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缽街的外神, 隻是某位非異能者沉湎夢境的額外產物。
從名為霍華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的組合成員腦內衍生,在世界意識的死角,表世界和裡世界夾縫中殘留的夢, 在接觸到書的力量後,自認為此身乃外神。
“很可笑不是嗎——人的夢境產生的偽神竟然會有如此力量,如果能多給它些時間,說不定真的能從『它』變成『祂』。”
“不。”鐘離沉吟,並不認可這種猜想。
“那個自稱莎布的外神與真正星之外海的神明的確有絕對的實力差距, 但它的身上確實有外神的氣息——它甚至已經擁有異化種族的權柄, 很有可能已經擁有了某些外神的特質。”
世界不能脫離世界意識的認知發展——世界意識就像一個巨大的收納袋,可以裝下很多東西, 自然也可以拿出很多東西。但無論再怎麼拿, 也不可能拿出根本沒在袋子裡的東西。
鐘離十分肯定, 眼前世界意識並不清楚外神克塔亞特和他有過交集,可如果莎布真的隻是夢境衍生出的偽神 ,不可能知道得如此詳儘。
太宰治也非常無奈,他指了指自己太陽穴附近不斷飄逸的黑粒。
“說來慚愧, 身為世界意識, 我們也並不像其他同僚那般有經驗。倒不如說, 真正麵對外神的經曆隻有一次, 也正是那一次,前任世界意識毀滅,我和安吾才被書趕鴨子上架,接任了世界意識。看看這些東西,全部可是那場災難的後遺症。”
太宰治指了指眼眶和手上的瘢痕, 順便意有所指地朝阪口安吾努了努嘴。
“你們剛剛看到的樣子, 才是我們原本的長相。所以, 彆看著我們是世界意識就覺得什麼都儘在掌握,在世界意識這個群體裡,我們可是完完全全的後輩哦!”
『……這麼說也沒錯啦,我認識的最小的世界意識都得是四位數往上走,像我這種切了片還占著兩百年記憶的畢竟是少數,大部分世界意識不會選擇剝離……這個年齡在世界意識裡,連嬰兒都算不上!隻能算胚胎吧?!』
鐘離挑眉,看向世界意識概念裡的兩位小胚胎,不自覺地輕咳一聲,轉移起話題。
“這位是津島修治——先前我們談過一些關於神和世界意識的東西,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聽聽他的遭遇,說不定會有所收獲……”
太宰治看向一臉茫然的津島修治,完全忍不住好奇,湊了上去。
“我在織田作的記憶力看見了你哦,津島同學。看見正版太宰治,一定有很多想問的吧!”太宰治狡黠地眨眨眼,雙手一攤,“可惜我什麼也不知道哦。不過還是要謝謝津島同學——要不是你織田作也擺脫不了那個牢籠……”
“請稍等一下太宰先生 ,正如鐘離先生所說,我的確有非常重要的消息。”津島修治鼓起勇氣,把手搭上太宰治的肩膀,長著一模一樣麵孔世界意識的注視著津島修治,他問道:
“隻求您回答我這一個問題:這個世界上,除了那些惡心透頂的外神,這個世界上還有彆的神嗎?”
“相當稀奇的問題,”太宰治評價道,“就我所知,不管是津島家還是租界,都是神秘力量嚴重的人類地盤,擂缽街的那家夥應該是你見過的第一個非人之物才對——方便告訴我你這樣想的原因嗎?”
津島修治點點頭解釋道:
“小時候在津島家,我總是莫名發高燒,父親請來不少醫生——不要說西式的藥方,就連巫祝之術也用過不少,但可惜,始終都沒什麼成效。我的身體每況日下,母親也總是以淚洗麵。”
“後來,貌似是一個老漁民手裡巫術偏方——據說還是什麼明治時候,家裡有過醫生,從那時傳下的秘方,鄉裡抵田稅的時候交上來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當時父親大人也隻是不抱希望地試試,沒想到卻治好了我的身體。”
津島修治頓了頓,卻觀察著太宰治愈發陰沉的麵色,也跟著莫名其妙地不安起來 。
鐘離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道:“不必害怕,說出你知道的便可。”
津島修治揉搓著胳膊,繼續道:“後來,父親找來這位漁民,想給他些錢財作為獎賞。但沒想到,那個漁民拒絕了一切嘉獎,隻提了一個要求——”
“作為海底水神的信徒,他說,隻求我的父親能為他找到一位能夠製作古法陶器的工匠。我的父親說,這個可憐的男人全然不顧自己被貧窮折磨多年,隻想為他篤信的神明製造些供奉的壇子,憐及他的虔誠與貧困,父親不僅為他找到了工匠,還給了他一大筆錢。”
“這個故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問題,但你既然會問我世界上還有沒有神明,相比後來是發生了些什麼不同尋常的事吧?”
太宰治挑眉,看著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麵孔,猛然發覺:明明是同樣的外貌,在不同人身上既然差彆如此之大。他可從來沒發現,原來自己也能露出這樣呆傻的表情。
“讓我猜猜——是不是有能力製作古法陶器的工匠莫名其妙地出了問題?是病死、改信了水神,還是糟了彆的災?”
太宰治聳聳肩,湊近津島修治的耳旁。在津島修治惶恐的眼神中,輕輕說道:
“我猜,是都有吧。”
“好了,事情已經顯而易見了。”太宰治下達了無情的宣判,“毫無疑問,你口中的水神是一位邪神。況且據我所知,你不是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