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藝大賽?”
軒邈掌座神色有些猶豫, 緞帶在肘間飄來飄去,吊的郝嫻的心也跟著飄忽不寧。
軒邈掌座論玩飄帶,玩的比萬樂天都好。
如果說人家是花蝴蝶, 萬樂天就隻能算是隻撲騰蛾子。
但軒邈掌座卻沒萬樂天那副招搖紈絝的性子,身為女子, 也沒有大多數合歡女修那副嬌柔妖媚的作精勁兒。
她說話溫聲細語,見人先帶三分笑, 氣質很是大氣溫婉, 非但在合歡宗和合歡鎮人氣頗高, 在外也是少有的被評價為‘被合歡耽誤了’的正經人。
也正是因為她沒有‘合歡氣質’, 郝嫻對於對方能否肯同意跟自己瞎胡鬨很是沒底。
“是!”
郝嫻點頭, 深吸一口氣, 用期待且鄭重的態度再次拱手。
“弟子唐突, 若有不妥之處還請掌座勿怪。”
“倒不是唐突,而是……”
軒邈掌座不知道這小天才又要搞什麼事情, 有心想跟著她沾沾光,又擔心自己毫無經驗弄巧成拙反把事情搞砸,丟臉不說,還得背鍋。
“修士間隻聽說過比武, 卻未聽聞比舞, 要我軒邈峰帶頭組織這場擂台也不是不行, 但我擔心無法達到你想要的效果。”
我要什麼效果?我隻要拿第一!
郝嫻心裡根本就沒考慮過任何盛大的場麵, 她隻是想找個能獲勝的人,讓軒邈掌座參賽估計不太可能,但好歹請個執事大弟子什麼的,也比自己強不是?
“放眼整個合歡,乃至整個滄瀾界, 也隻有軒邈峰修士堪稱懂舞、善舞、愛舞,且諸位同門並不像妙音峰那般以舞尋仙,而是真正將舞視為表達情感寄托之載體,不含任何功利之心。”
郝嫻偷偷掐了把自己掌心,讓雙眼流出幾顆晶瑩的淚水。
“如此純粹之人,如此純粹之心,卻被外界修士誤解汙蔑為隻懂靡靡之術的放蕩狂士,何其可惜可歎。”
‘歎’字一出,軒邈掌座也跟著呼出一口濁氣。
幾百年前,她也是愛舞之人,不然也練不出一身絕佳綢緞之術,也無法年紀輕輕便坐上一峰掌座之位。
但世人輕賤舞者,宗門蔑視合歡,她為撐起女修掌座的門麵,才不得不硬生生把自己變成如今這般無趣之人,舞之一道,更是不敢再提。
郝嫻見對方陷入了沉思,心中一喜,覺得有門,忙又添了把柴,燒了把火。
“弟子希望能借舞蹈大會,讓世人皆了解‘舞蹈’的藝術,打開心靈的窗口,改變普世的觀念,最終讓舞者得到認同與尊重,修者是否習武,是否習舞,都是在表達對天道的感悟感激,且天道也尊重舞者,喜愛舞者,否則祭祀又為何皆有祭舞一說?”
郝嫻最後這句話,算是徹底說動了軒邈掌座。
“是!連天道都接受舞者,那些修士又如何能對之以嘲?不過自大且無知罷了!”
她看似溫和,做事卻很乾脆利落。
當時便叫來了執事弟子與首席弟子,令二人全權配合郝嫻,即日籌備舞蹈大賽。
二人跟郝嫻幾乎在軒邈峰聊了一天,茶也換了無數盞,在天黑之前總算談到了最後一個問題。
“收費?”
“沒錯。”
郝嫻點頭:“怎麼,比武擂台要收費,比舞擂台就不收費了?”
首席弟子用指頭敲著桌子,一副內心掙紮的痛苦模樣。
“咱們若是收費,不就淪為舞姬一流了嗎?再說了,舞姬表演都是給錢,咱們選手報名反倒要交錢,這、沒聽過這種道理啊。”
郝嫻想了想,也是,後世選秀還得給三瓜兩棗通告錢呢。
“那這樣,邀請來的各峰長老,舞藝大家算做評委,都不要錢,選手也不要錢,想參加報名就行,擂台咱們設成露天的,除評委外擂台看台席位都是內場貴賓席,想看就掏錢買門票,其他沒票的若是想看,自己飛到天上也好,爬到樹上也好,咱們都不限。”
郝嫻私下想著能趁著這次機會,把合歡鎮欠上的窟窿補回來一些。
要讓她倒貼錢,根本不可能!
執事弟子雖沒郝嫻那麼缺錢,但也深知錢的重要。
“沒錯,郝道友說的很有道理,舞蹈是高貴的,不能用金錢衡量,但也得從金錢上體現出其價值。”
兩票對一票,收費問題上首席弟子可以閉麥了。
“行吧,這些俗物我不太懂,但你放心,我一定至少叫來二十位峰內舞藝高手參賽!”
郝嫻緊緊握住她的手。
“宮師姐,不用二十個,十九個就行,我覺得你便是參賽最佳人選,你肯定能一鳴驚人,一舞驚世!”
首席弟子受自家師父影響頗深,很有幾分大家閨秀的端莊靦腆,被郝嫻一誇,臉蹭的紅成兩團。
暈暈乎乎間低頭一看,報名表第一排不知何時多出個名字。
“宮新煙?!我?!”
………………
二人晚間回到掌座大殿回稟,軒邈掌座笑著問。
“你們商量出擂台章程了?若有為難之處,隻管同我講,想來萬掌門也是喜歡這場熱鬨事的。”
二人搖搖頭,又點點頭。
執事弟子將剛列出來的章程呈上去:“已商量出大概,郝師妹說悠然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