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稍等。”
溫文爾雅的客卿打斷了肯尼斯的豪言壯語,委婉而不失禮貌地問道:“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剛剛提到了『聖杯』,對吧?”
肯尼斯毫不矜持地點了點頭,作為時鐘塔的頂尖魔術師加上眼前的神明從者,他相信,沒有哪一組會比他們更加勝券在握。隻有優秀的魔術師才會匹配到優秀的從者——這可是小偷小摸的外道們這輩子也理解不了的道理。
“不要太過謙虛了,摩拉克斯。其他六組除了那個陰險的魔術師殺手,我不認為窮鄉僻壤的極東魔術師們有掙紮的可能。”
肯尼斯誤以為從者莫名緊張。且不論摩拉克斯是否與魔術王所羅門麾下的魔神有關,契約是不會說謊的,摩拉克斯既然隻願意承認自己為異世神明,體貼的肯尼斯自然也沒必要詢問他是否還有彆的番號。
“恰好相反:就我剛剛接收到的信息而言——成為英靈的一瞬間、所見到的『那個』而言,『聖杯』已經被汙染了。”
神明對著人類微微搖頭,接著吐出觸目驚心的真相打碎人們的幻想。但不出所料,肯尼斯和索拉都毫不在意從者的危言聳聽。
“聖杯的穩定性是經過了時間的考驗的。”
儘管不知道為何被聖杯召喚出來的英靈還需要他的科普,但肯尼斯還是打算從專業領域解釋一番,“無數魔術師和魔導緒論的驗證證實了聖杯的可靠。”
鐘離非常意外:“哪怕它甚至從未顯現過?”
“當然。”
第一屆聖杯戰爭是創始者創建術式不能算第二三屆中途出了意外也不能算,這是第四次——聖杯一定能成功顯現。
鐘離無法理解肯尼斯莫名的自信,他耐著性子繼續與肯尼斯解釋:“在我和英靈座聯通的一瞬間、或者說『契約成立』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或者是說,被告知了……”
“『聖杯』汙染……這不可能,先不說是否存在能夠對聖杯產生影響的術式,但就召喚聖杯一項,就無比困難。”
肯尼斯盯著眼前的從者,一字一句地試圖打消從者的無端恐嚇,“過往地三次次聖杯召喚儀式,可都沒能順利進行,倒不如說,單論冬木禦三家對聖杯的百年窺伺,他們絕不會容忍自己夢寐以求的『根源』被汙染。”
鐘離看向無比確信的肯尼斯——他所說的一切都發自內心,魔術師們打心底地認為,『聖杯』不可能會出問題,這反倒讓鐘離略微有些好奇:根據他了解到的,魔術師們都是一群叛逆的狂信徒——膽敢否定自然並對法則加工的膽大妄為之輩,怎麼會無端地全盤信任不過短短幾百年時光的人造魔術?
也倒是,空口無憑,怎能讓他人相信——有些事情眼見為實才能讓人心服口服。
“那麼,我的禦主,有興趣與你的從者一同造訪此地的管理者麼?”岩石的神明向麵前的兩人伸手,真摯地發出同行的邀請。
夜晚的冬木市,才真正有了幾分大都市的縮影。
來來往往的熱鬨商販,摩肩接踵的興奮行人,若不是有即將到來的聖杯戰爭,眼前的這一副景象也算得上太平盛世——起碼對於眼前儘情享受夜晚的普通人來說,冬木仍是和平的淨土。
魔術師們似乎不存在什麼道德倫常,將聖杯戰爭放在夜晚的唯一理由,也僅僅是為了魔術的『隱匿』原則。也就是說,裝作普通人行走在大街上,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隻不過,魔術師們或多或少主地動遠離人群。
“如何,禦主?都說所見為實,新市民會館的聖杯現在隻是初具魔力胚芽,隻有魔術師間的廝殺才會為其填補營養。但我想,魔術師們應當沒必要給如此汙穢之汙泥繳納供奉吧?”
作為標準而正統的魔術師,肯尼斯自認為,自己已經給了Lancer最大的尊重——估計沒有哪個接受過正統魔道教育的魔術師願意同從者見證謠言的誕生,但畢竟所見之事過於荒謬:
“Lancer,這可是完全不符合聖杯戰爭程序的操作——如果你不能給出肯定的答複和可靠的證據,我也得考慮考慮我們之前的『契約』了。”
鐘離微微頷首,“親眼所見相比就是最好的證據——我沒說錯吧。或許是術式構建的本身具有一定漏洞,又或許是聖杯戰爭進行的途中,有什麼汙染了聖杯。”
肯尼斯不得不承認,他的從者說的不是假話。
如果有人告訴肯尼斯,遠東的聖杯戰爭必須被終止的原因是聖杯被汙染,他一定會好好和這個失禮的家夥從實力角度好好談談。
可問題是,那種魔力不應該是無垢第三法所應有的形態。
作為證據,肯尼斯用魔力將他所見全部記錄下來,如果向聖堂教會證實了他們的正確,這將又會是轟動整個魔術界的大事!
在兩人說話的間隙,索拉提前聯係上了聖堂教會之外的使魔,就算是中立地帶,但是聖杯戰爭期間,不得不警惕。
“有狀況了。”索拉勾住肯尼斯的胳膊,全然不顧胳膊主人的僵硬,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道:“被乾掉了。”
“……真是藏龍臥虎啊,遠東的聖杯戰爭。”
“不必過分擔憂,Saber。對我們來說,反倒是好事: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不過……Archer的實力,完全沒有暴露,這恐怕會是一個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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