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哪裡來的這樣急切的敲門聲?
扶突內除開三家外的每一個貴族、高官, 還有各國使館的門都被叩開,“大事不好了,有人要私放狐源, 大人一定要阻攔啊!”
齊國貴族高官們神情一凜。
他們本來也沒怎麼睡著, 宮中突如其來的旨意,明日太廟的大朝會,整個扶突城來來往往的兵馬, 哪裡都有一股山雨欲來的氣息。
勢力小的緊閉家門, 唯恐被波及。
勢力大的各種刺探, 準備到時候往哪邊倒。
隻有使館們的各國駐齊使臣不是很有興趣, 如梁雍使臣:反正齊國再怎麼鬥,也波及不到他們身上。
楚使倒是配合得很,他早就接到楚王的訊息:無條件配合溫留君一切行動。
因此早早和謝涵通上了信, 此時當仁不讓,“什麼——什麼人這麼大膽。若非狐源, 齊君怎會纏綿病榻一年, 齊國怎麼會內亂至今?誰敢放走這等人?”
嗯......
既然外國人都這麼義憤填膺了, 他們怎麼好意思不發作一下?一個個大罵狐源, 因為出來叫人的都是宮中宣旨內侍,眾臣以為是齊公緊急傳召,等跟著宣旨內侍走到宮門口——
他們揉揉眼, 再揉揉眼,沒錯,旁邊的那個是懷陀公公, 但懷陀公公前麵那個......
哈哈——早聽說君上恢複了不少, 沒想到恢複得這麼好,不止能站能說, 還返老還童年輕了不少。
滴親娘喂——
這不是早就死了一年的溫留君嗎?
今天的天是那麼黑,風是那麼大,所幸冰盤高懸,眾人低頭一看——有影子。
也有早就聽到點零星消息的,此時心思電轉:怎麼是溫留君?他現在想做什麼?他知道三家此時的謀劃了嗎?
還是楚使,驚呼道:“溫留君,你、你還活著?皇天保佑啊!你怎麼在這裡,莫非現在是你召集的我們?”
謝涵深深拜下,“諸位請受我謝涵一拜。”
眾人紛紛避退,連道“不敢不敢”、“何須如此”。
“請諸君務必受我一拜。”謝涵彎腰折下,誠懇道:“隻因今日有一件天大的難事要請諸君相助。”
不會是讓我們去抗衡三家罷?
眾人避得更遠。
謝涵很快直起身,指著懷陀說,“君父稍有恢複,便秘密離宮,前往司寇府,隻為放了狐源。公公心懷大義,將這件事告訴了本君,可本君人微言輕,又能做些什麼?懇求諸位相助,狐源——絕不能放。否則他日,誰都敢在我國做細作了,我齊國必定被列國恥笑。求諸位勸勸君父!”
哦哦——這個啊。
不是去打三家啊。
眾人頓時心神一鬆,兼之任何一個齊人都對狐源咬牙切齒,聞言頓時紛紛支援,“溫留君哪兒得話,我等為齊臣,分所應當。”
“君上仁慈寬厚,我等豈能坐視君上又被狐源那奸詐小人欺騙?”
外加心中疑惑,他們君上得是菩薩再世罷,他們都見過齊公的癱瘓模樣,這還能放過對方?
——大昊不解之謎又增加了一個。
事不宜遲。
再不抓緊,狐源恐怕都要出扶突了。
一行人趁著夜色往司寇府而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怎麼還有短兵相接的聲音?
陽溪君懷抱齊君親筆書信,沒來得及再多高興一會兒,從司寇府出來後,隻見漫天飛箭如蝗,他驚慌失措,揚聲道:“住手!我乃陽——”
沒有了,他什麼都沒能再說出口。
——我乃陽溪君,我馬車上有君上!
他什麼都沒能說出口,飛來的箭矢在他眼中無限放大,他懷抱著他夢寐以求的傳位詔書倒在了血泊裡,於是那卷詔書也全為鮮血所汙。
他的馬車被射成了刺蝟,汩汩的鮮血從車縫流淌而出,伴隨著短促的“啊啊”兩聲叫喚。
沒人注意這小小的一輛馬車,玖氏與西門守城軍正在激戰,不遠處響起動地的馬蹄聲。
玖璽桓驚詫回頭。
唔——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兵馬呢?
這也是跟隨謝涵而來的文武百官心聲,隻見謝涵帶著他們走出去沒多久,就遇上一串軍容肅肅的兵馬,放眼望去,長街之內,無窮無儘,草估一下,一兩萬罷。
分析了一下如今城中兵力構成,他們大膽猜想,難道溫留君文諫不成打算要兵諫?
——這......不妥罷。
謝涵解釋,“如今城內紛亂,故涵命我溫留軍護送諸位大人,否則諸位大人若有意外,我齊國朝廷無人矣,涵豈非成了國之罪人!”
甭管心裡怎麼想 ,眾人紛紛言謝,“溫留君思慮周全”,“現在都中確實不太平,還要多謝溫留君”。
人在千軍萬馬包圍中,好聽的話自然可以不要錢地輸出。
於是謝涵又帶著兩萬溫留軍、文武百官去西城門了。
在玖璽桓聽到動靜時,謝涵一行自然也聽到了前方交火聲,他大驚失色,“現在如何會有人攻城?莫非虞氏餘孽?”
這是最合理的猜想,外國的不可能,總不會一點聲響也沒有從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