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我, 就是明日的你們!
——我在地下等你們 !
虞旬父臨終前的話像魔咒一樣響在當時在場的幾位家主和世家子弟耳畔。
三家一麵派人去虞氏封地清掃餘孽,搶奪城邑,一麵又要去城外大營安撫驟然失了七百多位上官的大軍, 並提拔與安插自己的人手。
在這百忙中, 還要參詳虞旬父死前的詛咒。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拾夏不痛不癢,忙著搶地盤 ,“他死前叨嗶幾句惡心我們一下怎麼了, 你管天管地, 還管人臨死前說啥。”
“......”須彌哽了一下, 轉頭對玖璽桓說, “我觀當時情景,虞旬父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像單純的惡意詛咒。”
玖璽桓點頭, 拿出一卷染紅的血帛,是那日謝沁扔給虞旬父的質問, 也是謝涵臨死前送給謝妤的求救書, 更是之前謝沁拿來說服他們的證據。
此時他被虞旬父死時的血染紅大半, 泛著不詳的暗紅色, 血汙凝成塊,許多字看不清了,玖璽桓又拿出一張絹帛, 白底黑字,“之前八公子拿出來後,我使人謄抄過一份留底。”
瞧瞧瞧瞧, 人比人得扔, 瞧瞧人家,須彌恨鐵不成鋼瞥拾夏一眼, 隻可惜玖氏勢大,玖璽桓看不出心之所向,否則有隨訪這麼周全的盟友,他也不用事事操心還天天氣死。
是的。
氣死。
拾夏貪婪又急躁,瞻前不顧後,他是想和對方雙贏,不是在人家後頭給人擦屁股。
“我參詳半日,尚不明白虞旬父從這封血書中發現了什麼。”玖璽桓有條不紊,“但有這麼幾件事是可以肯定的:第一,這血書字跡是溫留君的;第二這封信寫的是溫留君對宋太夫人的求救,夾雜著對虞旬父不臣作為的描述;第三,虞旬父在這封信裡發現了自己落敗的原因,而且是讓他很驚詫的原因。”
“落敗的原因?”須彌皺眉,玖璽桓解釋道:“虞旬父當時先是恍然大悟,說:原來如此原如此。又說:八公子沒有這種智謀,宋太夫人沒有這麼了解我們。最後說:我們會重蹈他的覆轍。”
“離間計。”拾夏道:“我看就是離間計,我們和八公子、宋太夫人聯手鏟除虞氏,他不想讓我們好過,故意挑撥離間,好讓我們自相殘殺。”
“不排除這種可能。”玖璽桓對拾夏耐心道:“但凡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刨除掉他故意離間或惡意詛咒,甚至不惜拿著封血書演一出戲的可能,那虞旬父一定是發現了一個暗中的人,這個人是八公子、宋太夫人陣營的,替他們出謀劃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而通過這封信,虞旬父發現了這個人,並且這個人對我們恐怕都不安好心。”
有什麼呼之欲出,須彌卻總抓不到那一點靈光。
玖璽桓斬釘截鐵,“溫留君還活著。”
“什麼?”須彌幾乎失聲,他對虞旬父諸多忌憚,但對對方手段和心計也始終佩服,“虞旬父還能讓溫留君逃出生天了?”
“所有的推測上,這個最合理。”玖璽桓解釋道:“誰最想除去虞旬父?誰能讓八公子和宋太夫人一起幫他隱瞞蹤跡?誰有這種能除去虞氏的智謀?誰和我們打了多年交道,如此了解我們,以至於布下這麼個局?誰能從這封血書上露出蛛絲馬跡。”
“一定是這封血書哪裡不對,露了馬腳,被虞旬父發現了。”玖璽桓抓著那封血書,“可惜我們不知當時境況,不得而知。”
拾夏不像虞旬父對謝涵的忌憚這麼強烈,但冷不丁被一個隱藏在暗處的人算計,就像一條毒蛇潛伏在角落不知何時會突然咬上他們一口,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說謝涵還活著,並且設了一個局除去虞氏,通過八公子和宋太夫人擺布我們。”
“排除掉虞旬父在演我們。”玖璽桓指節叩著案麵,“那就是這個可能了。”
“揣測無益。”須彌眯起眼睛,“派人時刻注意宋太夫人和八公子動向,以及排查之前他們去過的地方,一寸寸找,隻要有過痕跡,總能找出來。”
三家人手在對戰虞氏時損耗不少,現在又派了大量精英前往虞氏領地爭奪,如今在扶突遠沒有之前那樣手眼通天,查了兩日,沒查到謝涵蹤跡,反又叫宋敏警覺,在他告知謝妤後,謝妤問謝沁,對方後知後覺,“好像有罷......”梁人商議,近期都不去找謝涵,必要時尋謝涓代話。
與此同時,三家日益焦慮,因為玖璽桓說了一句此時此刻堪稱恐怖的話語,“如果溫留君還活著,有沒有可能那位雍公子、北境將軍也還活著。他有君上賜封的名,有將軍令的印,還有統領甚至改革北境軍的威信。”
八萬大軍,五萬在城外大營,三萬在虞氏領地。城內守宮軍在那日廝殺後還剩兩千,守城軍還剩三千,其內已經沒有多少三家成分了,還有五萬的北境加溫留軍。
——細思極恐。
須彌抖了下長須,“如果這個時候溫留君對我們動手,我們豈非沒有絲毫反抗之力?而我們現在甚至還沒找到他的蹤跡。”
拾夏眼眸一利,“找不出來,不如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