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也早就分不清自己是誰了。”謝涵品出一分不同尋常的意味,又問,“你現在就要去?”
聶慎點頭。
謝涵:“我和你一起去罷, 你嘴巴太笨了, 所以勸很多次也沒用。”
聶慎無語搖頭,“你是什麼身份,你過去隻會讓人戒心百倍。”
謝涵:“那我送你過去, 我教你怎麼說。”
他們果然有特殊的聯絡方式, 在這點上, 聶慎還是背著他弄的, 聯係上後,二人約了地點。
謝涵眉梢一動,忽然說, “你去換一件衣服。”
聶慎:?
謝涵:“不要說這密函是我給的,我還想多活兩年。”他抱著胳膊聲色冷淡, 聶慎忽覺無地自容, “我說不出天衣無縫的謊言, 狐相又心細如塵。”
謝涵瞧著他, “換掉隸屬本君的衛士服。
然後告訴他,姬雲流惱怒於虞旬父的威脅,偷了密函, 為了交好勢大卻不恭敬的劉央,遂將密函送了過去,劉央單獨聯係了你, 要你想辦法送我去他那兒, 就把密函給你。”
聶慎把地點定在靠近燕齊兩館之間小湖上,過去正好路過謝涵院子。趁著聶慎到他那兒換衣服的間隙, 謝涵將時間地點傳給了虞旬父。
隻是......湖心小船,卻要如何埋伏竊聽?
一人、二人可潛水聽得,齊公和群臣卻怎能做到?狐源勢大又深得齊公的信任,一二人的證詞可無法完全打倒他。
不一會兒,應小憐回來,是虞純傳回來的消息,讓他拖延聶慎一會兒,“虞家主準勘測過整個交信行轅的地貌,各個場景都有一套竊聽方案,這湖心小船他考量過多次,做了一根長銅管,可以從船底連結到岸邊傳遞聲音,隻一點,現在他要派人鋪管,以及——”
他眉心微皺,嫵媚的麵容露出難解之色,“還需要有人配合,將銅管一頭勾到船底。那位聶師帥可不會幫忙,更不會允許我們的人上船。一旦有了多餘的人,狐相恐怕也不會輕易開口。”
謝涵沉吟片刻,“我可以派楚涵姑娘過去,她有辦法能令聶慎屈服,至於撬開狐相的嘴......人在激動下總會多說些話。”
應小憐:“......”他抬起頭,認真不失禮貌地詢問,“楚涵姑娘?”
聶慎剛換回自己的一身黑衫與黑鬥笠,謝涵就叫住了他,“我還是要和你同去。”
聶慎詫異:“剛剛不是說好了——”
謝涵掀起眼皮瞟他一眼,“你記住了?你一字不落背一遍給我聽聽看?”
聶慎:“......”
對方剛剛至少喂了一萬字給他,難道不是記住核心內容複述出來就夠了嗎?
謝涵一聲輕歎,“不是我不放心你,而是——”他瞧著對方剛夾進腰封裡的密函,滿臉複雜,“你若不能勸走他,我將這證據交給你,與叛國何異?”
聶慎按了下腰封,可他能將密函還回去嗎?
他不能。
“你放心。”謝涵保證道:“我就假做你帶進去的人,不會讓他發現的。”
他見對方甚少帶人的,聶慎還沒來得及說,對方就說了句“等我”先走了,等到他開始焦急時,一陣暗香浮動。
雲鬢花顏,宛轉蛾眉,一對黛眉如遠山,一雙星眸如春水,美人輕聲喚,“聶郎——”
聶慎從來沒見過“楚涵”摘下麵紗的樣子,他目盲的那段時間裡最後悔的是沒好好看過對方一眼,最想做的是摸摸對方的臉好勾勒出其容顏。
好一會兒,喃喃道:“我就知道,你摘下麵紗一定是頂好看的。”
謝涵夾著一副紫羅蘭麵紗,攀著對方胳膊,嬌聲道:“聶郎替我帶上?”
夏日的衣衫輕薄的很,一點熱度便立刻傳來過來,聶慎心頭一跳,接過麵紗替人勾到耳後,又夾在鬢發加固。
因為狐源與他熟悉的緣故,謝涵在眉心還貼了花鈿,鬢角滴落垂珠,弱化眉眼,模糊間距,現在帶上麵紗,眼波流轉間嬌柔嫵媚,與溫留君實在相去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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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元宵快樂,仙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