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眩感散去, 映入眼簾的是再普通不過的街道,津島修治有些好奇地四處張望,鐘離卻並不意外。
畢竟, 世界意識可不是毫無感情的機器。
不同世界有不同癖好再也正常不過了。儘管『世界意識』一詞聽起來有些高大上,但畢竟也是具有智慧的生物,在履行世界意識職責的前提下,根據自己的偏好打造一點點私人空間也犯不著被指指點點。
說不定,橫濱的世界意識對人類有相當大的好感。
就比如說聖杯, 因為冬之聖女的獻祭對魔術師們格外寬容。此世的世界意識似乎熱衷於橫濱的普通生活, 看起來對普通人更為鐘愛——錯落排列的沿街房屋,普通到隨處可見的石板小徑, 周遭的環境正常得挑不出一絲毛病。
津島修治注意到鐘離手中的晶片漸漸失了光芒, 變成了更像鑰匙形狀的石片
“鐘離先生, 這……”
津島修治指向逐漸褪去色彩的石形鑰匙,在將他們傳送到擂缽街地底後,就從金溢流光變成了一塊造型奇特的普通石頭。
看出津島修治未儘的擔憂,鐘離收起通行證, 說道:
“此處的主人既然大方邀請, 做客人的也不好在沒有主人同意的情況下隨便進出, 隻是普通的防盜措施罷了。”
“——沒錯吧, 此地的主人。”
鐘離轉過身,這個突兀出現黑發西裝男子,不出意外,便是小黑杯所感受到的兩位橫濱世界意識之一了。
“真是通情達理的神明,不過我倒算不上什麼主人, 至於稱呼, 直接叫我阪口安吾就好。”
阪口安吾瞥了眼津島修治, 繼續道:“不知那位同行的同僚在何處,世界意識間也難得見上一麵,更彆說麵對麵交流了。”
言外之意,便是想進行世界意識間的對話。
以普遍理性而論,讓世界意識之間進行交流並無大礙,但現在在鐘離身邊的並不是世界意識大聖杯的本體,而是存有兩百餘年記憶和無儘黑泥的小黑杯。
若是真把小黑杯直接拿出,鐘離不敢肯定眼前的世界意識會不會有彆的想法。
“在下鐘離,這位是津島修治。”鐘離微微點頭,繼續道,“我受冬木世界意識聖杯所托前來,讓你們相見本就是我的初衷,但我們的朋友織田作之助似乎也誤入此地,此番前來,也是為了尋他。”
鐘離看向自稱阪口安吾的男人,和單純過分的聖杯相比,眼前的世界意識更像一個在職場打滾多年的中年社畜。
一言以蔽之,人類味太重了。
非人類無論再怎麼偽裝得像個人,始終會有一種隱約的疏離感,很少有非人類能自如適應得如此完美——不排除天賦異稟。況且,世界意識的現世條件往往異常苛刻,像聖杯那樣擁有實體兩百年沒有一次現世成功的,不在少數。
“我和織田先生一見如故,未作多想便邀請他前來,沒想到忽略了擔心他的朋友,實在是不好意思了。”阪口安吾微笑著,身上的氣息依舊平和,“不過還請放心,我對織田作沒有任何惡意。不過鐘離先生,我們不如移步彆處好好談談。”
鐘離點點頭,狀似無意般隨口一問:
“說起來,世界意識間也會互相交流嗎?”
阪口安吾看起來不太好意思,有些尷尬地推了推眼鏡框。
“正是因為不怎麼溝通,所以才想好好和遠道而來的同僚討教討教。畢竟,且不論世界意識,就如鐘離先生這樣可以隨便進入世界的神明也不多見。”
鐘離已經完全肯定,眼前這位阪口安吾並不是聖杯認識的世界意識
按聖杯所言,直到冬木禦三家聯合、冬之聖女獻祭讓它能以現世之前,都與此時的世界意識有所往來。
眼前的男人有和聖杯身上一樣的屬於世界意識的氣息,但絕對不是聖杯嘴裡熟絡的同僚。
“容在下多嘴一句——安吾先生聽說過聖杯嗎?”
不等阪口安吾回答,短暫停滯後,周遭環境發生了變化,清新的街道變成了昏暗的酒館,織田作之助坐在正對他們方向的座位打了個招呼,對麵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背影,裸露的皮膚纏繞著繃帶,一副見不得光的樣子。
“……盛放基督血液的聖餐杯……異世也有這種東西嗎?”
阪口安吾不明所以,隨口附和了聲,時間緊迫,他隻想儘快切入正題。
“實不相瞞,鐘離先生,我們需要您的幫助。”
鐘離心底已有了答案。
“我猜,與橫濱的前任世界意識『書』有關,沒錯吧,新任的兩位世界意識。”
“——世界意識?”
織田作之助站起身,難以置信地看著兩個先前還自稱為摯友的男人。
他織田作之助,以前居然能交到當世界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