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瑤帶兵出去後不久, 果然有小股山賊來攻城,但溫留城中留有一千衛士,還有沈瀾之這個前梁國將軍指揮, 謝涵親自坐鎮, 很快擋過三波攻擊,叫那群山賊死傷大半,灰頭土臉地鼠竄而去。

淩晨時刻, 天邊方顯魚肚白的時候, 衛瑤率軍歸來, 全殲賊首!

他抱著銀色頭盔, 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幸不辱命。殲敵三千零二十,我軍死者二百十九,受傷一千五十二。河口未決, 河道完好。”

謝涵屁股生疼,坐不住躺不下, 一直站著, 此時臉色也不好, 但卻笑得很開心:“姚師傅果然寶刀未老!”

謝涵沿河在每個要緊關口, 布下五百土農做士兵保衛,此後一番休整與論功行賞。

這次剿滅山賊,一個人很亮眼——魏起帶著他那隊伍, 五個人殺了五百多個賊,還又救了琴操一番......咳咳,據說他殺的那麼凶, 是因為看到琴操被山賊包圍了。

這又是一番如何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謝涵暫時無心了解,隻是升了魏起的軍銜, 如今他可是手下有五百個兵的卒長了。至於和他一個伍的其它四人,也都升到了百夫長。他比其他人位階高原因是除開他們拉著人讓魏起砍外,魏起一個人單槍匹馬也殺了不少人。

至於者五百兵是哪來的......

謝涵終於有了訓練私兵又不用藏著掖著的辦法了,他笑著對應小憐說:

“我昨夜連夜寫信給朝廷,說有山賊襲擊。”

“現在再寫一封,告訴他們,賊臨城下要掘河堤,修河農民義憤填膺,我組織農民一起出去殺山賊了。”

“叫韓斯和魏嘗好好拷問抓回來的那幾個山賊,尤其是綠水山的,過幾天我再寫一封,告訴朝廷是梁國眼紅我溫留水利,特意來搞破壞的。恐有他國效仿,懇請朝廷派兵保護水利。”

“如今朝廷大戰過後,兵力吃緊,必然不允我,屆時我請將土農訓練,若有山賊再犯,以土農出擊。”

“桃花山那邊隨他去,君父信任狐相,若問出什麼來上報,反而於我不利,叫世家們去操心便是。”

應小憐卻並不看好:“這儼然算得上征兵了,朝廷未必應允。”

謝涵毛筆款款,“不試試,怎麼知道。唔,我得把這次寫的嚴重點,梁國寫的可惡點,讓他們知道全天下都在眼紅我溫留水利,再三次請兵力支援,再不行,叫北境守軍遷到溫留也是好的,隨時可以出兵保護。”

應小憐眉梢一挑,“君侯說這麼多,該不會就是想把無恤弄回溫留罷。”

謝涵卻轉瞬想起來,“昨晚這麼大的事,我得和無恤說一聲有驚無險,以免他擔心 。”

結果應小憐卻見他洋洋灑灑寫了一堆廢話,最後中心思想:他謝涵受傷了。

應小憐正色看謝涵,看了一會兒掩唇笑道:“君侯自青靈城回來一趟,對無恤似乎有些不同了。”

謝涵筆走龍蛇,一氣嗬成,最後將信卷好,淡淡瞥應小憐一眼,“小憐如此空閒,不如本君順便問問虞純何時回來?”

應小憐回以不屑一顧的嗤笑。

這時,衛瑤來了。

應小憐頓時正襟危坐,謝涵從趴著的榻上爬了下來,牽著人手關懷到:“姚師傅怎麼不好好休息?醫工說了,你這次深夜勞累吹風,怕引發肺部舊疾,要好好養幾天。這次是我勞累你了。”

衛瑤收手搖頭,“一直都是溫留君給我兄妹二人一塊遮風擋雨的地方,我自當償還,理應如此。”說完,他話鋒一轉,“現在,我是想向溫留君舉薦三人。

第一是魏起,她是女子,我本不該舉薦她,但既然溫留君給了她軍銜,想必是認可她的,她像刀像劍,是突擊的利刃。

第二是翦雎,他這次戰績並不醒目,但我卻注意到了他,因為他帶著的四人不是老就是弱,但他卻能很好地將每個人揚長避短,有大將風範。

第三是穣非,他很會利用周圍一切,總是能利用陰影、黑夜、樹木、流水來供給敵人,減少己方損耗,想來他不隻擅長打仗,做說客、謀士也不遑多讓。”

分析完三人後,衛瑤道:“以後若再有這樣的敵襲,溫留君讓他們帶兵也一樣。”

謝涵知這是對方在拒絕他叫他以後帶兵,心中不悅,但其又將後事安排得這樣妥當,他有何話可說,隻能歎息苦笑,“姚師傅,你——”他伸手替人攏了攏披風,“起風了,你好好休息,在溫留,你隻管做你喜歡的就是,這次事發突然,以後沒人能逼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

衛瑤動容,又很快斂下眉眼,“沒人逼我,也沒有任何人能逼我,這次是我自己想保護頭上的磚瓦。”

衛瑤走後,應小憐可惜道:“他終究不願為我等所用。”

謝涵轉著筆,“本君也不敢用。”

應小憐側目看他。

謝涵笑了一下,“你說昨夜的人,換成梁武王,他可還會使出十軍棍?本君可算知道為什麼當初梁幽王欲殺之而後快了。”他衛瑤終究是梁武王一個人的衛瑤,其餘任何人在他眼裡都隻是旁人。他自問肚量不算小,昨夜尚且有羞憤怨懟之心,何況姬高素來心胸狹窄。

“不過,叫穣非、翦雎、魏起沒事多去找他討教討教卻是可以的,總不能叫這一代名將浪費了。”

那邊,衛靈書知曉了衛瑤作為後,抱著衛琮勸道:“五哥——你才二十六,你的人生還好長,當真要像個老叟一樣沉寂下來嗎?”

衛瑤摸摸她發髻,又看了看睡相酣然的衛琮,“釣魚、看書、授課,像個釣魚翁、教書先生一樣,感謝陽光,感受大地,有何不好?”

衛靈書卻說,“陽光使人溫暖,釣魚使人放鬆,自然沒什麼不好。可我知道溫暖和放鬆隻是五哥你的偷得浮生半日閒,你最愛的是熱血、刺激與成功,是烈日當空,是馬踏千裡,是拔旗登台。”

衛瑤斂下笑容,卻說,“靈書,不要再去找他了。”

衛靈書一驚,“誰?”

“現在的蘭深先生。”衛瑤盯著她,眼中有著洞悉一切的了然,“他和我們之間,血海深仇,他不會安好心的。”

“血海深仇嗎?”衛靈書頗有些啼笑皆非,“五哥,沈大哥為什麼費儘心機救你出梁國,為什麼不厭其煩地喚醒昏迷的你,為什麼想儘辦法地讓你再次出仕,你們兩個好像都不明白。”

這時衛琮突然哭了起來,她輕柔地哄著孩子,對衛瑤說:“五哥,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認為對的事要去做,恕妹妹難以從命。”

很快,她離開二人的院子,來到院外,沈瀾之早已久候,“如何?”

“沈大哥,想勸五哥出仕,為今之計,隻有找出族人如今的慘狀,再讓我被強權迫害,才能激起他心中的鬥誌了。”衛靈書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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