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舞?你也知道這事了?”
萬樂天一愣, 他是來罵人的?
可看這態度,好似也不太像是找自己算賬啊……
萬掌門小心翼翼觀察邱從雲的表情,試探道:“哦對,她畢竟是你的弟子, 不論做什麼總要先跟你說一聲, 隻是這事吧……軒邈峰早先跟我說過,已經安排上了, 不好變動啊。”
“已經安排了?”
邱從雲也愣了一瞬, 繼而展顏點頭:“軒邈掌座?為人處世果真如傳聞般妥帖周到,隻是你, 既你已定好比武一事, 便不要弄小孩子過家家的東西, 也彆搞你們合歡所謂的自願。”
他越想越氣, 覺得合歡懶散的根本就不像是宗門,不放心又強調道。
“隻要符合要求的弟子, 必須全部參加!不限內門外門,哪怕是外宗都行, 沒有緊迫感, 如何能修得大道!”
萬樂天都要聽傻了,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邱從雲?
“比舞這事,你不反對?”
“我反對什麼?”邱從雲反問。
“雖然事出倉促有些不合規矩,但比武到底也是為了合歡宗門, 偶爾破例一次也無妨,快, 彆擦脂抹粉了,現在就去辦!”
萬樂天:“喂,我哪裡擦脂抹粉了!不是, 你是掌門還是我是掌門啊?!你憑什麼安排我做事!”
等他追出去,邱從雲早已經閃現回了悠然峰。
萬樂天感覺自己可能還在做夢,仰起脖子看了看頭頂太陽。
“正中間啊……今天太陽到底是從哪邊升起來的?”
紅鸞守在殿外,本來見邱從雲等了一上午,怕他打萬樂天一頓。
沒想邱從雲走的時候心情像是不錯,倒是掌門有些怪怪的。
“東邊啊,還能是哪邊?”
萬樂天憑空撚了幾把並不存在的胡須,一個人喃喃。
“難道邱從雲是個悶騷,其實早就想看跳舞了?”
………………
自郝嫻當日在演武場一擊秒殺眾金丹,導致有意報名群英會的選手數量銳減。
便是先前報過名的修士,大部分也是在間接性鬥誌昂揚之後,又恢複到了那副持續性混吃等死的狀態,隻有寥寥數位仍保持著想要為宗門爭光的初心。
——具體表現在,自發主動參與到了郝嫻的日常訓練當中。
“郝師姐,不用等我的,我、我馬上就來……”
白依竹雖這麼說,可那副臊眉耷眼,半死不活的臉上,一雙漂亮杏眼卻閃爍瑩瑩淚花。
話畢他兩腿一軟,斜著趴俯在地,仰著頭一副柔弱小白蓮‘你要不幫我就是沒有心’的哀戚可憐模樣,看的郝嫻隻想再上去補他一腳。
“嗬,那我就先走了。”
郝嫻鐵石心腸不為所動:“我先回去告訴你師父,你趴在地上裝死!”
白依竹頭皮一緊,嚇得雙腳蹬吧幾下就要往起爬,卻沒想一著急竟真抽了筋,滾在地上嗷嗷叫喚個不停。
他是被強塞到晨跑隊伍裡的,也許是在煉氣期憋了太多年,剛一進階,他就連跳兩級直接到達了築基中期修為,七星掌座在欣慰之餘,也重拾了當初對其能成為天才新星的希望,硬逼他跟郝嫻加訓,企圖沾沾天才喜氣,順便以拔苗助長的手段讓其迅速結丹。
又因最近七星掌座天天蹲在悠然峰,守著新任好友段生進階,害得白依竹彆說逃,便是偷懶都找不到機會。
“白師弟,你這不行啊,才跑了多遠就喘成這個樣子,出去遇到妖獸你可怎麼辦才好!”
禦獸峰朱紹師兄是同仇晴師姐一起來的,後者是郝嫻在禦獸峰認識的第一位女修,當初還是她領郝嫻去的萬事閣,隻後來兩個人都太忙,也便慢慢沒了交際。
仇晴是利落性子,見白依竹這樣也是又好氣又好笑。
“朱師兄你莫拉他,”仇晴攔住去扶白依竹的朱紹,“你現在能幫他,又幫不了他一輩子,兩圈林子都跑不下來,真是弱的連隻豬仔都比不過。”
朱紹手一鬆,白依竹又跌坐回原地,登時氣的直翻白眼。
“你們怎麼都沒有同情心啊!我七星修道是感悟天道,窺探天機,又不像你們天天追著群畜生到處跑!兩圈誒?!你們見過哪個算命的要繞著山頭跑兩圈?!”
“那你還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仇晴最快,當場就懟了回去,白依竹也知所錯了話,不敢再回嘴。
合歡禦獸峰以飼養靈獸為主,隻與其他隻飼養高階戰鬥靈獸的宗門不同,他們的靈獸非但隻賣給修者,也有一些改良版的普通牲畜賣給凡人,且峰內並非全是高階戰寵,還有不少功能性的靈獸,比如送信大鵬,就是合歡悠然峰販賣最好的靈獸之一。
凡人百姓自當合歡禦獸峰是滄瀾界家禽寵物圈的第一品牌,但修士們卻不這麼認為,隻覺合歡是修仙修成了農戶屠夫,天天追著妖獸到處跑,上不得台麵。
有相同煩惱的還有合歡倉鼎峰,聽名字就像是種地的,乾的活也更像是種地的。
彆的宗門若是研究靈植,都是非上等靈草不入眼,例如藥王穀,而倉鼎峰,卻是不看質量隻看數量,還得親自種上一番才行,煉氣期弟子若不把世上所有花花草草都認全了,就彆想築基。
郝嫻加練隊伍裡的倉鼎峰師兄,就有個很符合自家峰頭氣質的名字——趙寶。
趙寶師兄笑的很憨厚,手上動作卻一點都不留情,兩掌蒲扇大手在白依竹腿上狠狠捏了幾把,把對方直疼的哭爹喊娘。
“我們有時候在地裡蹲久了就會抽筋,沒事,疼完就好了,你這是在屋裡待久了,缺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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