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似錦, 草長鶯飛,大漠孤煙,楚地煙雨, 若沒有聶郎, 在絳姝眼中不過了無生趣。”
“荒草墳塋,電閃雷鳴,幽黑地道, 爛泥土灰, 若在聶郎身邊, 便勝卻人間無數。”
謝涵頭微低, 依偎進聶慎懷裡。
他想了想,跟上自家二哥雖然容易逃離一些,但掉馬的風險太高, 想想那畫麵,委實太美。
兼之他二哥也老大不小了, 是該娶正妻了。否則鄭薑夫人還不知得怎麼愁呢。
於是他發動語言攻擊, 並成功把兩個男人都說的渾身僵硬。
聶慎原隻是隨手一拉, 現在懷中幽香……他僵著身子, 不知道手該怎麼放。
至於謝涓,一瞬的震驚過後,他蠕動了下嘴唇, 沒說出話來,又蠕動一下,還沒說出話來, 兩隻手卻顫顫發抖起來。
他拿右手握住左手還是沒穩住, 又抖了下唇,展開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姝兒快彆念詩了,隨我走罷,外麵拖不了多久。”
“還是齊二公子快些走罷,免得被絳姝拖累了。至於絳姝,隻要同聶郎在一塊兒,死同一個槨也無妨。”
謝涓終於忍不住,“你之前說的心上人就是他?”
“是。”謝涵頷首,“還請齊二公子不要再做令聶郎吃味的事,我不想他不開心。”
“可你說過,隻要我把天上星星摘給你,你就嫁我。”
“那星星呢?”
謝涓雙眼亮晶晶,“就在扶突,我在山上建了好大好高一座樓。”他像個孩子似的拿手比劃,“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假的就是假的。”謝涵冷酷又無情,“敢問二公子那真是天上的星星麼?”
謝涓一哽。
謝涵:“何必自欺欺人?”
謝涓忽然蹲了下來,把臉埋進兩個膝蓋裡。
“嗚嗚嗚──”
謝涵:“……”
聶慎:“……”
謝涵轉頭,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捧起聶慎之前被挑開的右手腕,用心疼得不得了的口氣問,“聶郎可有受傷?”
聶慎有些慎得慌,縮回完好無損的手,“無礙,一點塵埃而已。”
謝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像丟了最喜愛玩具的孩子,他身後衛士麵麵相覷,為首者一揮手──
眾衛士立刻衝上來,分明是冷硬男兒,不想瞬間七嘴八舌:
“哎喲,姝姑娘,咱們公子要錢有錢,要貌有貌──”
“這位仁兄雖好,卻是個瞎子……”
“公子三天趕千裡路,騎死了兩匹馬……”
“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你可彆不識好歹。”
“閉嘴!”
這一聲,出聲的不是麵色古怪的聶慎,也不是滿臉愛慕仰臉凝著他的謝涵,而是拍拍雙手從地上猛地站起來的謝涓,“誰給你們的膽子,敢說姝兒的不是?!”
淫威依舊,並不以紅彤彤的兔兒眼為轉移,眾衛士默。
謝涓吸了下鼻子,轉臉對謝涵道:“本公子救人當然是一起救,姝兒也不想你旁邊的人出什麼事罷。我雖不知道應仕浩為什麼要關你們,但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快快隨我走罷。”
謝涵目露異色,卻不是因為對方話語,而是耳邊傳來的細微腳步聲,聶慎嘴角掠起一抹涼薄的笑意,“得罪了。”
謝涓以為他說橫刀奪愛的事,沉著臉沒說話,身後衛士卻急慌道:“公子,來人了。”
話音才落,聶慎手中紅纓木倉暴起,烈焰裹寒芒,朝謝涓心口刺去。
謝涵來不及思考,抬腳一踢,踢偏人長木倉。
隻見木倉尖自人腋下穿過,裂帛聲響,卻無鮮血暈出,他鬆一口氣。
謝涓沒第一時間罵聶慎恩將仇報,黝黑的眸子躥起小火苗,高興的不得了,“姝兒,你又救了我。”
他不說,他身後衛士卻急得不得了,幾人對聶慎橫過來,幾人看向身後響動。
不一會兒,身後人就殺至了,都是一身黑衣,腰係銘牌,有些眼熟,謝涵識得大部分是聶慎臥底進來的人馬。
“七少──”為首者不料囚室內還有另一波人馬。
聶慎對他反手做了個“殺”的動作 。
糟了。謝涵心裡一驚:他是要滅口,否則很難以“玖少遊”的身份繼續待在齊國,難保二人不會見麵。
眼見著雙方已經開打,謝涓這邊人少身手稍遜,轉眼已死了兩三個衛士。聶慎懷抱著謝涵,一臉漠然的看著。
謝涵一咬牙跳起,劈手打落對方手中木倉,另一手快準狠取穴下按,鎖住人咽喉,“住手──不然我就殺了你們七少──”
聶慎麵色遽然變,“你又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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