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師母, 你們來京城了?”藍因驚喜地上前握住師母的手。

“這幾年都去你二師兄那兒過年,你們山長覺得膩味了,今年就上京了。”師母回答藍因。

吳山長清了下喉嚨, “不是為了看你們,不要多想。”

“山長,你不說這話我和相公還不會多想,一開口就成那個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藍因打趣吳山長不打自招。

吳山長氣得胡子吹了起來,“老夫也敢笑話,你個欺師滅祖的崽子。”

“不敢不敢。”

“山長莫氣。”

藍因向吳山長討饒, 又把章曜和二蛋叫上前來給吳山長和師母請安。章曜幼時在山長跟前待過一段時間, 他記憶力又好, 還記得眼前兩位頭發斑白的老人是記憶中凶凶的師公和溫柔的師奶。

章曜帶著弟弟給兩位老人請安。

師母忙把他們扶起, “曜兒長這麼大了, 愈發周正了。這就是婷婷吧,倒是不像爹爹。”

“他比我白多了。”藍因酸溜溜地道。

雄蟲崽崽出生時, 就能發現長得比他和雄主好。當時, 他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雄蟲崽崽就該有這樣的美貌。

等雌蟲崽崽破殼,長相上也比他這個雌父精致時,藍因有些破防。

作為雌蟲崽崽, 不該遺傳雌父的一切嗎。

“小家夥眉眼也比你柔和。”師母繼續誇獎二蛋。

二蛋知道眼前這個父親和爹爹都非常尊重的慈祥老奶奶在誇他, 心中美滋滋的。但是他開心還沒有多久,就聽見一句非常討人厭的話。

“就是名字有些俗氣,誰給起的,忒沒有水平了。”吳山長下場道。

二蛋氣鼓鼓地看向他, “二蛋的名字非常好。”

吳山長不甘示弱地回瞪著二蛋, 眼神堅定, 好像在說章婷婷這個名字就是非常俗氣。就算他不承認, 也掩蓋不了這一個事實。

二蛋驚訝地瞪大眼睛睜著吳山長,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喜歡欺負小孩子的老爺爺。

“你師公胡說的,婷婷這個名字又好聽又好記,才不想他說的俗氣呢。”

師母出來打圓場,二蛋的心思又拉回了慈祥的老奶奶身邊,“師公年紀大,二蛋原諒他。”

師母聞言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

吳山長冷哼了一聲,沒再言語上欺負二蛋。但是他還是覺得二蛋的大名和小名都非常糟糕,婷婷二字太秀氣,很少用於給哥兒取名。小名太敷衍,章婷婷是二蛋,章曜豈不是大蛋了。給章曜一個雉奴、醜兒都比這個用心。

誤會了吳山長,或者覺得二蛋的小名在外會引起的吳山長,甩給章言一個冷刀。

章言:“……。”

算了,遷怒就遷怒吧。左右吳山長看不慣他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也沒期望從他哪裡得到一個好臉色。要是哪天山長對他笑臉相迎,說不定世界末日了。

接下來師母拉著藍因和兩個孩子敘舊,藍因的大部分事情都寫信告知師母了,他給山長師母寄信的次數比給公公婆婆寄孩子的情況還要多。但見了麵,依舊有許多話要說。

章言和吳山長就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下棋。

但因為山長頻頻分心聽老伴兒和藍哥兒談話的緣故,輸給章言好幾局。每次輸棋,山長就會瞪一眼章言,章言麵無表情地繼續贏他。

吳山長棋下得不痛快,讓下人撤了棋桌端上一壺茶,光明正大地閉著眼睛喝茶聽人閒聊。

“那條路修好沒有。”師母問起藍因給十全茶修路的事情。

“我們離開閩南府前已經完工了,修了快三年。路修好時,相公還上了折子給那些犯人求情,減免了刑期。”

師母讓藍因他講一講那條路的模樣和修建過程。短短三年,藍哥兒帶著一群犯人在懸崖之上修出一條路,其中定有許多的艱難困苦。否則,許多詩人不會常常因為大自然的造化之功而覺渺小。

“隻修了一條窄窄的棧道,能容一人通過。”藍因說。那條路,從遠處,或者山腳往上看,好像一架從天邊垂下來的梯子,令人驚恐膽戰。但踏上去時,就會發現他非常安全。沿途的山壁上造出了一個個凹凸不平的小方坑,若是不慎踩空,隻要緊緊扣住,或許就有機會自救。

藍因描述的太過神奇,師母不禁心生向往,“若是有機會能親眼見見這條天塹通途就好了。”

“二蛋去過。”二蛋對師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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