓉堂堂主一手帕丟過去,捂住他的嘴,蘭花指一翹露出指甲幾點鮮紅,漂亮的臉蛋上滿是嫌棄。
“放心吧,都是姑娘買的東西一定多,到時候有錢咱兩峰一起掙!”
她們芙蓉堂便是做布料生意的,姑娘來了,虧了誰也虧不了她們。
這事跟藏劍峰沒太大關係,藏劍掌座也不是很感興趣。
“要合便合吧,隻你分宗的時候要挑哪些人留在合歡,一定記得提前告訴我,我那新宗門已經立好了,正等著往裡麵按人呢。”
萬樂天想了想,確實不能再拖。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等比舞大會結束了,我去問問郝嫻,看她都要哪些人陪她去群英會,剩下的都分走。”
萬掌門也沒怎麼把妙音閣的‘要事’放在心上:“比舞贏了就把妙音宗收到主宗,輸了就讓她們自生自滅去吧,死腦筋,這時候還想著抱大腿而不是分散風險,也活該她們是二等宗門最末。”
七星掌座最近天天在悠然峰,看著郝嫻為馬上隻剩自己的宗門孤軍奮戰發憤進取,心中頗為不忍。
“咱們的打算,要不要跟郝嫻和邱從雲說一聲?”
萬樂天麵無表情看他。
“你覺得為什麼今天宗門會議,幾峰掌座都在,唯獨沒有邱從雲?”
要不是他死賴著不逃跑,非逼著大家參加比賽,他們至於這麼勞神費力?
當另建宗門不要錢的啊?!
………………
八月初一,驕陽似火。
在這個滄瀾界一年中溫度最高的日子裡,《舞贏天下》盛會如期召開。
合歡鎮上即便設了大型陣法調節環境防止中暑,凡人們還是熱的像哈巴狗一樣,一個個恨不得癱進樹蔭裡麵乘涼。
衣著清涼的選手們為觀眾內心又添了把火,讓連蟬都熱的叫不出聲的樹杈子上,全都是看客們興奮的口哨尖叫。
“哥、哥!快換我看看!”
“馬上、馬上……哎呀,合歡的仙人們來啦!哎呦,樂無涯的花魁花想容姑娘也來啦!”
如今內場看台票已經炒到了一枚中品靈石,合歡鎮上雖無乞丐貧民,卻也不是人人有那個閒錢豪擲千金。
所以大多數凡人都會提前一晚守在看台附近找樹枝攀,再買個千裡眼法器,既能納涼,還不妨礙觀看比賽,隻是人有些多,直到今早開賽,樹上的人群都快盤踞出了兩條街。
然隨著評委們入場,樹上觀眾的視野範圍便從‘略被房舍遮掩的全景’,變成了‘半個身子’,又變成了‘半個腦袋’。
與凡人不同,修者們但凡有絲靈氣,便能禦空禦劍,亦或是借由飛行法器輔助,飄在半空中選到更好的視角,至於會不會擋住後麵的凡人,他們才不會想那麼多。
擂台上,萬樂天首次操辦如此規模盛大的比賽,興奮之餘也打開了話匣子。
作為主辦方領導人他脫稿發言,想到哪兒說到哪兒,觀眾想不想聽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越說越激情澎湃。
而這場大會真正的發起人郝嫻,卻是一個人躲在選手候場區的角落,越聽越發愁,隻感覺頭頂的天也跟著陰沉了下來。
她準備抬頭四十五度明媚憂傷一下,結果一抬頭,悲傷就直接逆流成了河。
頭頂的天黑不是她覺得,而是真的被烏泱泱的修士擠得給遮住了大半,明明是露天擂台,如今竟像是個隻透些光的鏤空體育館。
想到要在這麼多修士麵前丟臉,郝嫻險些又一次哭出聲來。
——媽媽,天要亡我!
現場與郝嫻一樣悔不當初,並且備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